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濤冷然卓立原地,依然冷冷地說:“在下只論正義公理,不論是何門派幫會!” 褐衣老人一聽,臉上頓現殺氣,暴喝一聲:“孫香主,殺……”殺字出口,五人齊聲吆喝,各揮兵刃,猛撲江天濤,青衣老者,早至田中撿回刀來更是奮不顧身,爭搶先機。
江天濤一見,頓時大怒,不由輕蔑地期聲一笑,道:“江湖幫會,到底不如正宗門派的規律嚴格……”說話之間,急凝功力,身形動處,勁氣瀰漫,長劍振臂一揮,幻起寒星萬點,乃帶絲絲劍嘯。
橫立在一旁的蒙頭人,看得身軀一戰,雙目中冷芒閃爍。
褐衣老人面色大變,驚得脫口急呼道:“果然不是凡手,大家小心了。
”急呼聲中,飛舞鐵棍。
聲勢猛不可當,其餘四人,各展所學,交相攻擊,乘隙進襲。
江天濤長劍出手,才知道這時的劍術,已非旬日以前可比,因而精神一握,揮劍如飛,綿綿劍勢宛如波浪翻滾,只見寒星飛灑,漫天銀虹,身形盤旋,勁氣生風,眨眼之間,已將圍攻的五人罩在劍光之中。
圍攻的五人,個個大駭,只覺光芒耀眼,寒罡襲面,看不出劍勢虛實,分不出人在何處,俱都驚呼嚎叫,進退無路。
橫劍旁觀的蒙頭人目光驚急,躍躍欲試,不知他是要幫著江天濤,抑或是救被困在劍光中的人。
江天濤本是路見不平,臂助蒙面入,沒想到這時五人圍攻他時,蒙頭人反作了旁觀,袖手不前。
由於怒氣衝動,江天濤的劍勢逐漸加緊,同時怒聲道:“爾等一味糾纏,可不要怨在下傷人了。
”了字出口,精芒暴漲,劍光一回,暴起一聲惶恐驚喚,持刀老人的左肩上,當先被寒芒劃破了一道血槽,殷紅的鮮血,頓時滲出來。
持刀老人哪裡還敢再戰,一式“懶驢打滾”就地滾了出來。
就在持刀老人就地翻滾的同時,洶湧劍光中再度暴起一聲慘叫,一道藍光,直射路邊,一柄喂有劇毒的護手鉤,當的一聲,插在地上。
虯髯猛漢的右臂,也被冷鋒劃破了一道,慘叫聲中,飛身暴退出來。
緊接著,褐衣老人、中年胖漢和青年,紛紛縱出圈外。
江天濤停身橫劍,同時,忿忿地看了一眼正以奇異目光望著他的蒙頭人。
褐衣老人面色蒼白,額角滲汗,鼻息叮叮微喘,忿怒驚急地望著江天濤,氣急地沉聲道:“閣下劍術,實屬少見,老朽十分佩服,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尊師何人,仙鄉何處,以便老朽飛鴿報於本幫幫主……” 江天濤正在怒火高熾之際,懶得和他們嚕嚷,因而,冷冷地道:“徒忌師諱,不便奉告,至於在下是誰,也無相告必要。
” 灰發持刀老者,尚以為江天濤懼怕三釵幫的勢力,不敢說出師承,姓名和居處,因而傲氣一振,怒哼一聲,向著褐衣老人一揮手,恨聲道:“蘇舵主我們走,除非他跑到琉璃國,還怕踩不出他的底細來,我孫北展總有一天要他一步一個頭,磕到東梁山。
”說話之間,當先縱下官道,倉惶越野馳去。
褐衣老人持鉤猛漢,以及使鞭用金鋼鋸的兩人,似是深怕江天濤聽了持刀老者的話怒而殺人,俱都迫不及待地紛紛起步,緊跟持刀老者身後離去。
江天濤最氣的是黑衫蒙頭人的不通情理,對持刀老者的泄忿豪語,則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時見蒙頭人依然橫劍立在原地,一雙明亮眸子,一直在他的俊面上閃來閃去,看來毫無一絲感激之意,因而怒哼一聲,不屑地看了蒙頭人一眼,飛身縱向馬前。
