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您沒事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芃算是欠了楊信一命。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周芃這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以血換命」的秘密。
人的血氣,在周芃這裡是可以轉化成另一個活生生的人的! 說是轉化,可能並不准確,因為無論是楊修,李朴,徐友康,公羊朔,都像是有自己的故事的人,依據召喚他們時出現的那八道文字,也許那些血氣只是起到了一個將這些人從八個不同的世界牽引到自己身邊的作用。
無論是那些強盜,走卒,還是騎士,甚至是自己的血,都可以作為引子來讓左手憑空把人從虛空中拖曳出來! 只是可惜一個人的血似乎只能起效一次,同時這種召喚似乎並不能連續進行。
那左手上的海棠花本有八瓣,每當左手吸收了足夠的血氣,開始灼灼發燙之後,八瓣海棠便會盡數凋零消失,此時必須立即進行儀式,隨後再度展開下一個輪迴,八瓣海棠一瓣接一瓣,輪轉而生。
只是有一個不方便的地方,將這種機會儲備起來是不可能的,如果不進行任何動作,凋零的海棠也只會就此消散,不產生任何效用。
也就是說出現了就必須使用,不用就必須重新積蓄血氣,再度喂起八瓣海棠。
能為那些血氣所召集的不光是那些驚才絕艷的俊才,平凡的農夫,征戰的士卒,都可以藉由著周芃左手上的八瓣海棠印喚集而來。
只是召喚他們的引子並非是由周芃自己征戰得來的血氣,而是藉由他的屬下所展開的殺戮來得到的。
第一支堰人所構成的部隊正是被周芃自己的氣血召喚的楊信,和由另一個被周芃偷襲殺死的強盜的氣血牽引而來的李朴,他們二人屠殺強盜據點的戰果! 只是這種召喚就和之前的英傑高賢一樣,充滿了隨機性,在召喚之前周芃永遠猜不到下一支來的隊伍究竟是士兵還是普普通通的鄉民。
寧虎臣看周芃神遊天外,覺得他正在思考自己的提議,便不再打擾,悄悄走向帳門。
然而他在即將跨出時,又突然頓了一下,繼而重新回到了案幾前。
「還有一件事,還有一件事!」周芃正在回想,被折返而來的寧虎臣嚇了一跳,霎時坐正,身軀挺挺直直,反過頭來把寧虎臣驚到了,驚得他不停地道歉。
周芃收了心神,原諒了寧虎臣,其實他本來也沒怎麼責備他,談話的時候突然分心去想之前發生的事情本來就是自己的問題,只是寧虎臣慌慌張張地道歉,周芃為了安撫他才不得不原諒他,本來兩人應該是誰也不必原諒誰的關係才是。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寧虎臣看了看帳篷外面,確定沒有人之後,偷偷摸摸地在周芃耳邊悄聲說道:「女人。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周芃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下,他偷偷笑的時候實在是太情難自禁,一口口水嗆到了氣管里。
再盯了寧虎臣一會,周芃實在是忍不住,綳著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來,他怎麼也沒辦法把寧虎臣這幅嚴肅的臉和一個色胚聯繫到一起。
「咳咳……」周芃端正了坐姿,道,「說吧,你看上誰了?要不我給你做個媒?」哪知寧虎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周芃,「什麼看上誰了?我說的是今天營里的強姦案!」「強姦案?」周芃的臉一下子尷尬地僵住了,他本以為是寧虎臣露出了自己不為人知的本性,對著營地里的哪個女性春心大動,來自己這裡求自己准許的,還在想營地里不是些在軍營里做飯的僕婦就是和農夫一起出現的村姑,似乎並沒有出身能與寧虎臣門當戶對的女性。
周芃甚至還想到了說不定這是寧虎臣的思想超脫了時代超越了階級,去追求自由戀愛去了。
沒想到想歪了的人是自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想想也是,寧虎臣來找自己,是絕對不會提這麼無聊的瑣事的。
「主公,你知道之前攻佔了村莊之後,兵士們經常會摸進村莊強姦婦女,甚至出現輪姦的情況嗎?」「……」周芃陷入了沉默,這倒不是由於他對此一無所知或是出乎意料,而是周芃很清楚地明白這就是自己為了維持士氣而不得不默許士兵作惡的結果。
其實也不是周芃想要這樣,是士兵自己先開始劫掠的,即使之前周芃下令去管,營里的士兵互相包庇,也很難查清實際情況,下了法令公家卻無力落到實處,反而會損害自身的權威,再三權衡之下,周芃只能撤銷了這方面的禁令。
先前周芃還不知道原因,只覺得是古代軍隊本身的問題,現在寧虎臣一通分析,他也算是對其中的緣由了解一二,覺得只要解決了他們心中的不安,這個問題馬上可以得到緩解。
見周芃不語,寧虎臣認為周芃知道這種情況,只是不太方便開口承認這種羞於啟齒的事情,於是他繼續說了下去:「今天晚上出了點事,他們逾矩了,有幾個膽子肥的晚上吃醉了酒,摸到我們自家的百姓家裡,殺了男人,把那家的女人給上了。
」「嗯!?」周芃一下子精神集中了起來,右手靠上了案幾,把耳朵微微偏向寧虎臣的方向,低聲問道:「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人怎麼處理的?」寧虎臣回答:「我也是過來的路上,從許嵩嘴裡聽來的,聽說他們還在做那事的時候就被許嵩派人抓住了。
許嵩說明天就要在大場上宣讀他們的罪行,當眾殺頭,以儆效尤!」許嵩在來周芃這裡之前,原本在大理寺工作,現在正好操持起自己的舊業,而大場則是軍營和平民的駐地之間夾著的一片空地,一般用來宣布重要的事情。
精蟲上腦,周芃想不出其它的詞語來形容這件事,自己這邊的百姓連安身之所都沒找到,自然是一直跟著軍隊的,礙於條件,每戶都住得很緊,聽不到隔壁的聲音是不可能的,做出如此惡行,被當場抓拿歸案也並不奇怪。
「這也是你為了佐證剛剛你說的東西的證據嗎?」周芃思索片刻,「你不會回頭再來只是單單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目前自家的境況給了士兵太大的壓力,壓力又讓人崩潰,做出各種各樣的獸行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這並不能成為原諒獸行的理由,對外人暫時是沒法管,日後有機會還是要尋找機會,整頓紀律。
現在對自己人做這樣的事絕不可以容忍,這樣的情況,必須被遏制。
「這倒不是,」寧虎臣也靠了上來,「主公,您有沒有發現我們這裡女……」「啊。
」周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寧虎臣明明一開始就講到了是關於「女人」的事情。
周芃召喚過來的人群有一個缺點,男女嚴重不平衡,本來這是一件好事,勞動力多了,無論是砍柴,搭建帳篷都很有效率。
可時間稍微久一點,大家就發現不對了。
召集而來的村民,女性只佔了五一之數,這其中還要去掉老嫗女童,可以婚配的適齡婦女只有相應男人的土分之一到二土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