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草 - 十九 算計

兩性關係到底該怎麼和諧相處,簡殊目前依然存在很多疑惑,但是她已經下了決心向陸揚誠道歉,懺悔自己當日“狗咬呂洞賓”的罪行。
從那天吵架后陸揚誠就沒再來過醫院,電話簡訊微信更是一個也沒有,所以出院是程渝陪著的。找醫生開出院證明的時候被好一頓罵,大意就是指責她把身體當兒戲嫌命太長,簡殊老老實實低頭被教育,程渝在旁邊幸災樂禍:“他不是管你嗎,你也像昨天跟陸揚誠吵架一樣跟他吵啊?”
自從那天說開了以後,程渝說話就毫無顧忌,顯然也是對她以往的窒息操作充滿了意見,所以在送她回家后直接表明:“在你懺悔完自己的錯誤並且和陸揚誠和好之前,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簡殊默默回家休息,第二天又默默地上班復工,離開了兩周左右,剛坐到工作台就被助理塞來的一大堆約稿信息淹沒,等到好不容易規整篩選完信息,才發現陸揚誠並沒有來上班。她偷偷和助理打聽:“老闆今天怎麼沒來?”
小助理是個乖乖的小姑娘,回答也很老實:“老闆和朋友出去旅遊啦,就前兩天的事呀。”
簡殊心下失望,和陸揚誠交往以來,她還沒見過他的朋友們,也對他的交際圈一無所知,這下她突然明白,程渝所說的自己一直與其他人保持距離是什麼意思。因為就算是程渝,她也並不知道程渝除了自己還有哪些朋友,工作環境的同事如何,一旦程渝和自己也失去聯繫,她也不知道該從哪個其他人那裡獲得消息。
陸揚誠確實和朋友出去玩了,他約了幾個不忙的朋友一起到鄰市泡溫泉,這是他們幾個兄弟最常來的放鬆地點,因為太喜歡,其中幾個甚至還這家店投了資,陸揚誠也是其中一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幫朋友們也都家境不錯,踏實的運營自己的事業,自己做老闆,所以偶爾翹班出來放鬆一下也很正常。
這地方他們幾個大多時候都是男性專場,自從其中最大的徐季昀結婚以後,他就成了第一位帶老婆來參加聚會的人,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帶女朋友過來加入他們。不過因為交往總有變故,分分合合也是常事,這次介紹了誰和誰的女友認識,下一次可能又變成了單身前來,所以日子長了,女士們也懶得再來參加他們的聚會,這就又變成了大老爺們的專場。
雖然說女人聚會總是喜歡聊八卦,其實男人也不差,他們泡在池子里聊著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時不時哈哈大笑或冷嘲熱諷,陸揚誠在其中反而十分安靜。講到有趣的日子他也會笑,更多的時候看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問他怎麼回事,另一人幫他回答:“被女朋友甩了唄。我跟你們說我頭一次聽到,以前都是男的抱怨女的管的多,陸揚誠他女朋友居然嫌他管的多!”大伙兒一陣鬨笑。
陸揚誠給了他一肘子水花,簡單的把事情講了一遍,他說完,原本哈哈大笑的人都沉默了。良久才有憋不住的說了一句:“老陸,她這樣你還貼上去,是不是犯賤啊?”
陸揚誠翻了個白眼,心裡卻也在嘀咕自己是不是犯賤,正沉思著,就被一眾人叫了去打斯諾克。雖然興緻缺缺,但是也隨了大流,幾個大男人一鬧就到了晚上,這時候才有空掏出了手機,簡殊居然給自己打了兩個電話。
簡殊實在找不出什麼理由跟他見面,也不好意思直接上來就說抱歉,於是畏畏縮縮的:“《冰雪奇緣2》上映了,我買了票,我們…一起去看…嗎?”
陸揚誠不想這麼快下台階,於是故意刺激她:“你自己去看吧,我對這類片子沒有興趣,反正你也喜歡一個人,不是嗎?”聽筒對面沉默,他假裝很忙的樣子,“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
簡殊本來想說“你不是和我一起去了迪士尼嗎,怎麼對這類片子沒有興趣呢”,話筒里就傳來了忙音。她躺回躺椅,抱著被還回來的生薑,已經晚上了,她必須吃飯,保護自己千瘡百孔的胃,這是她心裡的“數”。可是這遲來的“數”,推走了身邊最親密的兩個人。
生薑咕嚕咕嚕的撒嬌,也不管主人已經累了,一直蹭簡殊的手,讓她不要停。簡殊無奈,點一點生薑的鼻子:“姐姐累了呀,不能總是遷就你呀。”話音剛落,她就想通了,陸揚誠也一直在遷就自己啊,他可能真的對迪士尼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是為了順著她而已。然後她責怪、抱怨一個遷就自己的人太過走進自己的世界,希望每一個與她為善的人都能離她遠一點,這太自私了。
和周更續分手的時候他說:“好奇怪,明明我該是放蕩不羈的那個,你反而比我更自由。你和風箏一樣,還不願意把線留給別人,可能是因為,我不是你喜歡的人。”她當時覺得很奇怪,和周更續的相處很好,互相尊重,也不干涉對方,她覺得這樣的戀愛關係很不錯,但是他說:“你好像不喜歡我啊。”那時候她不懂,現在好像有點明白,戀愛不應該是這樣的,戀愛是分享彼此的空間和思維,而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陸揚誠也打電話給了程渝,因為朋友的一句無心之語:“你女朋友會不會有什麼心理創傷啊?”仔細想來,高中的時候簡殊不是這樣的,她雖然也不愛說話,但是不會像現在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而現在的她,和大學那個時候的樣子也不一樣,於是他試探性的問了程渝這個問題,好在對方是個頭腦簡單的傻妞,一上來就不打自招:“你怎麼知道?”
然後是一陣非常詭異的迷之沉默:“……”
然後就是一場小學生非常常見的菜雞互啄。
“你快說!”
“我就不說!”
“你說不說?”
“你管我說不說!”
……
五分鐘以後,程渝喝了一大杯水:“你自己去問她吧,她親口跟你說比較好。”
陸揚誠非常難以啟齒的跟她商量:“她約我去看電影,我拒絕了。”
本來以為程渝會護犢子,沒想到對方十分欣喜:“乾的漂亮啊!她怎麼說?”
“她沒說什麼,我就給掛了。”
“好好好。”程渝嗑起了瓜子,“有的人你不逼她,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得讓她好好反思反思自己。”說完就“嘎嘎嘎嘎嘎”的笑了起來。
看來這些年不見,程渝也成了陰險的社會人,陸揚誠聽了一會兒她的鴨子笑,就受不了的掛掉了電話。這種和女朋友閨蜜一起算計女朋友的感覺,不得不說,真是……
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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