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二也要搬過來了。”
“所以你又去隔壁了?”
“吃個夜宵呀,你不是去搞你們單身告別派對了嗎?”
“你讓淼淼陪你吃不就好了!”就一個吃燒烤算什麼派對!
“誰讓你十點半了還不回來,你女兒早睡了。”寧映白手指繞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你知道嗎,祝凌說他上輩子也抓了我出軌的現行,他想到懲罰我的辦法是逼我和他還有祝老二3p一場。”
“你什麼意思?”這絕對話裡有話,陳靖陽有理由懷疑隔壁沒說過這話,是寧映白現編的。
“什麼時候3p一場啊?”
“你想都別想!你又不用後門你想3p幹什麼?”
“喲陳靖陽可以啊,你還想隔著一層肉跟隔壁的一起干我啊?你想干前面還是後面?我以為你會說3p片子里都是女的一邊挨操一邊給人舔屌,我又不喜歡口交想什麼3p,你怎麼張口就是走後門啊,你不也不愛看後門片嗎?誰規定3p就要那樣做了,我想在做愛的時候有人專門給我伺候奶子不行啊?”寧映白對av頗有心得。
“打住!我明著跟你說了我拒絕和任何男人脫光了站在一個屋子裡!”
“多大的人了那種心理障礙還沒過去啊?你不是上大學第一天就感受過幾百個男人一起裸體在澡堂洗澡了嗎?”
陳靖陽的重點部位從小就比別人大,到了生長發育的時候更是離譜地先長下面再長上面,為了擺脫被“大屌哥”這一惡俗稱呼代替本名,他開始數年如一日的掩飾他的大寶貝,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高考填志願的時候他一心想著逃離故鄉這片傷心土地,大手一揮填了一片北方院校。大學報道的那天,當他走到沒有一片帘子或一間隔間的澡堂時,這個在南方養尊處優長大的男孩幾乎要碎在入口處了,還被同去的本地同學擠兌了好幾句你不會想穿著內褲洗吧。
陳靖陽前十八年的關鍵詞是沒心沒肺、隨遇而安,除了好朋友白姐和他斷交之外,沒再受過其他挫折,他爸搖身一變成了暴發戶他也還是保持著以前的生活習慣,但澡堂這一遭讓他鬧起了少爺脾氣,非要搬出去住不可。
他爸是個北方漢子,為了老婆孩子才來南方生活的,再者他爹媽上學那會兒全國的大學都是大澡堂子!多大個事啊,一大男人矯情成這樣!他爹是這麼回應的,沒當他回事。阻擋陳靖陽的不是他爹的態度,是他們學校在深山老林里想出去租房都沒條件,陳靖陽空有大把鈔票用不出去。
人的適應能力是可怕的,慢慢的,陳靖陽也就被澡堂改造成功了,學會了跟同學朋友在澡堂里談笑風生,只是還沒適應一些有陽物崇拜的群體尾隨他到澡堂里明目張胆地視奸——某一天他聽說自己的聲名遠播到了周邊學校,代號是天菜,一個不談戀愛的大jb帥哥勢必成了餓狼眼中的香餑餑。隨他的便吧,甭管男的女的,陳靖陽是蹲宿舍搞死宅人設躲桃花定了。
到大學畢業為止,陳靖陽算是完成了從拒絕大屌哥到成為大屌哥的轉變,待到他被寧映白推倒在床上,得知了這個女人對那玩意的喜歡不亞於某群體,就成了享受大屌哥。而且要是他初中沒有那種奇怪的心理,但凡某一次勃起被她抓了個正著,他的處男身最多留到十五歲就沒了。他實在是悔不當初,只能說青春期的奇怪思想害人不淺,活生生被自己從天作之合作成了陰差陽錯。
“大學畢業都十年前的事了,我明著跟你說我只能裸著跟你一個人在一個屋裡!”
“少來,你在X大旁邊健身房的時候還跟我說過洗完澡出隔間別人盯著你看,你去制止另外一個人拿吹風機吹陰毛的事!”
“這都哪跟哪兒啊!我說了就是不行!你給我留個底線吧,做愛的時候我真的只能接受一對一!”
“哎,我上次看的黃色小說里男主跟女主在做,他們的下人給女主舔批,那不是操著么,一下舔男主蛋上了。”
“停!”陳靖陽抱著被子蹦到窗邊,護著胸口,儼然一個貞潔烈男,“我最後跟你說一次,沒門!哪個角色都沒門!”
