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主俞存信,乍然間不知何意,因而一愣。
江天濤卻著實吃了一驚,他知道皇甫香對他的那兩句話,已動了疑,但他卻佯裝不解,也不去注意。
只見白虎堂主,迷惑地回答道:“由啟德山口進入。
” 皇甫香繼續威凌地道:“還有什麼人?” 白虎堂主俞存信,心知有異,立即肅容道:“還有吳香主和錢香主兩人。
” 皇甫香一聽,愈加迷惑了,她知道俞存信和其它人同行時,絕不敢走樞機小徑,姓衛的自是無法尾隨,但他那兩句話,為何那等湊巧呢?金釵富麗英等人,發覺皇甫香神色有異,問得突然,俱都茫然不解地望著銀釵和俞存信兩人。
就在這時,靠近廳門的幾桌人眾,正在興高彩烈地碰杯呼干,驀然間轟地一聲站起來。
其餘幾桌高手,雖然不知何事,但斷定必是來了地位極高的人,因而也紛紛由座位上立起來。
江天濤看得非常不解,金銀二釵等人也不禁有些迷惑。
就在這時,一個守在店外的年輕警衛,已神色慌急地穿過前面幾桌酒席之間,逕向這邊匆匆走來。
銀釵皇甫香一見,鳳目不由一亮,脫口興奮地道:“一定是我父親回來了。
” 江天濤一聽是玉扇秀士皇甫陽,不由驚得渾身一顫,面色立變。
所幸金釵等人,紛紛起身,準備迎接來人,是以無人注意江天濤的神色。
這時,匆匆走來的年輕警衛,已到了桌前,神色慌急地面向金釵一躬身,接著急聲說:“啟稟幫主,總督察來了。
” 江天濤一聽,一顆緊張的心,頓時平靜下來,但聽說是彩虹龍女蕭湘珍,心情又不免有些激動。
金、銀二釵,六位堂主,以及老道、老尼,四位老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同聲驚異地道:“你說什麼?” 年輕警衛再度恭聲道:“總督察來了!”話聲甫落,靠近店門的幾桌高手,已暴起一陣聲震廳瓦的熱烈歡呼。
緊接著,一個秀髮如雲,粉碧衣裙,身體嬌小,體態輕盈的絕色少女,逕由廳外從容地走進來。
江天濤定睛一看,正是卧病在床,四日不食的彩虹龍女。
只見彩虹龍女,嬌靨綻笑,鳳目閃揮,神情愉快地向著歡呼的高手們,頻頻頷首,方才悄悄還給她的那支紫血玉釵,赫然已插在螓首上。
金、銀二釵,六位堂主,以及六位精通醫學的老大夫,看了神情愉快、步履輕盈走來的彩虹龍女,早已愣了。
尤其六位老大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雙老眼睛,卧病四日,不進飲食的總督察,吃了衛代表的一劑涼茶,居然好了。
儘管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擺在眼前,彩虹龍女在刻意梳妝之後,已走到桌前了。
彩虹龍女一到桌前,六位老大夫急忙閃開,在熱烈的歡呼聲中,瀟湘珍面向金、銀二釵,襝衽一福,恭謹地道:“麗姊、香姊,小妹已經好了。
” 金、銀二釵,又驚又喜,忙不迭地笑著道:“三妹快些謝過衛代表。
”說話之間,肅手一指立在身邊,俊面含笑的江天濤。
彩虹龍女嬌靨含羞,粉頸半垂,面向江天濤襝衽一福,感激地道:“多謝衛相公!” 眾人一聽衛相公,乍然間俱都不由一愣。
江天濤雖然裝得神色自如,俊面含笑,但內心裡卻無比緊張,他怕彩虹龍女不懂他的示意,而當眾指出他就是江天濤。
這時見彩虹龍女謙和地呼他一聲衛相公,一顆不安的心,頓時定下來,急忙關切地道:“這些小事,怎敢言謝,蕭姑娘玉體初愈,不宜辛勞,還是回樓休養為是。
