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期站在原地,想起一句話:這都是命。
雖然她沒得劇本一路盲打,但是司命星君果然不是吃乾飯的,該遇見至高神還是會遇見。
致力於斬獲天庭奧斯卡的謝期眨眨眼,試圖把自己的眼睛調整成扇形統計圖,像小說里描寫的那樣流露出三分驚訝三分狂喜三分膽怯和一分若有若無的迷茫。
站在她旁邊的士官見她一直眨眼,難得開口安慰道:“我知道你很悲傷,快進去吧。”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悲傷了!演技沒得到肯定的謝期憤憤走進去。
但是主位上的男人已先一步站了起來,等到謝期走到他面前時,他蒼白的唇角彎起,聲音很柔和:“阿期。”
謝期低著頭:“叔叔。”
謝風河伸出手,似乎想撫摸她的臉,頓了頓,還是摸摸謝期的頭,輕輕地說:“你已經長這麼大了。離開我的時候,個頭還矮矮的。”
謝期這位身居參謀總長的遠房親戚,正是謝風河。
謝期的媽謝碧輝出生政治世家,對事業很有追求,她不期待婚姻但是渴望子女,於是生下了她和露水姻緣男友的孩子,就是謝期。
但是三戰以後環境污染越發嚴重,新生兒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出生不久的謝期更是遭到了核戰爭后引發的大範圍核輻射。於是待在無菌病房嗑藥嗑到了四歲,謝碧輝只能含著淚把她送到污染較輕適宜修養的南方。
謝期對謝碧輝最初的記憶
,來自於分離時她落在自己臉上的淚水。
謝期去了南方后就被交給了謝風河。
謝風河和謝碧輝是遠房到出了五服的親戚,兩家血緣不近但是關係很親,因為利益相連,謝期就被拜託給當時剛進政壇的謝風河照顧。
謝期的病情惡化過好幾次,來來回回去過很多地方養病,直到十歲后才穩定下來回到行政院。
沒想到再次見面,已經是隔了這麼多年。
謝風河並無太大變化,也許是身居高位的緣故,他的氣勢會讓人下意識忽略他的相貌。
用長相去評價謝風河是很膚淺的事情,諸夏的參謀總長也不需要停留在筆尖的浮誇讚美增加他的榮譽。
謝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這裡的布置和舊中華區行政院會客廳別無二致,只除了一旁的几案上放著一盆清雅的蘭花。
“阿期,我聽張遠說你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流浪,回來就先好好休息吧,還是住在以前的房間,過庭那邊我會安排好。”
謝期回過神,連忙道:“謝謝叔叔,但是我已經不習慣住在行政院了,叔叔隨便幫我在中心城安排一個住處吧。”住的太近遲早會被發現自己的偷渡者身份,何況他們已經在盤古大陸待的太久,她還得偷偷摸摸再回一趟舊中華區。
謝風河沉默下來看著她,良久,他才慢慢道:“阿期,我是你叔叔。你若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我。”
“好,我知道了。”謝期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叔叔,你知道二炮,不是,過庭的妹妹向晚怎麼樣了嗎?”
“她現在是一名畫家,前幾天她和其他畫家受邀去古蘭舉辦畫展。”
看來過得很好,謝期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謝風河繼續說:“那是古蘭皇室贊助的私人畫展,只有拿著請柬的人才能參加。你若是想去,叔叔可以幫你要請柬。”
“那就拜託叔叔了。”二炮家庭情況複雜,他爹媽老死不相往來,兩個孩子一個跟爹姓一個跟媽姓,兄妹倆多年不見面,謝期也不敢貿貿然衝到向晚面前,只能迂迴地查探一下。
這麼一想感覺事好多哦,謝期頭大,謝風河看出了她的憂慮,溫聲道:“向晚溫和安靜,為人寬和,你不用太擔心。”
“嗯。”謝期說,然後她想起什麼一樣主動道:“那我之前犯的那些事……?”周嘉川可是心心念念要讓自己牢底坐穿呢。
謝風河笑了起來,他語氣輕鬆:“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不過必要的社區服務還是要參加的。”
不用蹲號子就沒問題了!