就在他飛身縱向馬前的同時,身後驀然響起一聲清脆悅耳地驚急嬌呼:“喂,不要走!” 嬌呼聲中,江天濤已飛身縱落馬上,他雖然吃了一驚,沒想到蒙頭人是個女人,但他聽得出,清脆的聲音中,含有命令的意味,加之他心頭仍在生氣,因而看也不看一眼,一撥馬頭,直向正東馳去。
蒙頭女一見,頓時大急,不由嬌聲急呼:“喂喂,站住,你看我是誰?” 急呼聲中,玉手一揚,罩在頭上的黑綢,應手而落,一張清麗出塵,秀逸絕倫的芙蓉玉面,立時呈現出來,他竟是一個豆寇年華的艷美少女。
少女黛眉如晝,鳳目如星,瓊鼻櫻口,肌膚似玉,一頭烏髮,秀卷如雲,上插一支紫血飛鳳玉釵,愈顯得風華絕代,嬌艷無比,她揮動著手中黑綢,再度焦急地道:“喂,你看看我是誰嘛!” 江天濤急著回去,哪裡肯聽,依然放馬飛馳,心說:你就是九天玄女我也不理,我現在可是十萬火急地要趕回“九宮堡”,哪有時間與你蘑菇? 蒙頭少女本是心高氣傲之人,這時一見,芳心又急又氣,鳳目中頓時急出兩顆晶瑩的淚珠來。
想想,她自身所到之處,無不畢敬畢恭,唯唯應是,奉如神明,今天哪裡受得下這等委屈,不由氣得含淚恨聲道:“哼,你就是跑上九層天,我也要追你到凌霄殿。
” 坐在飛馳馬背上的江天濤,聽得暗暗搖頭,心中十分懊惱,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何苦,兩頭都不說好。
心念間,已至鎮前,他斷定這坐大鎮內必有三釵幫的分舵,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一撥馬頭,繞鎮而過。
江天濤一面放馬飛馳,一面仍想著剛才發生的事,真是愈想愈氣。
但想到方才沒回頭看一眼那個蒙頭女時,心中不禁有些後悔,聽她口氣,似是已經氣極,將來萬一再度遇上。
也好防她出手偷襲。
如今,既不知她是少婦,也不知是她是少女,更不知她有多大年紀。
心念間,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鎮。
回頭一看,不由一愣,只見數點灰白小點,連由大鎮中,直射半空,接著分散開來,各奔西東。
其中兩點,飛速特快,在微微偏西的絞潔月光下,疾如流星,沿著官道,逕向這面飛來。
江天濤看得十分不解,凝目再看,竟是兩隻肥壯的灰白飛鴿。
飛鴿速度快得的確驚人,轉瞬之間,已飛到江天濤頭上,但高度已達數十丈了。
江天濤心中一動,恍然大悟,這必是三釵幫的訊鴿,也許是報告他們的林舵主被蒙頭女殺了,也許是通知前面的分舵,對他加以截擊。
念及至此,心頭倏然升起一股焦急怒火,他雖然不懼三釵幫的沿途阻撓,但卻極怕因此延誤返回幕阜山的時日。
光潔的明月,隨著小青如飛的狂奔,逐漸西沉,四更時分,已到了干城以東的大河渡口。
由於時間尚早,渡船尚末開始,江天濤只得在一座小店內打尖,給小青兩個時辰的休息和進食的時間。
渡過大河,已是朝霞滿天了。
江天濤上馬,沿著官道繼績向東飛馳。
不出十里,前面現出一座丘陵隘口,陵上生滿叢林,一片油綠,官道直達丘陵中間的凹處。
江天濤來時曾通過丘陵地區,知道起伏綿延的丘陵內,倘有兩條官道,數座大鎮,市面十分繁華。
官道上雖然多是前來渡河或渡河過來的行人商旅,但俱都沿著路迸前進,因而並不影響江天濤放馬飛馳。
江天濤前進中,漸漸發現由丘陵隘口過來的路人,多以驚疑擔憂的神色和目光向他望來。
同時,有不少路人,以警告的目光望望他再看向身後的丘陵隘口。
江天濤心知有異,舉目一看,只見丘陵隘口處,散立著不少人影,尚有馬匹,前去的人,神色遲疑,過來的人,匆匆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