” 彩虹龍女深情地望著飄灑俊逸的江天濤,謙遜地道:“衛相公仁心奇術,愈我沉痾,豈能不來一謝……” 話末說完,富麗英立即偷快地道:“三妹如感體力能支,就請入座吧!”彩虹龍女毫不遲疑地頷首應了個是。
這時,早有數名侍女,移來一張漆椅,並增了一副杯著,擺在富麗英的身側,與江天濤僅有一人之隔。
彩虹龍女入座就席,首先舉杯,面向江天濤,感激地道:“衛相公請飲此杯,聊表拜謝重生之德!” 江天濤連說不敢,欣然舉杯,仰頸一飲而盡。
美劍客杜靖雲和斑豹堂主元子健,兩人看在眼裡,又妒又氣,又莫可奈何。
三位女堂主較為心細,暗窺兩人的表情眼神,覺得中間似有蹊蹺,只是三人都不敢當眾點破。
金、銀二釵,雖覺事情傳奇得令人不可思議,但玉釵的病卻真真實實地好了,因而,在高興之餘,也懶得去多想了。
六位精通醫學的老大夫,俱都感到顏面無光,但也只能暗暗不服。
由於彩虹龍女的翩然到來,大廳上的氣氛,愈顯得活躍熱鬧了。
彩虹龍女坐在金釵身邊,不時深情地看一眼英俊挺拔的江天濤,想到他歸還紫血玉釵的機警、沉著,芳心深處,既佩服又覺得好笑。
她早在江天濤輕撫她的右耳,拿捏自語念詩時,便斷定江天濤的治病,只是一種混進她香閨的借口而已。
至於,江天濤在九宮堡中何以避不見面,如今又為何偽稱掌院前來拜山,她這時自是不便多問。
心念末畢,驀見“斑豹堂主”元子健,雙目冷芒一閃,轉首望著黑衣老人,顯得極關切的問:“龐大夫,本堂屬下張頭目的病況可有起色?” 黑衣老人見問,老臉不由一紅,立即不好意思的道:“張頭自己經奄奄一息,老朽已另開了一劑藥方,但仍無轉機。
” 江天濤何等聰明,一聽元子健的問話,便知對方用意,果真再抬來一個病重的人,勢必當場出醜。
心念末畢,只見元子健的唇色,已掠過一絲冷笑,接著,面向金釵,恭聲道:“啟稟幫主,本堂有一張頭目,身罹奇疾,將近一載,至今尚未好轉,不知可否請衛代表再煩神診治……” 彩虹龍女一聽,頓時慌了,末待元子健說完,立即駁斥道:“奄奄一息,已是病入膏肓,在總壇治了一年都末痊癒,怎好再請衛代表治!” 江天濤雖然內心焦急,但表面仍裝得神色自若,這時見彩虹龍女為他拒絕,深恐露了腳,立即俊面展笑,極偷快的笑著道:“即然張頭目久病不愈,在下斷無見死不救之理,稍時元堂主不妨引在下前去。
” 如此一說,元子健反而楞了,金釵等人,連聲贊好,只有彩虹龍女,迷惑的望著江天濤。
就在這時,一個勁裝佩刀的魁梧大漢,穿過前面桌前急步走來。
江天濤和金釵等人,俱都發現了,因而一齊停杯等待。
只見魁梧大漢來至桌前,面向金釵富麗英,撫刀躬身,朗聲道:“啟稟幫主,現有九宮堡堡丁荊德祿,有緊急大事,要面見該堡左掌院衛明。
” 江天濤一聽,面色立變,他斷定堡中必然出了重大事情,否則,絕不會派專人前來見他。
心念末畢,驀聞金釵富麗英,謙和地道:“那人現在何處?” 大漢恭聲回答道:“就在廳外!” 金釵富麗英立即含笑急聲道:“快請他進來。
”大漢恭聲應是,轉身大步走出廳外。
這時,附近幾桌的高手,已經發覺了,俱都停杯望來。
江天濤微皺劍眉,目光注視著廳口,心中極為不安,他離開九宮堡時,曾經懷疑到毒娘子建議他來東梁山,是別具陰謀,看來,也許被他猜中了。
他一直不放心毒娘子,他早已看出,當她一切理想幻滅時,她會孤注一擲,極盡狠毒之能事。
心念末畢,只見方才佩刀的魁梧大漢,已領著一個身穿嶄新藍衣勁裝,面帶風塵的中年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