“好的。”謝期立刻點頭。
敘完舊再吃過飯已經很晚了,謝風河讓她在行政院住下,安排給謝期的房間居然和她以前在行政院住的一模一樣。
行政院很大,佔地千畝,起居的地方在後面,謝期自己住的地方就是個二層小別墅,庭院的椅子用的都是黃花梨。
謝期動手能力很強,看見什麼高大上的機械製造就喜歡摸摸,摸完還拆拆,拆完還不會復原,因此房間的地上總是放著一堆機械殘骸,掃地機器人都掃不幹凈。
她盯著房間外面那隻復古的實木坐鐘,覺得自己的拆卸天賦又被喚醒了。
沒等她對這隻造價不菲的座鐘伸出罪惡的雙手,一位女士官走了過來,手裡捧著一束玫瑰,遞到了謝期面前。
“給我的?”謝期一愣。
女士官點頭:“是的,這是從古蘭大使館寄出的花,剛剛送到了行政院。”
謝期接過,低頭看著這束鮮紅熱烈的玫瑰,取下夾在玫瑰花束上的卡片。
【如果我能夠從頭活過,我會采更多的玫瑰。】
視線移到下方的落款處,頓住。
“……白行之?”
女士官說:“他是古蘭的太子,落款處就蓋著他的私章。”
謝期指尖摩挲著紙質似乎十分厚實的卡片:“他為什麼會送玫瑰給我?”
“不清楚,但是剛才他申請明天拜訪行政院。”
謝期問也問不出什麼,只能嗯一聲表示知道了。等女士官離開后,她隨手將玫瑰扔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自動分解玫瑰花束,片刻后只餘一捧粉屑。
再多的玫瑰,最後也會枯萎。
折騰了一天的謝期累得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洗漱完臉上還沾著水,女士官敲門進來了。
謝期睡眼惺忪雙目無神:“早。”
她額前的碎發還亂糟糟的,和對面衣著整潔腰桿挺拔的士官成了鮮明對比。但是顏就擺在那兒,坐在地板上單手托腮都有一種頹廢美,一瞬間竟讓人羨慕起能從她臉頰滑下的水滴。
嚴肅剛毅的女士官緩和了神色,放輕聲音:“早上的時候總長先生等您吃早飯,但是您還沒起床。現在快到中午飯點了,古蘭的太子殿下也在,您要去前廳嗎?”
“不去。”謝期起身,回到房間翻著自己背包里的瓶瓶罐罐,“我早上起來要喝葯,喝完葯幾個小時內不能進食,請替我向叔叔轉告歉意。”
喝葯?
女士官疑惑:“謝小姐身體不好嗎?”
“輻射後遺症。”謝期拿出一排便攜裝的聚乙烯小藥瓶,掰下一瓶擰開瓶蓋一口悶。數了數背包里的剩餘量,也撐不了幾天了。看來她還得借個實驗室配藥。
女士官說:“明白了。謝小姐有需要的可以叫我。”
嗑完葯的謝期狀態好了不少,甚至覺得自己身強體壯能繞著行政院跑幾圈。反輻射葯雖然好,但是時效短,謝期為了保持狀態,葯都是每天不斷的。
謝·林黛玉·期對座鐘虎視眈眈,顧及到這是別人家的東西始終下不了手。她還蹲在座鐘前面咬著手指掙扎,門上的通訊設備突然滴一聲,女士官的全息投影精準地投射到謝期面前,對謝期說:“謝小姐。”
謝期站起來:“還有什麼事?”
“總長先生問過了太子殿下,古蘭太子說這次畫展的邀請人數是固定的,沒有多餘的請柬。而總長先生的那份請柬,之前已經轉贈給了別人。”
“意思就是我無法參加畫展了嗎?”
女士官搖頭:“太子殿下說他已經把原本給太子妃候補的請柬轉交給您了。”
謝期一臉茫然,忽然一驚,轉頭看向昨晚扔玫瑰的那個垃圾桶。
女士官的聲音繼續響起:“他昨晚送給您的玫瑰里,卡片正是摺疊起來的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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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謝期才感覺那張卡片太厚實了
套路,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