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暖風吹得桑絮昏昏欲睡。
傅遇安插在她發間的指從發頂捋到發尾,確認都吹乾了便關上吹風機,把她的長發攏起來,全撩放到她右肩,有漏逃的稍短髮絲拂垂去他膝蓋上,作弄出癢來。
“好了。”
桑絮聞言睜開昏昏欲睡的眼,腦袋仍枕在他腿上醒神,視線自下往上地對上他低垂的眉眼,“謝謝。”
平靜自然得好似這些不過就是兩人之間最普通的日常,傅遇安心中一陣熱。
“就只是說說?”他幼稚地用半硬的陰莖撞了撞睡美人的後腦勺。
桑絮立即從床上彈起身,扯過一旁散亂的被擦頭,皺眉,“你又發情?”
一室溫情被打破。
傅遇安不掩狹促笑意,“你沒有?”
桑絮不理他,起身踩著床繞過傅遇安背後,走到床頭坐進被子里。
傅遇安坐在原處未動,他竟不如之前那般把慾望寫在臉上,每每見她都急色上前。
再度安靜下來的房間只剩通明的燈火融不進黑夜裡。
桑絮轉頭看他,與他滿背的傷痕打了個照面。
“傅遇安。”
傅遇安側過臉看她。
“你為什麼幫我?”桑絮問得很傻。
傅遇安就陪她發傻,“需要問嗎?”
他坐在床邊的中段位置,床頭的桑絮與他隔著半個對角線的距離。房間里床頭燈、壁燈,還有吸頂的吊燈都開著,明亮的光線照不出纏綿曖昧的空氣,卻逼他黑眸中的深情無處遁藏。
桑絮看,他根本也沒打算藏,“需要你說清楚。”
“你想做的就是我要做的,很明顯不是嗎?”傅遇安說話時沒看她,扭身坐好,伸手扯掉吹風機的插頭,把垂地的電線一圈一圈繞到吹風機手柄上。
“為什麼?”
傅遇安背對著她收整好吹風機,后又隨手丟在地上,繞著線圈的機器跌在地毯上,響聲沉而輕微,“想讓你明白,只要我在,你根本就不用去找別人。”
桑絮沒說話。
傅遇安站起身,繞著床尾走向她,“你要的,我都能給。”
多好的余暗。
多好聽的話。
這是桑絮很久以前的夢寐以求。
她不再與他對視,側過身子,伸手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煙和火機。
傅遇安看著猩紅在她指尖燃起,青霧從她口中吐出,爾後徐徐瀰漫去她的臉上。
“傅遇安,如果只再早半年。”
她低頭輕語,聲音散在煙霧裡,傅遇安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這是今晚,他第二次後悔。
傅遇安側坐在她身邊,伸手接過她指尖的煙,抿到唇上,是很清涼的薄荷香,又夾著點辛辣。
只吸了一口,他就把半長的煙捲摁滅在床頭柜上,然後轉身,把滿口的煙渡去桑絮嘴裡。
“不晚。”
*
昨夜完全算不上推心置腹的淺談,卻在兩人之間起了奇妙的化學反應。桑絮因為傅遇安的承諾而踏實振奮,傅遇安更有著全浮於面的愉悅。
於是多年後兩人之間的情愛再次叫囂出籠,相隨的慾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是完全靈肉合一的性愛,在此之前的任何一次宣洩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一整夜,傅遇安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桑絮便被他推進慾海高潮中來回反覆。
直到意識恍惚,隨後便墮入了一日酣然無夢的深度睡眠中。
再次醒來,桑絮依然筋疲力竭。看著窗外濃黑夜色,她一時想不起今夕何夕,翻找出手機才確定,這已經是第二日的夜晚。
沒開燈的房間還凝在黑霧之中,空氣里到處充斥著情慾的氣味。這一夜一日都未曾有人來打擾過她,於是她放縱在無儘快意中,又沉浸入安寧溫情里。
桑絮從被中伸出手,摁亮的床頭燈照出她滿身的痕迹。
桑絮撐手起床,目光被床頭柜上藍紫色的絲絨盒子吸引。
她拿起盒子,床頭柜上露出昨晚被傅遇安用煙頭燒出的黑色印記,旁邊半長的煙捲也還沒清理。
桑絮不曾留意,心神都被盒子里精緻的吊墜吸引。
數顆瑩潤的珍珠被束成參差的倒叄角模樣,一片金制雕刻的葡萄葉自墜環處向下垂蓋在珍珠串的二分之一處。
一串過分小巧又極其奢麗的葡萄。
“夫人,桑先生來了。”
女傭的敲門聲打斷了桑絮的怔愣。
———————
傅老狗:做一夜,讓她起不來,這樣我就有時間補送新年禮物了,害!我可真聰明。(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