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知道,你和爹是如何相識相愛的。”
趙祁安從火鍋爐里撈出一塊羊裡脊肉沾了香油放進白珂的碗里。
“安兒怎麼突然想問這個?”白珂一時有些慌亂。
“之前娘同我說我若是喜歡人,就要去追求,可是什麼樣才叫喜歡呢?我想只有娘和爹情投意合才會生下我來,那麼當初,娘是怎麼喜歡上爹的呢?”
“這個…當初我是一個舞姬,後來你爹有一次看我跳舞,然後…就說喜歡我,和老闆贖了我的身。我們在一起幾個月就懷孕了有了你,後來,他出門去西域做生意,就再也沒有回來……”
“娘是因為還喜歡爹爹才至今未再嫁么”
“嗯,一生愛一個人便夠了,安兒也要記住這個道理,無論是庶民還是天子,只要你想,都可以只守一人,只愛一人。”
“安兒今年十七歲,也快到了娶妻的時候了,安兒想的話,娘去請個媒婆來,給你牽線搭橋。”
“不,孩兒想還是先立業后成家,起碼要過了府試才能去尋覓良配。”
“安兒志向遠大的很,你爹爹在天之靈也會安息了”
趙祁安趁著太陽大出門購置了新的墨塊和宣紙。府試不僅考人的策論,還要看卷子表面是否乾淨整齊,字不夠齊整的,是肯定要被考官打下去的。娘親便寫得一手好字,她說自己的字太過於張揚了 需收些鋒芒才好。
十一月還沒過,李府就已經開始忙著為新年準備了。為祭祀準備銀紙,線香。過年官員朋友之前還要走動,需置辦些綢緞布匹,屠蘇酒。
自己府上也要顧著給丫鬟小子裁衣料制新衣,還得備下許多銀稞子,紅綢荷包,賞給他們。
當然這些都交給了下頭一等二等的丫頭小廝去置辦。李青蕖沒有什麼要忙的。
“翠兒,你說那書上寫的男兒可以志在四方,那女子呢,能做出些什麼事業”李青蕖一邊打著香篆,一邊問她。
“女子,翠兒不曾讀過幾本書,小時候母親同我講,女子要做的只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為夫君開枝散葉便是賢婦了。”
“可惜我不懂朝堂策論,如果學會了那些,雖當不成上官婉兒,也許能當個學堂里的女先生。”
她拿出了一根線香,用小火摺子點上,扣上了香爐蓋。白灰色的煙蜿蜒著向上頭飄去。
“翠兒,杜甫有句詩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如今也有么。”
“大概有罷,翠兒也不太懂外面的世道。”
“小姐是想行善么?”
“我倒有這個想法,只是也無從施展。”
“小姐,我聽說每個月都會有善人布施米粥,搭上一個棚子,專給窮苦的農人和乞丐的,只是小姐太不適合拋頭露面的,不如拿出些錢來讓旁人做”
“嗯,這話有些道理,可是我應該找誰去做呢?”
“小姐咱們上次去的白記食鋪每日也做粥的,不如給她些銀子,讓她多做一些,布施出去不就成了么”
“翠兒言之有理,這錢交給下頭的人我不放心,中午吃過飯,下午咱們一起去。”
由於年關將至,朝中的事務並不多,李世恆偷得浮生半日閑,巳時便回到了府中。顧斯忙著吩咐廚房多做一些。
自己做了碗蜜煎梅湯,伺候他飲盡。李世恆勾著她的衣帶說是要換換衣裳。兩人又進了內室,只留下李青蕖一個人。
半刻鐘過去了,娘親和爹爹還沒有出來。飯菜一道道上了。一盤的松花餅,一盤鵝油燙麵蒸餅,葷菜有一甌乳鴿雛,一甌水晶鵝,一板干板腸。李青蕖坐著又等了一刻鐘,爹爹和娘親仍是未來。打發了張婆去問,回來說,老爺正忙著,讓小姐自己吃就是。
有什麼事要這麼緊急要在吃飯的時候,還要拉著母親一起。
她吃了半盤水晶鵝肉,吃了兩塊餅,覺得有些油膩,倒了點母親給爹爹做的蜜煎梅湯,喝了一杯。便回房休息去了。
睡了一個時辰起身,從螺鈿櫃里找出二兩銀子,一個紅寶石戒指放進荷包里。
和翠兒二人乘馬車到白記食鋪。看店的卻是那個小公子。這時人不多,他拿著本書在看。
“小公子,我們小姐找你娘有事”
“嗯?”趙祁安抬頭一看,原是那天見到的小姐。
“我娘親睡下了,有什麼事便找我罷。”
“小公子,我們小姐念著冬天貧苦的人沒有東西吃,正好你家賣一些米粥。小姐想讓你們每天多做一些,布施出去,當然銀錢是少不了你們的。你們可願意?”
“這是二兩銀子,加一個寶石戒指,足夠抵消幾個月的粥錢。小公子可想好了嗎,若是不能做主我們也可等一等。”
“小姐果然宅心仁厚,這樣積德的事當然應該幫著小姐去做。這銀子我收下了”
“公子,你讀的什麼書?”
“是《治國策》”
“公子要考取功名么。”
“小生不才,幾年前考了童生,明年便要考府試了。”
“公子當真是志向遠大,不甘心泯然於眾人”
“小姐過譽了”
“公子若是以後能進入院試,考了舉人,我便讓我爹爹聘你做我的教書先生”
“謝小姐賞識。趙某不才雖不敢擔保什麼,但也會砥礪深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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