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上,他們又聊了幾句話之後,各自躺下。
打頭守夜的是百曉生,等到一個時辰過去之後就換尉遲懷起來,李朝是嚮導,他們有意讓他多睡一會兒,百曉生是女孩,於是把後半夜留給百曉生,讓她安心睡會兒,中間這個最辛苦的班,自然就是尉遲懷了。
不過尉遲懷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百曉生在出發之前,特地找了當地的書舖,請他們幫忙線裝了幾本空白筆記本,又找了木匠替他做了個小一點的、有蓋的筆筒,這些東西雖然特別,但也不會太難,百曉生又不需要上頭有花紋裝飾,只需要把本來就有的筆筒改裝一下而已。
裡頭再裝上幾支炭筆,也就成了。
夜深人靜的,篝火也稍稍滅了一些。
他們倒不怕有狼,就是擔心拾來的柴火不夠用,所以省著用而已。
百曉生就著火光,簡單的在筆記本上記下了幾筆。
就當遊記寫,雖然不能配圖,不過寫個遊記她還是可以的,另外又起了新的頁面,把李朝跟她說的事情也記了下來。
她想過了,她的這個事業,能寫的人肯定不多,短時間而言……她一個人就得負責社會版、八卦版、娛樂版什麼的,那就得盡量的有素材,好在這個時代大家對於報紙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麼想法,所以也不必就跟現代一樣,固定社會版有幾頁、娛樂版有幾頁,不然她就麻煩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已經實現了當時當社畜時候的夢想,想寫什麼就寫什麼,誰都管不了她。
百曉生一邊樂著,一邊在紙上寫下東西。
尉遲懷跟李朝當然都沒有睡著,雖說是讓他們先休息,但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睡死,畢竟要是真有什麼突髮狀況的話,他們也不可能讓百曉生替他們打頭陣。
兩人不過就是閉目養神,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雖是這樣說,但兩人終究還是慢慢的陷入睡眠之中。
百曉生塗塗寫寫的,總算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遊記都寫的差不多了。
她的差不多的意思,其實就跟大綱一樣,主要是怕自己漏了什麼東西沒寫,但大綱這種東西是肯定不能送印的,都得回去再補上內容。
她才收好本子,就聽見遠遠的有馬蹄聲。
夜很靜,所以馬蹄聲格外的清晰,她警戒起來的時候,尉遲懷跟李朝也同時睜眼。
「有人?」李朝的聲音還帶著一些慵懶,「這時間……」來者多半不善。
百曉生已經把自己的行囊都掛上馬,手上不經意的撥弄著篝火。
她有點緊張。
尉遲懷安撫似的在她肩上拍了拍,百曉生轉頭看他。
「沒事。」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剛睡醒的沙啞,像是細沙紙輕輕的磨過肌膚。
百曉生只能點點頭,不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反應。
馬蹄聲很急,那人是奔著他們過來。
「我看也沒什麼大事,應該是看著這裡有光,所以過來避一避。」李朝輕鬆的說。
但百曉生完全沒能放鬆下來。
大半夜的,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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