袁飛點頭道:“當然見過。
”黑老大興緻頗高的問道:“咱家的女主人怎樣?性格如何?不會對我們這些人太過刻薄吧!”袁飛被黑老大問得一愣,隨後目光漸漸深遠,沉思起來,腦海中回想起那個紅衣似火,那個鬧市縱馬,那個飛揚跋扈,那個嬌生慣養的洪嫣兒,立時情緒有些不對頭起來。
袁飛對於洪嫣兒的感情其實很單純,當時完全只是少年心性,喜愛洪嫣兒的美貌而已,並且其間還有心魔作祟,這其中的曲折好似一團亂麻一般,就是袁飛自己也理不清楚。
袁飛以往從未深究這份感情,只是覺得自己當初既然曾經說過洪嫣兒是自己的老婆,那麼也便認了這個老婆,現在被黑老大一問卻不由得有些惴惴起來,自己真的喜歡這個女人么?不過袁飛隨後就是一笑,洪嫣兒和他以後究竟能是什麼局面此時根本難以預料,沒準洪嫣兒已經心有所屬了,畢竟他當初也是用強凌辱了對方,說不定洪嫣兒還恨他入骨。
袁飛之前倒是側面了解過洪嫣兒的一些情況,知道李協被殺之後她雖然沒有廢黜皇后的名號,但卻也寡居在鸞鳳宮中不得出宮一步,並且假帝李輔也從未進過鸞鳳宮,不過他能力所及也就只能知道這一點消息而已,洪嫣兒具體究竟是什麼情況那是兩眼一摸黑,若是洪嫣兒已經心有所屬那他反倒會輕鬆些,了無牽挂才是修道的最佳心態,多個老婆出來實在算不上是件幸事。
現在想及當時的荒唐之事,袁飛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年少輕狂了些,既害了自己也害了洪嫣兒,否則現在洪嫣兒貴為一國之母必該是快意無比。
而他可以了無牽挂直奔修仙大路豈不快哉?不過袁飛也並不後悔,即便是他現在再回到那個時候依舊會這麼去做,大好少年喜歡上一個女人,即便只是喜歡她的貌美,要是都不敢去爭取的話那當真才是一件後悔之事!即便是現在的袁飛回到那個時候依舊會說那句——誰欲娶之我必殺之的言語!袁飛也曾有過不去瀛都的念頭湧出,不過隨後便被袁飛揮散,袁飛明白得很,自己犯的錯總要有個了解才行,不然他心中有著一份牽挂,那便永遠無法和俗世分割開來。
若是分割不開恐怕永世難登修仙之路。
這次去找洪嫣兒便是他和這個俗世做一個最後的了結,不管結果如何,從此之後他將踏上真正的修仙之途。
袁飛突然想到洪嫣兒在他離開瀛都之時站在那高樓之上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刁蠻高傲摸樣,就像一隻驕傲的小母雞一般,不由得搖頭一笑道:“刻不刻薄我不知道,不過你們最好小心在意,千萬不要招惹她就是。
”黑老大心中一緊,還想再問袁飛些什麼,卻見袁飛已經雙目一閉存神修鍊起來,也便不敢打擾,只能砸吧砸吧嘴,重新轉過身子抓起馬鞭繼續一邊抓緊修鍊一邊趕車。
黑老大雖是唯一的車夫卻也不敢抱怨什麼,正是因為他修為太低無法進入玄牝口袋的緣故,連累得袁飛也得耗在馬車上和他一路同行,否則的話袁飛遁光一閃恐怕早就到了瀛都了。
袁飛雖然沒什麼話語,但黑老大卻自責的很,只要一有閑暇便不停修鍊期望自己的修為能夠踏入練氣期,從而可以不被那玄牝一界排斥,這樣便不用拖累袁飛跟著他受這旅途顛簸之苦了。
馬車一路前行,走了四五日的時光,袁飛一直都半卧在馬車上存神修鍊。
馬車上有的是乾糧,黑老大餓了便吃,再加上他雖然並未踏入練氣期但也多少修鍊了些道法,精力比以往旺盛數倍,四五日不合眼也不覺得睏乏,是以沒耽誤半點時間。
這日天空陰雲密布,黑壓壓的好似山巒崩塌隨時都要砸將下來一般。
