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停下!停!他….”
h毛吐掉嘴裡的血,一腳踹翻慌慌張張的瘦矮男子;“叫魂啊叫,tm沒看到我打地正爽嗎,就他娘這幾個貨色,那個傻比慫的還不敢來…..”
地上躺著兩個翻滾呻吟的男人。
旁邊懂事的跟班立刻遞了一根煙上去:“哥,來一根不?”
他喘了幾口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身邊的跟班搬了椅子,又忙給他點火。
h毛眯著眼,狠狠吸了一口,煙將近燃了一半,才想起自己手下人還在地上趴著,咂了咂嘴,“有P快放。”
矮瘦男子趴在地上,卻快哭了:“哥,金銘他們帶著人快來了…”
h毛心情舒暢地踩了踩底下人地手,滿意地聽到一句痛苦地呻吟:“來了又怎麼樣,比崽子,來一個我打一雙。”
旁邊的跟班給他遞了手帕,猶豫開口:“老大,這次和金銘起衝突是萬不得已,咱們面上也別做這麼難看,萬一真勾起來,我們根基不穩,容易被一鍋端。”
h毛一聽這話,把煙扔了,扇了他一巴掌,嘴裡罵:”你個畜生胳膊肘往哪拐,你讓他來,不就是江楠的一條狗,看我們誰先死!“他心裡有氣,幫里一共十個檔口,他就指著這個吃飯養活兄弟,眼看最近生意有點起色,就被姓江的生搶佔了三個地盤,道上沒這個規矩,他蛇哥頭鐵,更不服他管。
“不就是條狗,仗著跟在江楠邊上,就跟爺在這幺三喝六,我在道上混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喝N呢?“
跟班忍下一口腥甜,默默挪回原位。
突然,堵在門口的小弟挪開了一個口子,一個人走進來。
“喲,蛇哥哪這麼大火氣,誰招惹您了?“門口進來一個男人,西裝革履,笑眯眯的背著手,長得周正,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蛇哥愣了一下,厲聲呵斥:“誰放進來的?“
門口通傳的小弟忙耳語:“哥,他一個人來的,說要見你一面,我看他什麼也沒帶,就放進來了。”
他一陣惱火,重重拍了一下那人的腦袋:“蠢貨。”
門口的人依然帶著笑,巋然不動,也不阻止他們耳語。
蛇哥重新恢復了冷靜,這次卻提了提嘴角,僵硬至極:“金銘?怎麼一個人來了,來個人沏茶。”
金銘扶了扶眼鏡,斯斯文文地:“不了,我就不叨擾您立規矩了,這次只是來我們爺托我辦件事。”
蛇哥皮笑肉不笑,這番話明裡暗裡在諷刺他,顯然是將方才的話都聽進去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怎麼還要你親自來?社團沒人了?”
社團是道上的行話,是指金銘的幫派。
金銘也不生氣,從懷裡抽了一把小扇子,掠過警戒的眾人,慢悠悠打開,道:“這不是團里最近太忙了嗎,就剩我一個閑人,只能來跑跑腿。”
蛇哥呵呵笑了一聲,不置可否:“那你今天來是?“
金銘邊扇風,邊四處逛了逛,不理他的話,嘖嘖稱嘆:“蛇哥真是大手筆啊,這麼貴的青花瓷說砸就砸。“
他眉頭跳了跳,這分明是對方搶地盤的時候打碎的。
“這字畫也撕咯,真可惜。“
“誒呀,這不是檀木嗎,誰給燒了啊,敗家,敗家!“
“小金佛沒壞,不錯不錯,能給我們爺當個辟邪的。“
蛇哥聽的腦袋嗡嗡疼,忍不住怒吼一聲:“說夠了沒有!你別太過分了!“
每一處都點評完了,繞去蛇哥的面前,金銘撓撓腦袋,湊前,靦腆一笑:“也沒什麼,就是不太好意思張口。“
蛇哥冷漠道:“你直說,答不答應是我的事。”
金銘唉聲嘆氣:“我知道,我們爺最近做事是有點不講道理,我也說過他,就是一根筋不聽,我左思右想,這次來,是為了緩和咱們兩家關係,想了一個方案。”
“我知道蛇哥夠仗義,也挺仰慕您的,您要是想交這個朋友,咱們就聊聊看,您要是懶得搭理我,我馬上就走,怎麼樣?“
對方態度誠懇,姿態放的極低,除了表情賤賤的,也沒什麼好挑刺,即使對方是以詭詐著稱的金銘,也難免放鬆警惕。
蛇哥舒緩了面部表情:“你說說看,要是兩方都能得利,我也不是小肚J腸的人,以前的恩怨就一筆g銷了。“
金銘贊了一聲:“蛇哥大氣,真漢子!“接著從西裝服里又掏出來一張薄紙,平鋪在桌上。
蛇哥拿起一看,白紙黑字寫著協議書。
“什麼意思?“
金銘甩著扇子,面色和善:“之前搶佔了你們三個盤口,我們爺挺不好意思的,這不,帶了協議書讓我來重新劃定,這次不多要,就兩個,包括你們幫的主堂口,位置我們定,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蛇哥你帶頭加入我們社團,咱們就是和和美美一家人啦!”蛇哥愣了一會,看著他笑眯眯的臉一股火氣往上竄,把紙撕得粉碎,大手一揮,怒吼:“草,美你家二大爺,耍老子,給我抄傢伙!”場面頓時混亂,金銘苦哈哈舉手:“蛇哥,蛇哥,有話好好說,我們可以商量嘛,你過來,我跟你細講。”
他怒不可遏:“還談個P,不就是魚死網破,爺爺和你們同歸於盡!”
