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麟立即插嘴問:“宋大俠可問出那位香主是誰?” 宋大憨嘿嘿一笑,道:“當時幾個香主正在身邊,我立命龔雨當場指了出來……” 藍天麗鳳柳眉一豎,急問:“是誰?” 宋大憨毫不猶豫地說:“杞猴孫無端。
” 子母梭李沛然對著幻雲鐵扇黃仲華,忿然說:“這傢伙正是筵前要求你與衛小俠比扇的那個香主。
” 蒲翠萍也恨聲問:“宋大俠可將杞猴孫無端拿下?” 宋大憨一晃大腦袋,極神氣地說:“何需我親自動手,我只對其餘幾個香主,大喝一聲“拿下”就足夠了。
” 宋芙苓立即嗔聲說:“別廢話,快往下說。
” 宋大憨不服地看了苓姑娘一眼,繼續說:“這次妖道邀好幾個黑道人物,和他的老情婦尖嘴惡尼,率領著三寸和尚、北邙雙叟,一起前來舉事。
” 冀察無敵費庭法,聽了北邙雙叟四字,心頭不禁一震,想不到這兩個老賊居然竟被妖道飛拂真人邀來了。
於是,看看子母梭和幻雲鐵扇,兩人也正面露驚容地望著他,似乎在說難怪以我三人功力,竟不能將這兩個老賊擊敗,原來竟是黑道早年成名的北邙雙叟。
李沛然輕輕一嘆,說:“看來張道天處心已久,我等尚蒙在鼓裡,如果不是衛小俠適在總壇,張道天同他師父,以來賓身份,乘我等不備,猝然下手,後果實難想像。
” 宋大憨立即又說:“這次妖道飛拂真人等人,依然由絕壑中攀繩而上,但等了一兩個時辰,仍未見張道天派人接應。
妖道心中不禁有些懷疑,立即率眾,逕奔寨門,一問守寨頭目,才知張道天已被幫主姊姊,劍劈廳前。
妖道一聽,頓時勃然大怒,見人就殺,如非大家都在黑壇廳上,不知要有多少弟兄遭殃。
” 藍天麗鳳聽罷,鳳目一掃眾人,忿然說:“我想這其中,定然還有其他同謀之人。
”說著一頓,急問宋大憨:“杞猴孫無端,押在什麼地方?” 宋大憨立即說:“就在寨門旁邊一間石室內。
” 藍天麗鳳急忙又對眾人說:“事不宜遲,否則同謀之人,必然聞風逃跑了。
”話聲甫落,身形已在數丈以外,當先向著黑旗分寨馳去。
衛天麟、李沛然等,俱都紛紛縱身緊跟藍天麗鳳身後。
就在眾人盡展輕功,電掣飛馳之際,遠處傳來一聲長嘯,飛馳中的衛天麟心中一動,一聲暴喝,雙掌閃電擊地,身形騰空而起,一躍數丈。
繼而,雙袖一掠,盡展絕世輕功馭氣凌雲,身形如煙,宛如殞星瀉地,逕向峰下瀉去。
藍天麗鳳驟然一驚,疾聲高呼:“弟弟,什麼事?等一等……”話聲未落,身形閃電橫掠,緊跟天麟之後,疾馳而去。
三堂四壇,宋氏兄妹,俱都大吃一驚,折身緊跟,宛如電射。
凄厲怪嘯,依然響徹雲霄,震撼全峰。
這時,由第四絕峰上,閃電瀉下數道人影,個個身形如煙,快速驚人。
衛天麟騰身縱上廳脊,繼而一躍,升空數丈,雙袖疾掠,直向二三兩峰之間,電射馳去。
飛馳中目中餘光一掃,只見藍天麗鳳方自總壇右壁牆上瀉下。
三堂四壇,宋氏兄妹,疾縱如飛,還沒越過堡后那片松林。
衛天麟,飛越二三兩峰之間,看到矮松怪石中有不少弟兄,正在伸拳,踢腿,挺肚皮,極像穴道剛剛自動解開,活動一下麻木的筋骨。
布置在峰間的明樁暗卡,看到劃過面前,如夜空流星似的亮影,知是衛天麟,俱都發出一聲歡呼,就像久因沙場上的戰士,望到了救兵。
這時,日落西山,暮色低垂,峰下絕壑間,已沒入黑暗裡。
衛天麟身形微動,逕向山區深處奔去。