“你不是一堆宏圖大志要跟隔壁的競爭男性魅力到底嗎?脫了褲子亮出你的大寶貝讓他知難而退啊!”寧映白笑得在床上翻滾,末了來了一句,“你不願意,我還有祝老二可以玩弄啊,只要能上我一次不管幾P他都行吧!哎那些走唯美路線的片子是專門有一個人在前面接吻加摸胸的,沒說一定要舔屌,後面的那個就是個打樁機,老牛犁地似的任勞任怨,我看這角色分配很明顯了……”
“姐!!!”陳靖陽到了臨界點,慘兮兮地哀嚎。
如上,寧映白好像只有兩種模式可供切換,一種是充滿自我貶低自我排斥的悲傷模式,一種就是現下的百無禁忌癲狂模式。二者之中選其一,那還是讓她瘋吧,她高興就好,消化她的瘋話比消化她的淚水簡單多了。
一家三口在海島匯合之後的第二天改道去了別的國家,讓寧淼淼把肚皮吃得圓咕隆咚過足了嘴癮,一家人遊山玩水好不快樂,回到家時陳靖陽都快忘了前些日子他的煩惱之源。
接著他發現家裡多了一扇門。在和隔壁家相接的牆壁上,多了一扇門。
寧映白說,對啊,方便過去嘛,淼淼和我都不喜歡樓道的瓷磚,腳感很差,樓道還漏風,這樣從家裡過去的話就能不換拖鞋了。她說話的同時寧淼淼放好了行李,打開那扇門喊著爸爸我們回來了就跑去隔壁了。這母女倆早有預謀,還和隔壁串通好了,在外面的半個月里愣是一句話不提!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住過來,我不住過來我的老婆也不會被隔壁偷……”陳靖陽在心裡狠狠給自己倆耳光,他吃了大啞巴虧了,這房子寫著寧映白一個人的名字,隔壁的房子產權是隔壁的,這倆戶主有合意在牆上打洞,他於理沒資格提意見,只能於情去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對,他就是太懂事了,太為老婆考慮了,當初霸道一點讓她搬去自己家多好啊!也不會搞得現在像個局外人還在這裡按常理在討論在牆上打洞誰說了算!
就是,換個路線,強橫地跟她說“我不允許除我以外的雄性生物出現在你身邊,是人是狗都不行”,時間再往前推一些就說“這裡的錢給你,我命令你做我的女人!讓那一家掃把星給我滾,然後把你肚子里的打掉!”誰讓他在寧映白心裡的二愣子形象根深蒂固,若是寧映白把他當龍傲天一見鍾情了,她也照樣敢扒褲子上他,不影響後續發展。
陳靖陽還在假想與他氣質不符的路線,寧女士已然一躍成為佔地一整層樓豪宅的實際控制人,寧淼淼更是提前幾十年宣布這層樓以後都是她的王土,寧淼淼自稱公主也是因為寧映白是她心目中的女王。
31層划門而治,依照地理方位分為東宮西宮,陳氏鎮守東宮,與西宮的祝氏井水不犯河水,低頭不見抬頭也不想見,只有皇上和太女會來回穿梭在門的兩側。
寧映白說只是偶爾去隔壁坐坐,還真只是去坐坐,沒做做,把一個又一個長夜留給了陳靖陽,二人耳鬢廝磨,肉麻程度較之從前更甚。
陳靖陽了解他老婆的身體,摸一把敏感部位就知道她泄沒泄過火,這麼說好像也不對,以前……很久以前,她在隔壁身上沒盡興完就會來找他泄火,還說他是專屬優質人肉按摩棒。他是來拆夥的,不是來當愛情保安的,怎麼還得善後啊?
不提也罷。陳靖陽仗著自己狗鼻子靈,嗅也嗅得出寧映白的動向。經歷過上次的夢醒丟老婆,陳靖陽回國之後的每一個夜晚都缺少安全感,生怕一醒來寧映白不僅玩失蹤,還帶著別人的印記回家。他不敢表露出來,但好幾次他做噩夢,喊著白姐別走,原先搭在寧映白腰上的手生生把她箍醒了。
這對以夫妻相稱已久卻沒有領證的情侶準備去領證了,他們都和隔壁海外優青說的上輩子牽扯上關係了,一直以來秉持的科學精神也可以暫時放棄了,挑了個黃道吉日。陳靖陽嫌外面大大小小照相館拍出來的照片都是一樣的假笑,PS到人起了恐怖谷效應為止,硬是在家自製了結婚證照片,又被寧映白嘲笑怎麼幾百塊的東西也要犯窮酸病。
領證的前夜他倆斗完嘴,寧映白過了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陳靖陽左手夾著兩寸照片舉起對著天花板端詳,手機屏幕的光芒一併照亮了相片上的笑臉和他的婚戒。
他對婚姻的看法還是沒有改變,這張紙在財產以外約束不了任何事物。就拿寧映白來說,她第一次結婚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外面有著一個男小三,第二次結婚背後的原因是她用透明膠把和前夫的破鏡貼了起來,複合了10%到20%,所以要給她的大房一個補償。中間他們的非婚同居生活才接近愛情該有的模樣。
陳靖陽也和寧映白說了,還是算了吧,不結婚她想養幾房無非是對不對得起他的問題,登記註冊了就是遊走在犯罪邊緣了。可她執意要領這個證。
他們剛搞上的時候剛好院系在同一個校區,打了幾炮乾脆在酒店裡同居了,成天上學放學吃飯睡覺都混在一起,在學校里的人和事評頭論足之間穿插著對社會新聞的看法,也交換過一些關於婚姻制度的看法。
寧映白特稀奇地說,你爸媽不是過得挺幸福的么,你怎麼會跟我有一樣的想法,奇了,工科男還有大大小小各種觀念都能和我一致的人啊,咱倆不愧是初三七班第一損友。
說這話時陳靖陽剛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她不久,在心裡一陣竊喜,她說這話就說明她跟她男朋友的三觀還不如和他的同步。
陳靖陽睡著前想,如果真的還存在著若干個世界線,那他和白姐在絕大多數世界線里都是沒登記的,他們兩個能走到一起就勝過了世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