金銘大叫:“不要這麼敏感啊!你想想看,裡面有利有弊,也不全是壞處啊!”
他不提還好,一提就更生氣,蛇哥冷笑:“你們都別動,等我玩死他。”
他手上握著一把消音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男人的腳,砰砰兩槍,金銘單挑腿跳到邊上,吱哇亂叫,看上去狼狽極了,但起身靈敏,預判精準,灰塵都沒粘上。
果然是江楠手下的人。
原來站的位置已經打出了兩個黑洞。
金銘心有餘悸地拍了拍穴口,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又是兩槍,擦過他的手臂邊上,西服燒出了一個口子。
金銘看過去,蛇哥舉著槍神情戲謔,像貓捉老鼠般輕蔑,他便又笑開了:“你弄壞了我的西服,是要拿命賠的。“
蛇哥似笑非笑:“你先考慮自身的處境吧,能不能活過今天還難說呢。”
又是兩槍,這次出手毫無預兆,對著金銘的額頭,殺機畢現,幾乎是必死局。
但他身手極好,先一步蹲下,子彈連頭皮都沒擦過。
蛇哥心中微動,對他的評價又上一層,只伸手,打算換一把槍,誰知還在閃躲的金銘突然暴動,他們距離不知覺在他閃躲的時候變近了,閃身打掉他的槍,反手鉗制,上膛,一氣呵成,電光石火間。
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扳機往裡扣,毒蛇般Y毒的氣息附在蛇哥耳後,金銘在笑,溫厚的聲音低低的:“玩夠了沒有?“
小弟們反應過來,卻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你們快殺了他!別管我,快點!”
蛇哥目眥欲裂。
各個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
金銘感嘆:“多偉大的兄弟情啊,可惜,沒時間咯。“
一時猶豫之間,外面的院子傳來慘叫,有腳步聲響起,上膛的機關聲起碼有十幾個,從外面衝進來一批拿著槍的人,兩對一,將他們團團圍住。
“我說了,弄壞了我的西服,是要拿命賠的吧。”
他收緊勒著蛇哥的脖子,男人脖子布露青筋,張著嘴,呼吸不暢,用力拍打他的手臂,直到他快暈死過去才鬆了手,一晃倒在地上,才覺得雙腿無力,冷汗泠泠。
金銘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扇子,大搖大擺地在人群的簇擁下走出去。
“帶走。“
車程很長,蛇哥的窩點在另一個偏遠的區,金銘給江楠發消息,已經高定了,對面只回了一個好字,他撇了撇嘴,通過後視鏡看見頹喪的蛇哥,手被麻繩捆著,兩個黑衣小弟一人把持一條手臂。
旅程實在無聊,他聊天解悶:“別這麼不開心嘛,來,笑一個。“
兇狠的眼神瞪著他。
金銘樂不可支。
蛇哥扭頭:“你這瘋樣和江楠一模一樣。”
“嘖,我哪有他瘋,別罵人。”
金銘搖頭,唰地又打開了扇子,坐在副駕駛,悠閑架著腿,偶爾喝口茶。
車裡的空氣寂靜了一會。
蛇哥這幾個月和金銘交手數次,也算是熟識,當下不客氣問。
“這當口風聲抓得緊,團里又沒什麼油水,江二是太子爺當膩了,下來體驗生活?”
金銘抿了一口茶,眯著眼睛享受:“不說了他是瘋子嗎,哪有什麼邏輯,想搶你們地盤就搶唄。”
蛇哥不信。
“你跟在他身邊這麼久都不知道?”
前座的男人笑:“我怕我說了你有命聽,沒命守。”
蛇哥腦子聰明會轉,也想不通,道上最近不太平,是從前三個月開始,江楠黑吃黑,越做越大,管的業務和範圍也越來越寬,家裡走官場,這幾個月幾乎是和家裡對著g,且不說損失,腦子壞了的人才會這麼做。
“三個月前還不是好好的嗎?和家裡人鬧掰了?”
三個月前?
金銘眼神放空,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小聲嘟囔:“是一年前。”
現在的江楠表面光鮮亮麗,得志意滿,呼風喚雨,除了家裡的鬧出的那件事,還有什麼?
彷彿想起了什麼,金銘罕見地收起了笑臉,收起扇子,“你想不想全須全尾地回來?“
蛇哥看著他的眼睛,良久:“你有辦法?“
“你要相信我,就按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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