飛馳中,一個意念閃電掠過他的心頭——大廳橫樑上的那張紙柬,究竟是誰釘上去的?莫非是苓姑娘?心念間,遠處隱約傳來陣陣轟轟隆隆的巨瀑聲。
衛天麟心中一動,暗說,莫非此地距那道絕壑不遠?何不過去看看?於是,折身循聲,直向發著隆隆瀑聲之處馳去。
飛馳縱躍中,他仍想著方才的問題——是誰冒疤面人的名字,將那張紙柬釘在大廳上。
這時,他決心去試探一下苓姑娘,否則,這將永遠是個謎。
因此,身形驟然加快,宛如電掣風飄,已進入濃霧瀰漫的黑暗裡。
但他卻不知道,在他的身後遠處,正跟著一個身法輕靈的影子,兩隻如寒星的眼睛,正緊盯著他的行蹤。
衛天麟一心想著如何進入黑旗壇的步驟,加之那道青色影子,又距離極遠,是以沒有注意。
漸漸,隆聲震耳,雲霧漸重,衛天麟極盡目力,也難看出五丈以外。
幾個飄掠之後,轉過一座削壁峰角,果是那道寬廣絕壑。
再往前馳,怪石如林,水流甚急,晶亮如銀的浪花,衝擊近丈,此起彼落,嘆為觀止,恍如雷鳴的水聲,轟轟隆隆,震耳欲聾。
衛天麟看后,劍眉一皺,但他依然沿著壑邊,踏著怪石,向前疾進,起落之間,竟有不少擊射空中的水滴,灑落他的身上。
怪。
這些水點,落在天麟的身上,宛如雨點打在荷葉上,變成無數亮晶晶的明珠,紛紛滾落地上。
天麟心中一喜,又發現身上寶衫的一項功用——入水不浸。
再往前馳,絕壑漸窄,山勢漸高,愈來愈險峻。
低頭看看腳下,漆黑一片,只聽到激流的水聲。
仰首觀天,烏雲遮頂,連個星星也看不清楚。
片刻之後,來至一片蘿藤虯結的絕壑,衛天麟立即縱躍上攀,攀至一半,驀見左側數丈外,有一條垂直而下的粗藤。
衛天麟心中一動,立即攀了過去,果然是由峰上垂下來的那條蛟繩,伸手用力拉了幾下,牢固無比。
於是,一提真氣,揉身上升,奇快如飛。
眨眼之間,已立身在第二株斜松上。
腳下白雲飄浮,一片雲海,無邊無際,日間在崖上隱約看到的那座矮峰,已完全被白雲掩沒了。
天上碧空如洗,皎月中天,光華似水。
仰看崖頂,尚有數十丈,但已聽到峰上陣陣如訴的松濤聲。
衛天麟看了這幅大自然的美景,心胸豁然舒暢,頓有脫塵之感。
停留一會兒,繼續上升,瞬時已達崖邊,登上崖邊,即是那座松竹雜林。
衛天麟不敢久停,立即飄身深入林中。
林內漆黑,霉氣沖鼻,於是迅速由腰間取出白綾綢包,穿上黑衫,戴上面具,身如幽靈般,一直向前飄去。
剛剛掠至林邊,深草中,突然立起兩個黑衣勁裝大漢,兩人同時暴喝一聲:“什麼人?”暴喝甫落,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已至面門。
衛天麟心頭一驚,想不到此處已經布有暗樁。
於是,微一閃身,羽箭擦身而過。
這時,兩個暗樁大漢,已看清面前的黑影是誰,立即丟弓棄箭,轉身疾逃,同時兩人高聲狂喊:“疤面……”以下的話尚未出口,黑影如電一閃,已點上兩個大漢的黑憩穴。
撲通,兩個大漢一聲不吭,卧地睡著了。
這時,數聲暴喝,人影閃動,又有五個黑衣大漢,各亮兵刃,向著疤面人,飛撲而來。
依樣黑影如煙,出手如電,幾個旋身,五個黑衣勁裝大漢,俱都丟刀棄鞭,翻身栽倒,熟睡在地。
疤面人不敢久停,展開輕功,逕向黑壇分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