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駭然,自從被詭怪的邪祟弄醒之後,便覺得的身體異常骨軟筋麻,不聽使喚,此刻胸膛還傳來了被褻瀆的感覺,分明是有邪物在作祟,褻弄自己! 霎時,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寒、憤辱,清白之軀何曾遭受過如此羞褻之事,渾身猶如蟲蟻噬啃般難受不堪。
可隨著胸口那被異物觸摸的感覺更加明顯,讓女子未曾預料到的是,自己原本由於恐懼而發寒的身子,居然漫起了怪異的潮熱。
若是有旁人在,即可清晰的看見,女子雖面帶懼意,但兩邊俏美的臉頰連同後面修長白皙的脖頸整個都紅了,嫣紅透白的煞是好看。
「傑——傑傑——傑傑傑——」傳來了沙啞低沉的怪聲,卻辨不清是在哪個方位響起,似是枯黃的指甲在陳舊的門板上抓撓時所發出,又似是有惡鬼躲在角落裡磨著牙欲要吮血。
「傑——傑傑——」怪聲無休止,宛如一柄利刃直插心頭,令人心寒膽顫。
「傑——」怪聲更加尖銳難聽,見人毛骨悚然,女子在即將奔潰之際,明眸中瞳孔緊縮,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場景,俏臉上的懼色被不可思議之神情給取代。
燭火搖曳,儘管晃晃悠悠的光影模糊了視野,但還是能看清眼前泛起了一團紫中帶青的煙霧,如熱水沸騰那般擴散膨脹,隨後再慢慢的聚攏成型,凝結成一個類似骷髏頭骨的實體已經無法分清這駭然一幕究竟是幻覺還是現實,那莫名出現的骷髏,在餘下的少量紫青色煙霧繚繞下,表面竟然出現了無數條噁心的紅色線蟲,在不停地蠕動、扭爬,定睛細看,才知道那是一條又一條血絲在翻湧。
血絲纏繞在一起,互相滲融,化成了一塊紋理清晰的血肉,不僅如此,外層還形成了一層光滑的皮膚,只是這肌膚毫無血色,隱隱透著死氣沉沉的淤紫色。
這詭異妖邪的邪祟,沒想到會化形成一個人頭,雖然五官還未完全成型,但隱約還能辨出,應該是個稚童模樣。
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diyibanZhu#Gmail.℃○㎡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女子猛然一顫,心頭如有鐘鼓敲擊,產生了莫名的共鳴,不知為何,她沒有想象中的魂飛膽顫,只是覺得眼前這瘮人噁心的孩童頭顏有些眼熟。
但無論她怎般思絞,也無法在記憶中翻出能與眼前這頭顏相重疊的人,女子怔怔地看著那團頭顏,面部上的五官逐漸變得立體,面貌也開始清晰起來。
明明熟悉感愈來愈濃烈,可偏偏想不起來它是誰,急切、焦慮各種複雜心情融匯而成的矛盾不安,直潰軟肋,但是這所有心結彷彿只要辨認出眼前究竟是誰,即可解開。
那顆神秘的頭顏,面容的五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增長,眼睛、嘴鼻、眉毛都可見雛形,可能就是再幾息的功夫,就能看清真正的面容了! 「你你究竟是誰??」真相就要揭曉,女子也跟著緊張起來,急切地在心中呼喊。
正在即將可以目睹那怪祟的真容之時,女子卻猛然間感到一陣恍惚,周遭環境一陣天旋地轉,所見事物皆變得扭曲起來,一切化為虛無「小姐?小姐?你怎麼了,醒醒,快醒醒!」女子在睡夢中驀然聽到了這焦炙的喚喊聲,緩緩的睜開美眸,才發現是負責服侍自己的貼身嬤嬤——黃鶯,正不停的搖動自己的身體。