此時正是高秋季節,秋雨甚多,遠處漆黑低垂的天空已經有電弧在閃爍躍動,一聲聲悶雷接連炸響,空氣之中滿是憋悶潮濕之意,但這場雨就是怎麼都不往下落,將人心都給牢牢地堵上了。
黑老大使勁搓了搓脖子,抹了把臉上的油汗,嘟囔了句什麼髒話來咒罵老天爺,就在此時身後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黑老大略微張望了下,便一牽韁繩將馬車引到路邊,他們走的乃是官道,時常有往來的各種官車驛卒,更有一些軍隊調動。
沒沒遇到這些著急趕路的官車驛卒黑老大都自覺讓道一旁,這倒不是黑老大畏懼,乃是軍伍出身的他深知官道之上傳遞往來的都是一些軍情政務,一刻都耽誤不得,稍有耽誤便有可能害了無數軍士和百姓的性命,是以此時聽聞身後馬蹄甚急便立即早早讓路一旁。
過不多時一隊百人軍士快馬疾馳而來,踏得官道之上煙塵滾滾,黃龍一片。
黑老大遠遠望去,就見這些軍士各個精悍,駿馬如龍,雖僅百餘人飛馳起來卻當真有種氣吞天下的氣勢,顯然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黑老大微微皺眉,將這些軍士和自己的手下的一眾軍士比較起來,隨後不由得有些驚訝,這些軍士似乎比他的手下還要高上一籌的摸樣,要知道他的手下在大將軍部也算得上的精銳之中的精銳了,跟著袁飛出生入死,渾身沾滿了妖獸野人的鮮血,各個都是鐵血戰士。
但和這些軍士比較起來還是要落後一籌。
此時袁飛在馬車之中猛的睜開眼睛,眼中光芒一閃,自言自語道:“竟然是他?”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遇熟人那一百人的隊伍狂風一般的卷過,其中一匹棗紅大馬裹在馬隊之中格外扎眼,這匹棗紅馬流星般的從黑老大所牽的馬車之前閃過。
駕馭那棗紅大馬的乃是一個面如冠玉一臉正氣的儒生摸樣的男子,要不是那一身殺氣騰騰的鎧甲在身,必然是一位久在各家典籍之中浸淫的儒子。
這人果然生得一張好皮面,劍眉朗目俊秀之中卻並無絲毫驕奢張揚,反倒平和坦蕩無比,使人一見便生好感。
這男子縱馬而過的一瞬間目光微微一閃少過黑老大,猛的一拉馬韁,那棗紅大馬一聲長嘶,四蹄好似生出釘子一般就那樣硬生生的釘在原地,竟一下便紋絲不動,更叫人驚嘆的是這男子駐馬之前並未提前通知那其餘的一百騎士,但那些騎士好似事先演練過無數次的一般,隨著這男子猛地一同釘在那裡,這種從極動到極靜的變化使得人一看便心中翻湧有種難言的不適感。
片刻后被馬蹄踏出來的滾滾黃沙才將這一眾人馬吞沒,繼續向前翻滾而去。
黃沙稍散,那一臉儒雅男子眼神爍爍,上下打量黑老大,隨後冷聲喝問道:“你是那個軍隊之中的逃兵?”黑老大一愣,不過也不意外,畢竟他乃是在戰場上打滾了半輩子的人物,更是在對戰十萬大山的妖獸野人之戰中出生入死,血漿滾滿了全身,整個就是一把千錘百鍊的戰刀,隨便一站便有無窮殺勢!丟在人群之中即便蹲在地上都會立時被找出來,再加上他身材魁梧高大,一張臉上縱橫交錯著一十三道傷疤醜陋至極,更是給他平添不少威勢。
他這樣的人很容易便會被認出軍伍的身份。
黑老大面對此人心中微微一稟,這人的武道修為境界他看不出來,模糊間覺得此人似乎已經步入化兵後期的境界,不過有袁飛在這人即便是絕頂高手黑老大也不在意。
是以嘿嘿一笑道:“這位將軍,我老黑可不是逃兵,老黑只是我家主人的一個馬夫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