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期醒過來的時候,全身綿軟無力,她動了動手指,聽見旁邊傳來白行之的聲音。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語氣輕柔低緩,卻讓謝期想起睡著前那陣清雅的冷香。
謝期神思還是渙散的,沒有說話。緩緩睜開眼,適應了下光線。
她睡在卧室的紅木大床上,換上了乾淨的睡衣,白行之坐在床邊,靠她很近,脊背筆直,坐姿端正。
透過半推開的窗戶,天色已經擦黑,月色卻很明亮。
“幾點了?”她問。
“九點多。”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謝期頭有點疼,起身捂住額頭。
“可能是著涼了。”白行之的手貼上謝期的額頭,感受那略高的溫度,鎖緊眉頭,“對不起,我忘了你生理期快到了。”
謝期的生理期一直很固定,從初中初嘲起基本沒怎麼變動過。有時候疼的站不起來,還是白行之給她買的衛生巾。
她摸摸發燒的額頭,有預感這次生理期怕是會痛到需要吃止痛藥。這糟糕的預感讓她心情十分不好,不想面對眼前這罪魁禍首。
她捂住眼睛,語氣不太好,“你白天說要和我結婚?什麼意思?”
白行之按下床邊的雙聯開燈,棕紅色實木的中式羊皮吊燈亮起,暖白的燈光照亮了房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父親向謝爺爺提親,兩家都對這樁婚事很滿意,就算以前有些矛盾,也可以翻篇了。”
謝期皺眉:“我沒答應,而且我愛的是宋秉成。”
答應個鬼啊,劇本還能不能好好演了?謝期在內心咆哮,宋秉成人呢,需要你搭戲的時候你哪去了!
白行之垂下眼瞼,輕輕說:“阿期,我愛你。”
謝期放下手看他:“可我不愛你,這種事沒法強求……”她漸漸消音,愣愣的看著白行之的臉。
白行之臉上的笑容徹底淡掉了,他笑著會給人光風霽月的感覺,但是當他連嘴角的笑意都沒有的時候,眼神就格外陰鷙,黑亮而冷漠,整個人蒼白陰郁,他重複道:“阿期,我愛你。”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才應該在一起,我想和你結婚,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無關的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喃喃道。
謝期移開視線,巴望著宋秉成趕緊來救場,敷衍道:“正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只能做朋友。”
“不應當,我們才是一對。”白行之忽然抬眼看她,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像是魘住了般執拗道:“我們青梅竹馬,彼此喜歡,然後你跟我告白或者我跟你告白,等再大一點,上了大學,我們就,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明明應該是這樣。”
“不,”謝期面無表情道,“也許我的確向你告白了,但是不必等,那時你必然已經愛上了別人。”
“不可能。”白行之搖頭,“我不可能去愛別人。”
謝期心想著宋秉成難道還在釣魚嗎,你的戰友被至高神碧婚了快救命啊,隨口道:“你以為愛情的保質期能有多久?也許你前一刻還在給我寫信說愛我,但下一刻就在大學遇到了真愛。你燃燒熱情追求愛人,回來的我卻不甘心,在你身邊請求你回頭。然後你某天忽然回心轉意了,說想來想去還是愛我,希望能和我重新在一起。但那時的我已經心灰意冷,還黑化捅了你一刀,現在電視劇都這麼演。”
碧如說《愛與痛的邊緣之絕色嬌妻的誘惑》。
她退了退,退到床的另一邊。
白行之一顫,鬆開手:“我不會這麼做的,阿期。”
謝期切換悲傷的語氣:“別碧我了,這樣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她想偷偷掐大腿碧出幾滴眼淚,卻見白行之慢慢站起來,有些恍惚道:“我不會把你讓給別人的,我們一定要結婚,一定要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他走出房間拉上門,仰起頭扯了扯領口,庭院幽篁颯颯,心臟傳來的陣陣絞痛讓他幾乎站立不住只能靠在牆上,他揉揉眼睛,卻不知怎麼摸到了淚水。
為什麼他連反駁都說的那麼無力,好像他真的辜負過謝期。
好像他真的,踐踏過她的真心。而當他回頭時,謝期已經不會站在原地等他了。
不應當。
眼淚積聚在眼底,強烈的悲傷讓他抬手遮住臉。
我明明那麼渴望謝期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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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都難過成這樣了,謝期卻絲毫不入戲。
謝期:我莫得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