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后 - 第十五章說謊的時候

“唔……唔……”熟睡中,余梓茵被一陣漲意憋醒。
眉頭蹙起,四肢微動,手掌壓在肚子上,飢餓與漲意不知不覺地混合在一起。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一如既往的陰暗房間,耳邊沒有任何聲音,時間不知道多了過久,胃在身體里像被壓扁了般,特殊地疼痛令敏感地神經無法自主忽略。
而那每一次的痛感都能牽引出身體不同位置地疼痛,被打破的額頭,脖頸上的淤青,摔傷的皮肉和被貫穿的下體,幾種致命的痛感攪成一團,那新湧現的酸脹,又蓋過了飢餓,製造出新一輪的磨難。
“啊……”
空氣寒冷異常,深色的外套違心地蓋在她的腿上,被水浸透的底褲半乾的貼著肌膚,緊緊貼合的雙腿微微挪動,被摩擦發紅的腿心就一陣刺骨地癢意,蝕入心臟。
長時間未進食引發的飢餓可以忍受,但釋放困在小腹的一堆水卻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余梓茵抬眸,灰撲撲地水泥地面潮濕得發黑,濕漉漉地空氣堵著鼻腔,看著不知道被什麼染黑的木桌和被粉刷成深綠色的牆壁,她輕輕抿嘴,小腹連同叄角區漲起的感覺,令她不自覺懷疑,這地方曾經是否囚禁著與她一樣的人。
或是女人,或是男人,牆壁染上他們的鮮血,木桌可能混著他們的血水、眼淚,房間的四個角落,也可能存在著他們的血和尿液,而她坐的木床,也可能混合著別人的汗水。
這永不見光明的地方,被黑暗污穢佔領似乎才是合乎認知的。
這想法湧現,她有些坐立難安,遮蓋著的眼眸微微顫動,無法定格的視線暴露出她的不安,手掌壓著床面,蜷縮在床鋪中間,看到腳邊壓著的薄布映著明顯的水跡,她臉發紅,羞憤又惱火。
“噔噔噔噔。”
突兀的腳步聲在屋外響起,心弦被猛然波動,余梓茵僵住,警惕地看向鐵門。
“嘭”的聲,鐵門被人推開,狹窄的房間被道清晰的光照亮,余梓茵瞳孔放大,駭然地望著那身穿深灰色西裝暴力打開房門的崔衍。
他的怒氣不知從何而來,冷厲地眸子似壓抑著無盡的怒火,仿若一頭被激怒的冷血動物,隨時要將她置於死地。
寒冷的房間瞬間變得凌厲,四面湧來的危險捕捉她的心臟,余梓茵后縮,無法呼吸地看著那扭動領帶掛著陰翳神情的恐怖男人,不好地預感愈加強烈,單薄襯衫下的心臟極為強烈的跳動著,她瞪大眼睛,聚精會神地看到那站在昏暗中的男人反手鎖住了房門。
“崔……崔先生……”余梓茵結巴,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被壓迫的小腹在皮肉下抽搐,穿著鞋的雙腳摩擦著床面,在那無形的壓力下,一點點向後縮去,“崔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背靠住牆壁,已經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胸口敲著鼓,微張的唇瓣露出牙齒,雙手摁在床面,余梓茵雙唇發顫,但卻盡量放柔聲音,不去觸怒這散發暴戾氣息的男人,道:“是因為……是因為什麼重要的事嗎?”
解開手上鐘錶,抬手一拋,那鐘錶落在桌上,和那日一樣,崔衍側目看來,陰惡地目光中透著烈獄邊緣的邪惡情緒,道:“要我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不是……”余梓茵咽了口口水,惴惴不安地,像是觸到了危險的邊界,連忙搖起頭。
眼睫悄然落下,手掌緊張地抓住身下碎步,聽不見對方的動靜,她小心翼翼地抬頭,如履薄冰地看著那遠處的男人。
“怎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知道我去見了李轍洵?”
他聲音極低,放在空中,像是一顆定時炸彈。
“不、不是……”余梓茵惶恐,連忙撇開和那男人的關係。
低聲笑了聲,崔衍站在遠處,轉動手腕,解開了外套的扣子。
寬闊地背脊顯示著狩獵者的張力,束縛腰間的皮帶又帶著禁慾系的冷漠,晦暗地目光傾斜地落在她蓋在腿上的外套,那餘光透著幾分涼意,他將外套搭在椅背上,斜目道:“知道我去找他說了什麼嗎?”
余梓茵想要搖頭,可這話中似乎又蘊含著什麼別的東西,她躊躇不定地看去,崔衍已脫下了外套,露出被襯衫遮蓋的精壯身體。
他肩背寬闊,酒紅色的領帶似與他個性隱隱相合,高大的身軀僅僅只站在眼前沒有動作,也具有極強的壓迫性。
那日在床上發洩慾望的狂暴模樣與眼前的男人不謀而合,一個強大的野獸,不管是冷靜還是失控,都帶給人足夠的恐懼感。
而這樣的一個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怎麼,不想知道?南都報社的記者不想知道兩個黑幫頭目在一起談了什麼?”那遲疑落在他的眼裡,嘴角掛著沒什麼情緒的笑,崔衍闔目,無法捉摸地道。
這口吻充滿誘惑,余梓茵無措地看著男人邁開雙腿,步步逼近,她呼吸加重,口吃道:“不、不想知道……”
余梓茵抬著頭,仰視著走到床邊的男人,寬廣的身軀擋住了迎面的光,黑色的身影落下籠罩了倚著牆壁惶恐不安地女人,那眼角的銳光透著寒氣,余梓茵膽戰,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淡淡地酒味。
“周記者,現在可不是說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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