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草 - 十 搬家

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程渝那張破嘴。
當初說好的要幫忙搬行李,來是來了,把東西卸下來就說自己有個約會要趕緊趕去,扔下簡殊和陸揚誠就跑,那速度比追周星馳的包租婆還快。陸揚誠不動聲色的看完一套表演,廢了老大勁把要笑的嘴角抑制下去,心裡默默豎起大拇指。
簡殊只覺尷尬,只得硬著頭皮招呼把東西往樓上搬。房間昨天簡殊已經大致打掃過,床和柜子什麼的基本都有,衣服已經帶來了一部分,主要是其他的大件需要幫忙。簡殊一手一個行李箱,背上背著貓包,陸揚誠搬著麵包機和咖啡機哼哼哧哧的進了電梯。
這棟樓說老還真不算老,就是電梯窄的很,兩個大行李箱進去就佔了一半的空間,陸揚誠又抱著兩個大件,難免跟簡殊得擠到一起,一時間兩人的體溫都有點上升。
“簡殊。”陸揚誠表情痛苦,“你幫我支著點兒力,我手快堅持不住了。”
簡殊連忙兩手過去托著他的,這樣一來,中間隔著兩台機器,兩人不可避免的對上了眼。這是捅破窗戶紙以後的第一次對視,陸揚誠眼神坦坦蕩蕩,一副我對你就是抱著那方面心思的樣子,對比簡殊的畏畏縮縮,他顯得大方多了。
氣氛有些曖昧,簡·社恐資深患者·殊心裡祈禱電梯趕快到,這麼一想才反應過來好像一開始電梯就沒動過。陸揚誠好像也如夢初醒,兩人目光投向按鍵,確定是他們倆都忘了按,又回頭一臉懵逼的對視,看著對方滿臉寫著“卧槽”,忍不住一起笑了。
“簡殊!你別笑了!”陸揚誠渾身都顫,“我真的沒勁兒了,你快點去按電梯!”
女孩不知是笑的還是羞的,臉頰紅彤彤還眸中夾水,忙忙去按了樓層,又回來繼續托他的手臂低頭笑,這姿勢就像隔著咖啡機撲到了他的懷裡,要不是手裡捧著東西,他真想把懷裡的小臉摟起來,把那笑都吞到肚子里。這麼一想,陸揚誠更是熱的一頭汗。
電梯總算到了,互相攙扶著把東西搬進新家,顧及著剛剛電梯里的尷尬,簡殊怎麼也不願意再一起下去,乾脆就她留下收拾擺放,陸揚誠把剩下的搬上來。幾趟來回,空空的房子也弄得有模有樣,簡殊洗完抹布,發現都已經下午一點多了,轉頭想叫陸揚誠去吃飯,發現他居然在拖地。
不愧是養尊處優的少爺,拖把沒有完全瀝干,地板上很明顯星星點點的水痕。他也發現了,就不斷的拖一個地方,試圖把水抹平,樣子又執著又好笑。他的家裡平常都是掃地機器人打掃,平常雖然也會拖地但是也像這樣不太好看,簡殊住了一陣子就包下了拖地的活。陸揚誠偶然看到,就用一種觀摩工作的心態圍觀全程。
當時簡殊沒好氣:“你光看啊,你倒是學學怎麼拖地啊我的少爺。”
陸揚誠難得的不好意思:“沒人教過我這個,看你弄的這麼好,真挺厲害的。”
現在的少爺雖然也沒有進步,但是態度值得肯定,雖然他為難的表情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走吧陸揚誠,這裡的活都差不多了,回頭我自己收拾收拾就行了,這都快兩點了我請你吃飯。”然後說出了一個本市還不錯的餐廳。
男人總算放下那個拖把,推著簡殊到衛生間的鏡子前:“你看看我們倆,灰頭土臉的,去餐廳合適嗎?”狀似不經意的捏捏簡殊的後頸脖,“我不挑,乾脆就在樓下麵館吃吃得了,你就留著以後再請。”
客人都這麼說了,簡殊也沒辦法,就跟著他挑了樓下一家麵館,陸揚誠習慣性的抽紙擦桌子上的油,還叫簡殊別把手臂放桌子上。幸好這件麵條筋道爽滑,沒跌了簡殊的面,兩人吃的滿頭大汗。吃完陸揚誠又執意載著簡殊去附近的傢具廣場,簡殊推說自己改天去也行,被對方一句“你又沒車”給頂了回來。
新家確實有很多東西要添置,簡殊一直想有一個躺椅卻礙於之前的房子太小,現在總算可以圓夢了。售貨員見是一男一女,立刻熱情的推薦一個可以躺兩個人的躺椅。
“美女你看,這個跟你剛剛看的那個都是一樣的材質,不一樣的就是可以躺兩個人,你跟你男朋友都在上面看看書啊玩手機啊都沒什麼問題,還能調節高度,睡覺也可以的!”
雖然簡殊確實很喜歡這張,但是被人家先說了可以躺兩個人,她怎麼也不好意思再開口,陸揚誠看出了為難,先開口解釋:“你誤會了,我是她表哥。這個椅子跟剛剛那張比,價格會增加很多嗎?”
“沒有沒有,只比剛剛那個貴三千多,正好趕上了我們的活動期間,再打個折,您只要多付兩千左右就行了!”售貨員非常熱情,還拿出計算器噼里啪啦的按起來算給他看,這樣一來,搞得要買躺椅的不是簡殊,反而像他了。簡殊還沉浸在剛剛的“表哥”的餘韻里,沒想到這男人這麼記仇,所以在他回過頭問自己要不要買時,她賭氣回答:“不買!要買你買!”
陸揚誠眉毛一挑,居然是很樂意的表情:“那很好啊,我正好想要,剛剛這位小姐還跟我說,這是店裡的最後一張了。”還沒等簡殊後悔,就更惡劣的補了一句,“你要是喜歡,有空可以來我家試用。”
他這麼明目張胆的調情,落在售貨員眼裡就變成了“兄妹情深”,還頗為羨慕的開口:“美女你有個這麼帥的哥哥,還對你這麼好,你肯定很幸福吧。”
簡殊有苦難言,眼睜睜看著陸揚誠拿著繳費單揚長而去,這導致她接下來的心情直接DOWN下去,買什麼都提不起精神,生陸揚誠的氣,生自己的氣。直到車子回到自己家樓下,簡殊嘴還撅著。
“別生氣了。”陸揚誠強行捏一把簡殊的手吸引注意力,“那椅子是給你買的,地址電話填的也都是你的,還是用的你的錢。”
看著簡殊一臉問號,他開口解釋:“我上次不是讓你把你之前的租房合同給我嗎?我找了在警局的朋友,你那前房東租期沒滿給你趕出來就是違約了,直接報警,你的押金啊欠你的房租還有這段時間你沒地方住的賓館花銷啊精神損失費什麼的都賠了,錢就在我這兒。你那躺椅就是從這裡扣的錢,剩下的我已經轉給你了。”
這麼周全的都幫自己做好了,自己還跟孩子一樣跟他生了一下午的氣,又愧疚又自責:“對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
“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考慮考慮我。”他的手又握過來,和在上海一樣的姿勢,“簡殊,我不是為了讓你感動,我做這些是為了讓你喜歡我。你不要直接覺得我和你沒有可能就直接封死,如果打破那堵牆,你就真的喜歡不上我嗎?”
他的手真的好燙,就像七年前高中時背著她去醫務室的手一樣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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