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妻 - 第24節

那瘦弱的手上沾滿了血,黏著碎肉,在青松划動的同時甩落下來。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我……恨你!恨你!恨你!……」最後,青松只不停地重複書寫這兩個字,手動得飛快,幾乎令人看不清動作。
傾天盯著那乳白色的字體看,心臟被血淋淋地挖出一樣痛。
目光一轉,落到了青松淺色的衣袍之上。
傷口之處血肉模糊,隱隱可以看到跳動的半顆心臟。
皺了皺眉,傾天揮手,青松連殘影都未看清,眼前就再度一片黑暗。
傾天不再遲疑,將昏迷的蛇妖打橫抱起,瞬間消失。
第九章 青松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可怕的夢。
夢中,瀾被傾天殺死了。
那夢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當他醒來,還猶記得手指上那冰冷的血肉滑膩的噁心觸感。
愣愣地睜開眼,青松伸出手來放到眼前仔細的看。
非常乾淨,瘦弱,白皙,一點兒血的痕迹也沒有,也沒有腥味。
青松眨了眨青秋色的眼睛。
真的是夢。
身體一挺想要坐起,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按了下去,胸口抽痛的感覺瞬間襲來,青松的臉白了,嘴唇抖了抖,看著那手的主人瞪大了眼。
「感覺怎麼樣?」傾天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葯,坐到了青松的床邊。
「……」愣愣地盯著傾天那溫柔如水的笑容,青松睜著一雙眼睛,卻像是神遊天外,注意力根本沒在此處。
「你受了很重的傷,不僅要靠妖力,還要靠靈藥來修復。
」瞥了一眼青松的胸口,傾天把碗遞了過去。
「快喝了它。
」 依舊愣愣地眨了眨眼,青松的手突然抓上了傾天的手腕。
另一隻在空中如蛇般飛舞。
「瀾呢?瀾呢?他人呢?……」 傾天沉默地看著青松,直到他高抬的手無力地滑下。
就在傾天想要伸手撫摸他肩膀的瞬間,青松猛然抬起了頭,那雙青秋色的眸子竟然染上血色。
「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手臂更快地動著,即使胸口發出傷口撕裂的聲音,即使流出的鮮血已經滲透了他的衣襟,青松的動作也沒有半分的停滯,反倒越來越瘋狂。
被抓住的手腕很痛,手掌卻如盤石般穩穩地端著葯碗,傾天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點上了青松的後頸。
三千年前的情景再現。
只是這一次,眼前之人沒有轉身走開。
拿著葯碗,視線在葯與青松之間游移片刻,傾天眉頭一挑,仰頭喝下一大口,然後在青松充滿恨意的驚愕眼神中貼上了他的唇。
舌頭撬開青松驚愕未有防備的嘴唇,將葯全都哺入了青鬆口中,傾天的手指非常情色滑下他的下巴,冷不丁一抬。
第一口葯咽下。
傾天抬手擦了擦嘴角,隨後扯開一個邪惡的弧度。
青松惡狠狠地瞪著傾天臉上的笑容,如果可以動的話,他一定會撲上去,狠狠地撕碎他的笑容。
「他已經死了,就算你再痛苦,他都不可能再回來。
」慢慢貼近青松的臉旁,傾天用著迷人的聲音誘惑的語氣,述說殘酷的事實。
青松咬牙,紅了眼,不顧自己重傷未愈的身體,欲強行運起妖力,衝破傾天的定身術,卻突然發現,體內的力量空空如也。
輕蔑地以手指輕輕在青松的嘴唇上勾畫。
「你的妖力已經被我封住了。
想死?沒那麼容易!」溫柔突然轉為暴戾,傾天甩了葯碗,也不管那難求的靈藥傾了一地,伸手掐住了青松的下巴。
「當年,是我最先遇到你的!就算我不要了,你也還是我的東西!」一口狠狠啃上青松的唇瓣,兇狠的力道咬出血來。
輕蔑地看著傾天,青松心中僅存的愛也化作了恨。
「不要用這種眼神來看著我!你是我的東西!就要愛我!」暴怒地盯著青松那雙青秋色的眼睛,傾天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遠去,而憤怒即將主導一切。
「呸!」狠狠地一口唾沫吐上傾天的臉,青松別開眼去。
傾天聽到自己理智綳斷的聲音,在腦海里清脆的迴響。
五指成爪一把撕開青松的衣襟,傾天盯著胸口包裹著白布的柔軟身體,狠狠地壓了下去,牙齒在青松曲線優美的脖頸上肆虐。
「你就這麼忘不了他?他明明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啊!」積蓄的怒氣瘋狂爆發出來,傾天掐住青松的胳膊向上抬,按在頭頂。
沒有辦法動彈的身體,充滿恨意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只讓傾天的怒火與慾火混在一起,分不清。
俯下身去採擷那胸前的櫻紅,輕吮慢咬,帶出點點的曖昧與情色。
「我會讓你清楚的知道,你到底是屬於誰的。
」 微直起身,脫去長袍露出精壯的身體,傾天支著胳膊慢慢覆上青松的身體。
那強大壓迫感讓青松心裡發顫,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再度逼近。
腳被拉開,腿被架起,然後沒有任何愛撫,傾天侵入了他的身體。
疼得青松倒抽氣,仰起脖頸,如垂死的天鵝。
「你是我的!是我的!他死了!他已經再也沒有辦法這樣抱你了!你是我的!現在抱你的人是我!」 青松大張著嘴喘息,染了水汽如玉般溫潤的青秋色里,是一望無邊的絕望與悲傷,光彩如歲星般隕落。
沉浸在得到青松的狂喜以及被激怒的狂暴中,傾天完全失了控制。
等他淫慾盡泄,神智清醒,青松還剩半口氣在。
慌亂地將妖力灌入青松的體內,再探了探他的脈搏,傾天鬆了一口氣,看著青松身上自己所製造出的青紫,煙色的眸子再度鍍上一層暗色。
「他已經死了,而我們還有無盡的時間。
」手指在青松因痛苦而緊閉的雙眼流連,傾天傾身吻上他的額頭。
一個溫柔深情的吻。
只可惜青松仍自昏迷著,錯過了傾天難得的真情流露。
之後的幾天,青松都在半冷半熱,半昏半醒間度過。
沒了一半心臟,又受了嚴重的內傷,若非傾天的靈藥吊著他一條命,每天都輸妖力入他體內,青松早就魂歸離恨天了。
迷濛的眼睜大,青秋色里一片混沌,就好像溫玉突然蒙了塵。
傾天坐在他的身邊,心痛得無以復加。
這幾日,他不眠不休地守著他,卻只見他張著嘴,掀動的嘴唇反覆做著一個口形——瀾! 將他落到臉頰處的青秋色髮絲撥到枕邊,傾天站起身來向外走。
青松這次清醒的時間剛剛好,半個時辰之前所煎的葯也快要好了。
看著傾天的背影,瀾慘死的樣子自眼前閃過,青松眼光複雜的咬緊了嘴唇。
傾天拿著葯碗推開門,入目的景象令他的腳步一頓。
眉頭瞬間皺得死緊,周身帶上了煞氣。
青松安靜地半倚著床頭,青秋色的眼眸如碧水般盈盈轉動,軟軟地注視著傾天,包含了無盡的柔情。
彷彿他感覺不到傾天滿心的不愉與隱怒。
青松就用那樣一雙眼睛看著他,久久的不作聲,最後慢慢的伸出手來,卻握上了傾天拿著葯碗的手。
微涼的皮膚帶著電流般,傾天的手一顫,抿了抿嘴唇,眼中的風暴翻卷得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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