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不死吞,異世界的征服者 - 第2節

周芃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對方對戰術的運用過於教條主義,低估了己方的個人武力是很大的劣勢。
這劣勢已經足夠讓他們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平舉馬槊,一夾馬腹,蹬緊馬鐙,周芃飛速朝一人沖了過去。
周芃胯下嘶鳴的戰駒名為「四色貫虹」,四色講的是額間赤,蹄下黃,馬尾棕,周身白。
貫虹則指賓士起來就如同躍入天際一般靈巧迅捷。
周芃從沒見過這樣的馬種,在半月之前甚至可以說是連親眼一見活生生的馬匹都未曾有過,對此一無所知,而楊信一眼就相出了這匹萬里挑一的好馬,只是自己沒騎,讓給了周芃。
周芃猜這匹神駒一定是與楊信來自同一個世界的,要不然他怎會毫不猶豫地直接把這匹好馬讓給自己? 自從給四色貫虹戴上了嚼子,它就從未讓周芃失望過。
周芃的馬槊也在三人的武器中最為顯眼,長約一丈有八,槊頭銳利,刃脊上開散著一道金色的紋路,似花靨,似葉脈般向周圍開散,槊身以稠木製成,剛直結實。
此槊乃周芃麾下的方士鄧世平所制,鄧世平將這種獨特的金色紋路稱為「焚金」。
而形狀與紋路相結合,這柄長槊被鄧世平自然而然地稱為「焚金樹花」。
本站地址隨時可能失效,記住發布郵箱:diyibanzhu@gmail.com鄧世平是個略通鑄器的方士,要是把他丟到戰場上,大概是發揮不出什麼作用的,周芃想道。
周芃沒有像楊信那般自小練起的堅實基本功,所以後者那華麗精巧的,片血不沾身刺殺技藝與他無緣。
他採取了最粗暴的方式,頂起焚金樹花,直愣愣地與對方來一場純粹力量的比拼。
對方的騎槍長度遠不如馬槊,只得被動地用盾牌抵擋。
在騎士舉起盾牌的瞬間,一道奇異的藍芒自盾牌上升起,接著便蒸起了騰騰的寒氣。
這種在盾牌上附魔技巧在普通的士兵面前很有用,周芃在初戰時在這種技藝手下吃了不少虧,他與操持著這種技藝的騎士連續打鬥了五土多個回合,直到耗盡了對方的魔力才順利將對方打到,此時周芃對面的騎士手中的大盾比之前周芃遇到的那個騎士更為堅實,他的魔力也更為強大,凝實的魔力讓周圍騎士的鎧甲上都瞬間結起了一片霜花。
然而此時的周芃並不慌張,他想到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沒有李朴,沒有楊信,也沒有鄧世平的時候,更遑論瘋和尚,那時的自己是何等的狼狽。
想到自己那時灰頭土臉的樣子,周芃甚至還笑出了聲。
對面的騎士嚴謹地將自己的魔力工整地分配到了自己的騎槍與盾牌上,他已經估算出了周芃的速度。
那個黑髮黑眼的異族一反常態,自身只著了輕甲,而坐騎身上卻是披掛了重型的具裝。
快,但還沒快到不能接受的地步,騎士對周芃的戰馬羨慕得有些恨了,他很清楚背負了如此裝甲還能跑出這個速度的馬匹的價值。
越是清楚就越是妒忌,為什麼一個蠻族可以騎著這麼好的戰馬?他究竟是在哪裡搶來的? 騎士在面胄下啐了一口,齜起了牙。
跑得越快的騎兵衝擊的力量就越大,因此騎士在盾牌上分配了比以往更多的魔力來給予自己更堅固的防護,至於自己附在騎槍上的魔力是否足以擊穿對方的防護,騎士是毫不懷疑的,對方只有一身輕甲防護,他很快就會學到在戰場上一身好的鎧甲究竟是多麼重要,而他所穿的這身產自査威爾的板甲正是個中翹楚。