黃鶯年歲約莫五土有餘,容顏普通,但眉宇間帶有慈祥之意,易令人心生親近之感,她身上披著件黃色大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家小姐——芸溪的俏臉上,叫她醒來,才鬆了口氣,緊張之情終於得到緩和。
「黃姨,怎麼了?」芸溪柔聲問話道,聲音雖輕,但極甜極清,心生詫異,這一向細心的嬤嬤,為何今夜會來擾醒自己,不過她並未動怒。
「小姐,剛才嚇壞我了,你在睡夢中一直發出怪喊,也聽不真切在喊些什麼,但我在其它廂房都聽見了,便立馬過來叫醒了你。
」嬤嬤黃鶯如實將剛才所經歷之事講了一遍。
「我?怪喊?這等荒唐事怎麼可能。
」芸溪頗為詫異,雖然言辭斷拒,但內心其實隱約有些相信黃鶯所說並非虛言。
「真的,小姐,我服侍你這麼久,你可有聽聞過我曾胡謅亂語?」嬤嬤見小姐有些不信,略想著急,急忙開口辨道。
芸溪不語,低頭沉思,此時才注意到自己光潔的額前滲出了冷汗,剛剛似乎做了個噩夢,還有殘餘的恐懼感仍未完全消散,但奇怪的是,為何才剛醒片刻,便什麼都記不清了。
「桀桀桀?」靈光瞬息間,不知怎的,芸溪像是抓住了零碎不清的記憶里某個片段,好像有些想起了夢中所聞的怪聲,不由自主的喃喃複述道。
「對,就是這聲兒,小姐,你剛才就是這樣在喊著‘桀姐,姐姐’!小姐,你可是在夢中想起了姐姐?」黃鶯聽到小姐的喃語,頓時高聲回道。
「說什麼胡話,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親只有我這麼一位女兒,我沒有兄弟姊妹,怎麼可能會憑空胡喊‘姐姐’,定是你睡迷糊了!」芸溪柔臉微紅,神色間欲語還羞,心中認定自己可能真的發出怪聲,但出於少女心性,並不願承認,她慧黠地轉動眼眸,開口狡辯了幾句。
「怎會是我睡迷糊了呢,我看多半是小姐犯了夢行症,故而胡喊亂語。
」黃鶯愣了一下,過了幾歇再開口打趣道,她從小看著芸溪長大,服侍多年,故而對於小姐並不生畏,這番說話也是常事。
「去去去,你才犯了夢行症呢。
」芸溪沒好氣的答道。
「若是沒犯夢行,小姐你怎會將床榻弄得如此凌亂,你看,綢被都快掉地上了。
」黃鶯將拖落在地上的繡花綢絲被拾起,小手撣動了幾下,然後細心的蓋在芸溪身上。
「好了好了,不和你貧嘴了,夜已深,黃姨快些回房繼續睡吧,可不要明晨貪睡起不了床!」芸溪看著黃鶯深夜還來服侍自己,心生暖意,同時又為吵醒了她而感愧意,語氣溫柔了許多。
「嗯,小姐你也快些睡吧,我先行告退了。
」嬤嬤也打起了哈欠,向芸溪行了個禮,隨後將兩盞油燈燭芯熄滅,輕輕的關上門離去了。
房間重歸安靜,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只是芸溪內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今晚好像發生了諸多怪事,可又琢磨不清其中端倪。
尤其是那個噩夢,阻瘮嚇人的感覺猶在,忘了個精光正好,可為何偏偏讓人如此在意,芸溪有些莫名的惆悵,似是失去了極為重要的東西一般。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還會有睡意,芸溪索性起身下了床,一襲薄紗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獨倚窗邊,月光傾瀉在她婀娜多姿的身段上,使得肌膚潔晶瑩如溫玉,多了一股輕靈之氣。
芸溪抬起俏麗清雅的面龐望向天,怔怔出神,窗緣上精美的花草鳥獸鏤雕紋飾讓夜空多了一框邊際,月,還是那個月,孤寂清冷,只是多了層看不清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