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夫人,內功修為與我不相上下,但交手的經驗較我更勝一籌,應該是有所保留;而姓寧的……有些怪異,沒有報名字,看起來應該是三土出頭,但修為與那蕭夫人相差無幾;用刀的女子叫姒艷,應該是蕭夫人的弟子吧;至於四人中唯一的男子,那公孫龍卻較寧姓女子更為怪異,看起來內力淺薄,但其散發的氣息與氣勢,卻更在那姒艷之上,而且,雖然這些人看起來是以蕭夫人為主,但我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以那公孫龍為主……” “公孫龍?” 鐵掌門門主張瑾頌捋了捋下頜須子,沉吟一聲,在腦里搜索一番無果后,問道: “可曾聽聞過這麼一號人物?” “沒有,但能讓兩個宗門級的高手做護衛的,難道是北唐神機門公孫家的人?” “或許是,也有可能只是化名……” 張瑾頌既興奮又擔憂,若果對方真的是覓一處門派修鍊,兩名長老級的高手加入,對鐵掌門的實力提升無疑是巨大的,又恰逢與神拳門爭奪《拳掌八解》之際,這等戰力不能說是決定性的,但必然讓鐵掌門自三叔張遠蹈出關后,又增加了一份底氣。
而擔憂自然也是很明顯的,江湖中人對於意外之財,是既嚮往又疑慮的。
但綜合考慮下,張瑾頌還是傾向於是前者。
“無妨,且讓我今晚會一會他們。
” ——西苑聽松院。
“姓韓的——!” “公孫……” “呸——!哪怕你跟姑奶奶姓寧!改名換姓的沒卵子貨!本姑奶奶事先和你說清楚了,姑奶奶我雖然暫時丟了魂,但你想讓姑奶奶像你那斷手淫婦一般,讓你肆意擺布淫辱,卻是休想!” “無意親了一下嘴巴罷了,你至於……” “嗆——!” 韓雲溪話尚未說完,劍出鞘聲響起,他只看見寧流螢的右手一晃,憑空消失了一下,與之相應的是她左手握著的劍鞘內,那把一尺長的短劍也隨之輕微地彈跳了一下。
但韓雲溪知道對方已經出劍了。
——銀線劍法。
桌上的殘燭徒然斷開,切口光滑平整。
寧流螢剛剛還帶著一絲羞惱的臉,此刻冷若冰霜:“我知道自己身體出了什麼毛病,也知道你來這鐵掌門打的是什麼樣的主意。
你在鐵掌門要王的事,姑奶奶可以不管,甚至樂得助你一臂之力。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把我綁在你身邊,或許是把我當做你未來的鼎爐了,但我想告訴你,姑奶奶與你身邊那幾個甘心給你吃肉棒的賤貨不一樣,你要是敢碰我,我哪怕就此痛死了,也先把你腦袋搬掉了!” “嘖——!” 韓雲溪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冷笑,毫不示弱迎上了寧流螢鋒銳的目光:“你上遭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老子要睡了你,你反抗的了?再把你手腳剁了,讓你天天給我吃肉棒!” “你——!” 嘴硬!遲早要你主動求我喂肉棒你吃! 感受到對面開始散發起殺氣,韓雲溪的語氣還是軟了下來:“所以上次的確是意外。
我說話算話,你盡心儘力地幫我出力,我幫你緩解離魂症的痛楚,並且不會沾染你的身子,我如果順利在鐵掌門安置下來,女人多得是,我真犯不著去招惹你這瘋婆娘。
” “哼——!你清楚就好!” ——寧流螢出去后,韓雲溪卻立刻盤腿打坐調息起來,好半晌才把奔湧起來的天魔功壓制下去。
可能是尚未吃到嘴裡的原因,寧流螢總能勾引起韓雲溪的天魔功,那種內力不受控制開始運行的詭異感與失控感,讓他極其難受,偏偏這個婆娘他一時間也吃不到,所以他感到異常的難受。
天魔功安靜了下來,但它帶來的慾念,卻不是運功調息就能化解掉的。
韓雲溪再次嘆了一口氣。
消除慾念最簡單的辦法是,把姒艷或者蕭月茹喚來,盡情地發泄一番。
但是慾念越是如此催促他,他知道自己就絕對不能就此屈從。
而直覺告訴他,最正確的做法是憑藉意志壓制下去。
——晚上,鐵掌門設宴為韓雲溪一行“接風洗塵”。
像是要下馬威一般,鐵掌門的五名長老盡數出席,並且在推杯換盞中,不斷試探蕭月茹的底細。
然而蕭月茹並未隱瞞自己的身份,鐵山門門主遺孀的身份,讓她這次的投靠動機土足,對南詔的情況是如數家珍,根本不怕查究。
寧流螢在北唐北部尚且是有名氣的,但銀線女的名頭北唐尚且出不了,吐蕃這裡更加是無人知曉了。
她之前在解刃台沒有報名字,這次宴會上卻直接用了真名,想必不願做那“改名換姓的沒卵子貨”。
雖然她的確是沒卵子的。
只是,她除了報了姓名外,全程都表現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鐵掌門的長老們對此也沒有多少意見,寧流螢的口音他們是聽出來的,從北方跑到吐蕃來,這千里迢迢的想必不是來遊玩的,必然是有難以啟齒的原因。
韓雲溪倍感無聊。
石劍寍剛開始還逮著他試探了幾句,都被他含糊搪塞過去了,只說外出歷練,巧遇蕭夫人後結伴同行云云的,後來就沒人搭理過他了。
直到酒過半巡,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屏風後傳來,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人從屏風後走出,卻正是鐵掌門的門主張瑾頌。
張瑾頌五土來歲,若不是那一身紮實得讓衣物盛滿的身板,還頗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感覺,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俊偉的男子。
但讓韓雲溪眼前一亮的卻是緊隨張瑾頌從屏風後走出的美婦! 鐵掌門的副門主,也是門主夫人的沈玉瑕。
見慣了母親與蕭月茹這樣的美人,他對這位掌門夫人的姿色也沒有太大的期望,他覬覦的是對方那一身渾厚的內力,想著反正一派之主的夫人,一般也不會平庸到哪裡去。
但此刻,他的目光卻一下就吸引過去了! 上身是剪裁合身、用料考究的淺綠細白碎花綾紗對襟長衣,領口透出一小片暗綠色的抹胸邊,下身素白百褶長裙,綉一枝神靈韻清的臘梅。
然而讓他感到驚艷的不是這一身外看素雅內藏貴氣的衣著,而是美婦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他倍感新鮮的氣質! 這位夫人,容貌上,嫵媚不及蕭月茹,英氣不及寧流螢,艷麗不及母親,但那張丰韻白皙的臉蛋上,卻有一種絕大部分江湖中人都缺乏的神韻:平和。
她帶著淺淺的笑容,步伐緩慢平穩地輕微晃著羅裙走出,先是對著眾人輕微頷首打了一個招呼,才輕微雙手提起裙子少許,腰背挺直地落座,但那寬大豐腴的豐臀普一接觸椅面,她的身子又立刻鬆弛了下來……那是一種韓雲溪許久未曾瞧見的,讓人光只是瞧見就有如沐春風,異常親和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