死吧,蠻族。
騎士在心裡默念道,他握緊了騎槍將其夾在腋下,把盾牌依得更緊,這身裝備給予了他無比的安全感,讓他相信他必將在這場較量中勝利。
兩人相距已不到土米,面對全副武裝的敵手,周芃沒有絲毫懼意,反倒迎面直上。
「你就指望這身龜殼能保護你?」非常流利的羅爾語,甚至還帶著一點西部口音,這讓騎士有那麼一點驚訝,若不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裡,是斷然講不出這種感覺的。
騎士並沒有從這句話想到很多東西,突如其來的嘲諷讓他皺起了眉頭,咬緊了牙齒,雙目怒眥。
焚金樹花懟到了騎士的盾牌上,他欣喜若狂,抓緊了盾牌的把手,試圖偏開周芃的攻擊,然後一舉將騎槍戳入他的胸口。
然而想象中的衝擊卻並沒有到來,他只看到從周芃握著馬槊的右手上爆發延伸出了一道金色的紋路,快速地爬向了槊頭的頂端。
焚金樹花刺向騎士,而他握持盾牌的左手沒有任何觸感傳來,就好像周芃根本沒戳中他的盾牌一樣。
對方改變了攻擊路徑? 騎士朝周芃看去,卻看到他已經放開了馬槊,轉而伸手去抽自己隨身的劍。
騎士本能地想把騎槍指向周芃的方向,昔日指使如臂的武器卻忽然不聽使喚。
他的思維遲鈍了,遲鈍到已經不能理解周圍發生了什麼,遲鈍到連馬槊還在飛進也意識不到,遲鈍到連周圍同伴驚恐的表情也不認得了。
四色貫虹一躍而起,在騎兵們甚至還來不及抬起頭讓視角跟隨周芃移動,只能看見快劍一劍斬掉了騎士側後方那個侍衛的腦袋。
此時馬槊正好從騎士的體內貫體而出,將那騎士連人帶盾捅了個對穿,血液分別自兩人的心口與斷頸噴濺,在盾牌上殘存魔力的作用下結成了殘忍而美麗的冰花。
失去了供血的大腦變得遲鈍,這正是再淺顯也不過的道理。
周芃一手接住了敵人體內穿出的焚金樹花,一手將快劍插回劍鞘。
周芃沒有楊信那樣可以熟練運用長桿兵器割喉的技巧,但純粹的速度與力量也將這個習武不過半月的年輕人的實力發揮到了極限。
兩股隱形的血氣從失去了生機的軀體上泄露,匯聚到了周芃的左手手心,周芃握緊了自己灼熱的左手,蜷回了胸口。
沒錯,正是這種感覺,那種引導楊信,引導鄧世平,引導李朴匯聚到自己身邊的感覺又回來了!左手灼灼發燙,幾乎痛得快失去知覺,而周芃卻興奮得無以言表。
自從將瘋和尚召喚到自己的帳下之後這種感覺便微弱了許多,但隨著戰場上的殺戮,它總算是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李斯特!」震驚的同伴喊出了剛剛被穿胸而亡的騎士的名字,隊形因為楊信和周芃連續襲擊而散了開來,他們這才明白過來此次的對手絕不是想從前那樣可以輕鬆驅離的蠻人,可此時已經來不及想出應對之策了。
楊信操持著自己的長槍從後方步步相逼,男爵不得不吼叫著地試圖收攏隊形。
正當他為此煩躁不已時,一個脖頸上掛著黑色圓珠串成的巨型項鏈,頭上頂著九個奇異疤痕的禿頂男人又衝到了散亂的隊伍近前。
他只拎著一根棍棒,身上不著寸甲,看似裝備比侍從還要簡陋得多,簡直就像是農民騎上了馬,但男爵的腦中嗡嗡作響的耳鳴卻在不斷地警醒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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