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最後,明珊還是自己回了清園,大白天的,她不想被父親抱回去,那樣實在太招搖,不僅母親和小青會知道,就連隔壁幾個院子的人都會知道,到時她就算再長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走出花園時,明珊看到幾個穿著軍裝的警衛在站崗,不由得鬆口氣,原來父親有讓人守著的,沒有不管不顧地胡鬧。
慶幸之餘她又覺得難過,這大帥府就父親一人最大,他想做的事,根本沒有人能違抗他。
除非逃出去。
可在這亂世,她一個弱女子又能逃到哪裡去,恐怕還沒走出大帥府,就被找回來了,何況她還有病弱的母親,她根本舍不下。
小青看到明珊一身衣服都皺巴巴的,嚇一跳,忙追問她怎麼了,明珊沒怎麼想借口,就說在花園裡撲蝶,鑽小樹林里去了。
她借口找的爛,小青卻是個不聰明的,就真的信了,也不再問,忙去給她打水洗澡,總覺得她家小姐最近洗澡洗得很勤快。
明珊似乎摸到一點規律,每次父親把她弄狠了,就會打發管事給她送東西,都是名貴的藥材或是女孩家的首飾,要麼就乾脆送金條。
真是打一巴掌送一個棗的典範。
但不管送什麼東西來,明珊都很乾脆地收下,她知道這樣太招眼,可不要白不要,她還要留著這些金銀珠寶養老的。
林氏不知道父女兩的私情,對著這些送過來的名貴東西,卻是惶惶不安,她是怕有人眼紅。
樹欲靜而風不止,在這女人眾多的后宅,還是低調為好。
第二天一早,清園就來了個小客人,是二姨太的女兒戚明麗。
13歲的年紀,穿著件改良的旗袍,嬌滴滴的很是可愛,明珊負責招待她。
明珊對這個妹妹是沒有一丁點感情的,她和母親從鄉下來,就二姨太來過清園一次,還是以女主人的姿態來巡視的,明麗則是一次也沒來過,平日見到也是冷著張臉,好像她才是大小姐。
這次來,估計也是看前院總來送東西,心裡不平衡,過來找存在感的。
明麗被她娘親教得很好,小小年紀,客套話一套接一套,就是想拉近姐妹兩的感情,但明珊表情始終淡淡的,不冷臉也不熱絡。
“姐姐,父親最近總給你送好東西呀?”明麗終於說到重點。
明珊嗯了一聲,問:“妹妹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好羨慕姐姐,不知道姐姐是做了什麼事討父親的歡喜,也教教我,好不好?”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孩子般天真地問她。
明珊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不如你直接去問父親吧。”
“父親這幾天都沒在府里,我去哪裡找他問,而且這是我們姐妹兩的悄悄話,怎麼能讓父親知道。”明麗說。
明珊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鬆口氣,這幾晚她都過得膽戰心驚,原來父親出門了。
姐妹兩又坐了一會,明麗見沒法從明珊嘴裡套出什麼話,便氣鼓鼓地走了。
明珊只覺無奈,她和父親的事,是打死也不能往外說的,更不能被效仿。
幾天前在院子里曬過太陽后,林氏的咳疾又加重了,再怎麼含老人蔘都沒用,明珊只能遣小青去請大夫。
大夫診斷出來,還是受風著涼了,只能繼續吃藥。
看著卧床不起的母親,明珊心裡很自責,恨不得代母親受罪。
傍晚小青去了一趟大廚房,回來就跟明珊說,大帥回來了,這次出去好像是去剿匪的,西山那邊的土匪太過猖獗,這次大帥帶了大部隊去,直接把那幫土匪滅了。
明珊聽完心情複雜,慶幸父親打了勝戰,又擔憂他回來了又會來找她做那種事。
果然,晚上二更天的時候,明珊就聽到院里有動靜,然後被她堵死的窗戶,就被男人輕鬆地推開了,連翻身進來的姿勢都格外瀟洒。
明珊一顆心砰砰直跳,伸手在枕頭下摸索著。
等男人走進屏風,她猛地坐起身,將一把鋒利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父親,你別過來。”
她把剪刀死死地抵在大動脈上,皮膚都被刀刃劃破,滲出一點血珠。
戚祺年這幾天都在外面打戰,人都晒黑了,看起來風塵僕僕,他站定在屏風旁,冷著一張臉問:“你做什麼?”
明珊第一次做這種事,嚇得手都在顫抖,但她極力壓下內心的恐懼,道:“父親,我真的不願意和你做那種事,你再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戚祺年滿腔慾火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怒極反笑,道:“你真敢死,就不怕你母親也活不了?”
“那就都死吧,這般苟活又有什麼意思,黃泉路上我再好好孝順她便是。”她說著,眼淚忽地奪眶而出。
戚祺年被氣得胸膛劇烈地起伏,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好你個戚明珊,你敢威脅我。”
“父親,我是在求你,求求你給我條活路吧……”
戚祺年肺都要被氣炸了,在原地來回踱著步,最後冷聲丟下一句:“行,我給你活路,你以後最好小心點,別再落到我手裡。”
真要落到他手裡,他就操死她!
很快的,氣呼呼的大帥便又翻窗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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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我都要被氣死了,居然還要翻窗?
女鵝:你從門口走出去,我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