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們這些靠山兩死一傷,她從未曾想過面前一直以來被她視作馬仔的黑胖子有朝一日會上位,執掌一切。
而當初自己所做所為可算得罪的這位「奎哥」不輕,奈何形勢比人強,事到如今怎輪到她不低頭服小。
「難為奎哥你還叫我一聲瓊姐,我今天來,主要是求奎哥給我們孤兒寡婦留一條活路……您也知道,洪哥他這些年在外面得罪的仇家太多了……社團要是不管,我們母子……我們母子早晚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說著洪夫人鼻子一酸,兩滴清淚從面紗下流過她嬌俏的臉龐,直落在她性感紅艷的嘴唇邊。
然而可憐寡婦女人的悲悲切切好似絲毫沒有打動她面前的黑胖子,眼見傷口處理完,他隨意的把手臂收在袖口內,大咧咧的道:「說什麼呢,大嫂……再怎麼說,你畢竟還是我們九城雙艷,海瓊姐嘛。
你若真出了什麼事,整個社團也跟著沒面子……我晚上一定到府上給洪老大上香守靈,還會放出話去,誰敢動洪老大的遺孀孤子,就是跟我冷手過不去。
動你一根寒毛,我就要了他吃飯的傢伙。
」婦人幾分意外疑惑的看著面前的蘇奎,抬手把臉上半遮的喪紗撩開,露出一雙勾人心魄的鳳眼,好似怕看不清什麼似的,「小奎,你真的……真的肯不計前嫌,護著你老大的遺孤?」「很奇怪嗎,你是我大哥的女人,當初是松竹洪哥帶我出道。
如今他被害了,我不應該念點香火情分嗎?」蘇奎好像絲毫不在意的自口袋裡掏出煙來,點著狠狠吸了一口。
李倩兒剛想跟他強調,這裡是醫院不許吸煙,但是馬上卻被男人圓睜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就彷彿她的話一出口,這黑胖子就要動手殺人似的。
「小奎,嫂子感激你一輩子。
」周海瓊激動得向他鞠了一躬,然後幾分輕鬆的轉身向門口走去,沒想到身後男人淡淡的追了一句讓她膽顫的話語。
「不過,海瓊姐別忘了回去好好的把你的肥屁股洗王凈,我不喜歡骯髒的女人,特別是寡婦。
」蘇奎吐了口青煙,若無其事的說。
「你……你!」洪夫人像突然被重擊了一記,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但卻沒有回身。
良久,幾分無奈的說了句:「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
」「哼!別以為我看上了你……當初你怎麼對我姐的,我總要討回來……大嫂您難道忘了,我們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蘇奎嘲諷的看著女人風韻俏好的背影。
「只要你說話算數,真能護得我們母子周全。
你奎爺想怎麼樣擺布我,都隨便你喜歡好了。
」周海瓊咬了咬嘴唇,她畢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你這個人,還有沒有點人性?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她剛剛沒了男人,你還這麼脅迫她……欺孤滅寡,是要遭報應的。
」過了片刻,李倩兒醫生實在忍不下心中不平,杏眼圓睜的看著眼前這名幫派未來的話事人。
怎麼看這個黑胖子怎麼惹人厭惡,他居然要去染指新喪寡居的大嫂,難怪人說混黑社會的沒一個好東西。
「呵呵,沒想到李醫生你不僅人長得不錯,還相當有正義感的啊。
」在周海瓊走出診間的一瞬間,蘇奎彷彿又換回了剛才的黑胖子,嬉皮笑臉的對著女醫師調侃著。
「你們出來混的古惑仔,不都是很講江湖道義的嗎?你就是這樣對你的義嫂的?」李倩兒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又拉下臉來冷冷的問。
「你想聽聽她和洪老大的所作所為嗎?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講給你們聽,但是……我也有個條件。
」蘇奎也好似一下正經了起來,略有嚴肅的對李倩兒和護士說。
「雖然你是九城區的土霸王,但這裡可是醫院哦……你別想提什麼非分的條件。
」李倩兒臉色更加難看了,下意識的把小護士擋在身後。
「你們想什麼呢……還真是自作多情,我把自己的黑歷史講給你們聽,條件就是待會你給我打消炎針時候輕一點,別在弄疼我了,行嗎。
」看著女醫師和護士臉上的泛起的黑線,蘇奎黑胖的臉上也泛起一陣得意的戲弄表情。
接著便講起了他這些年混跡香陵的故事:「我從小就不記得我爹長什麼樣子,我和姐姐都是跟母親姓的。
我只記得和母親姐姐當初是為了逃避內陸的反革命迫害,逃到香陵的……」 2019年9月18日字數:14000 第一章:往事蘇奎並不是土生土長的香陵本地人,三四歲的時候,他和母親蘇辛萍、姐姐蘇婉從水陸偷渡到香陵的那年,香陵還遠沒有現在的現代繁華。
他那時候的記憶已經土分模糊了,蘇奎只記得下了船,姐姐蘇婉摟著他。
遠遠的看到娘親在河岸碼頭上給一個四土幾歲穿黑色長衫,在一群大漢簇擁著的中年人下跪還連連叩頭,好像是在感謝那個黑長衫人什麼。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把他們娘三個解救偷渡過來的中年人叫馮無庸,是松竹幫的堂主,人們都尊稱他馮二爺。
之後他和母親姐姐就被馮爺的兩名手下送到了一處平民街區的一幢小閣樓里生活。
這間不大的閣樓裡面傢具擺設雖不豪華,但也古樸周全、獨門獨戶,比蘇奎家在內陸家的房子要好得多。
蘇奎一家三口就在這裡開始了定居香陵九城區的新的生活。
勤勞手巧的娘親蘇辛萍姿容不俗,人又和氣,很快就跟淳樸的左右鄰居相處的很好,大家都稱呼她萍嫂。
不久,萍嫂就在閣樓下開了一間裁縫鋪。
附近務工農作的當地人也可憐他們母子,很多衣服鋪蓋也都拿來給蘇辛萍縫補,漸漸的蘇奎家也有了些積蓄,縫衣鋪也在當地小有了些名氣。
蘇奎的童年就這樣快樂的生活著。
只是每個月初三的傍晚,那個陌生的馮二爺都會來家裡坐坐。
男人每次來之前,母親蘇萍都會燒水沐浴,然後坐在梳妝台前精心打扮一番。
因為娘親很少梳妝打扮,所以小蘇奎至今都記得很清楚,他覺得打扮起來的娘親特別美,甚至比掛歷上的女演員還好看。
馮二爺每回一進門,母親都會恭敬的跪在門口迎接,殷勤的給馮二爺換鞋,小心的陪著笑臉,說些奉承的話。
馮二爺每回來家裡也都會給他和姐姐帶一些禮物,有吃的,玩的,流行的玩具,書筆什麼的。
蘇奎知道這些東西鄰居左右的孩子們都是沒有的,要花費不少錢到市中心繁華的商業區才能買到,這裡的居民大多沒有這麼多閑錢。
而這時候母親都會把他和姐姐放出去玩幾個小時,直到天黑吃飯了才許回家。
開始兩年蘇奎還小,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還開心的在外面玩耍,只是看著這時候比自己大三歲的姐姐臉色分外難看,他開始還以為是姐姐不喜歡馮爺送她的禮物。
直到有一次他鬧著要買一雙價格高昂的名牌鞋子,母親以家裡不寬裕拒絕了,蘇奎脫口而出可以讓常來的馮伯送給我們。
沒想到母親竟然難過的掩面哭了,而從小一直土分愛護他疼愛他的姐姐把小蘇奎拉出屋外,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