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色的綢緞宮衣,翩若天仙的絲帶,那吹彈可破滑若凝脂的肌膚,走路間不斷顫抖的飽滿挺拔酥胸,左右扭動搖擺的翹臀……但就在韓雲溪藉助難得的機會跟在後面肆無忌憚地視奸著這位嫂子的時候,卻奇怪地發現,嫂子沒有往上首走去,在下首的客座上就坐了下來。
這種待遇,韓雲溪只在皇紫宸會見父親母親或者那些長老時才會見著。
而且,當他想要在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時,皇紫宸還招呼他坐到旁邊去,過去只是淡然的一句招呼“三叔”,如今也罕見地加了“請坐”二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
韓雲溪不知道皇紫宸遣人知會他過來到底所為何事,但心裡卻不由地因為這些反常現象而感到警惕起來。
皇紫宸臉上帶著和善的淡然微笑,一改從前那用眼角看人的傲然姿態,但心裡卻是不痛快地“哼——!”了一聲。
韓雲溪態度上對她疏遠和冷淡,是她自己一手營造成的。
皇紫宸不喜歡韓雲溪。
不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有些憎惡。
她貴萬劍山莊莊主的二小姐,自小就是眾星伴月的存在,本就是眼高過頂的人,看不起韓雲溪倒也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
但她憎惡韓雲溪的卻是,韓雲溪若僅僅是天資不如大哥倒也罷,她也非是那些沒有容人之量的人,可偏偏這韓雲溪是自己夫君的弟弟,這父子三的模樣都土分神似。
這噁心到了皇紫宸。
尤其在她略微搜集了解一下這個三叔的情報信息,韓雲溪那些荒唐事被一一呈報在她桌前後,她卻就開始憎惡起韓雲溪起來。
權勢子弟難免會做出這樣的荒唐事,但若果韓雲溪是一副登徒浪子的猥瑣模樣,皇紫宸說不定還會異常諒解,但一想到這韓雲溪帶著夫君那般面容去做那些齷齪的事情時,她就覺得異常的噁心難受。
不過,如今有任務在身,皇紫宸也不得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壓下自己內心的憎惡。
“不知道嫂子傳喚雲溪有何吩咐?” 韓雲溪有些無禮地看著桌子上的茶杯與嫂子交談,但這樣無禮的行為,在他和皇紫宸之間卻是某種有禮。
他自然是想像剛剛跟在後面的時候,從頭到腳好好地欣賞皇紫宸這樣的美人兒,但和當初不敢直視母親一般,他也不敢用目光去褻瀆皇紫宸。
但韓雲溪沒有想到,自己的守禮換來的卻是皇紫宸心裡一聲冷笑。
若韓雲溪真的敢不王不凈地看她,她必然會一耳光招呼過去,代替夫君教導一下這個弟弟。
可如今韓雲溪不敢正眼看她,她又覺得韓雲溪虛偽做作,沒有卵子。
“三叔言重了,紫宸此次喚三叔過來,卻是想和三叔商量一件事。
” “何事?” “南唐準備對吐蕃用兵,此事三叔可曾聽聞?” “知曉。
” 若是其他人說起,韓雲溪少不了興緻勃勃地攀談一二,但對於皇紫宸他卻是連客套都欠奉。
皇紫宸也不在意,繼續開口說道:“若果南唐真的出兵吐蕃,三叔少不了要隨軍出征了吧?” “若無意外,應該是。
但云溪還是聽從母親的安排。
” 韓雲溪不想去。
以前韓雲溪沒有選擇,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母親被公孫龍把控著也等同間接被他把控著,到時他情願犧牲一名師兄師弟,也不願意以身犯險。
在這種規模的戰爭里,他這樣水平的修為翻不起多少波浪不說,卻是極其容易就隕落在軍陣中。
不過他倒是非常好奇,為何皇紫宸會提起這樣的話題,難道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大嫂已經厭惡得,打算促成這次出征讓自己死在南詔那裡? 韓雲溪好奇,但皇紫宸沒有再說話,卻是站起身子來往會客廳內里的書房走去。
他也只好起身跟著,卻見皇紫宸輕微搖擺著身姿來到案桌前,從檯面拿起一封信箋遞給他。
韓雲溪接過信箋,看到上面那剛勁有力的字卻是愣了愣,這是皇天隆寫給皇紫宸的信。
他看向皇紫宸,再次獲得皇紫宸的首肯后,他才從信箋內抽出信紙。
信紙上的內容卻是皇天隆告知皇紫宸,家族費了多少代價把太初門舉薦為東武林盟土卿,然後告誡皇紫宸該如何和姜玉瀾商議接下來的一些舉措。
“這……,嫂子這是何意?” 韓雲溪感到疑惑起來。
皇紫宸讓他看這封信的目的卻是異常明顯的,就是告知他皇氏一族為太初門付出了多少。
但他並不吃這一套。
太初門某程度通過大哥韓雲濤與皇紫宸的聯姻捆綁在一起了,從此太初門也會自而然地搭上了皇氏一族的烙印。
既然是一家人了,韓雲溪卻是覺得這也沒什麼好顯擺的。
不過他疑惑的是,這封信莫說不該給他看,卻是連他的母親姜玉瀾也不該。
皇紫宸沒有回答,她又起身回到會客廳坐下,等韓雲溪就坐后才突然開口張嘴,卻是一開口就是一些異常客套的話:“過去紫宸一直忙於修鍊與門內的種種事務,這半年來三叔也頻繁外出,導致紫宸一直未能與三叔好好坐下詳談認識一番,倒是紫宸的疏忽,這裡向三叔告罪一聲。
” “嫂子莫要如此。
” 皇紫宸那邊起身打算欠身一禮,韓雲溪心裡雖然冷笑著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但還是裝作惶恐的模樣,以更快的速度站了起來,客套地推搪了一下。
這正中皇紫宸下懷,那剛剛抬離椅子的豐臀立刻又坐了下去。
皇紫宸在拉攏我? ——韓雲溪何許人也,對於別人的小心思他是最敏銳不過,更何況皇紫宸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如此的明顯。
“是這樣的,紫宸就開門見山了吧。
” 皇紫宸沉吟一下,對著韓雲溪一臉正色地說道:“紫宸希望三叔參加這次南征。
” ——皇氏會助三叔在此次南征中建功立業。
——這句話在韓雲溪腦中盤旋著,接下來皇紫宸那些分析的話,他卻是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他自小就是朝著這個方向被培養的,他根本就不需要皇紫宸的分析,他心裡清楚得很那些軍功意味著什麼。
很早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走從軍這一條道路,尤其是發現自己如何努力也追趕不上大哥二姐后,又意外在一些剿匪戰役中發現自己的確有些領軍的才能,這樣的念頭倒是不時會浮現出來。
但心動歸心動,韓雲溪卻不喜歡從軍。
因為不自由。
但此刻韓雲溪心裡想的卻不是自己的事情:皇氏一族要造反了嗎? 這不是韓雲溪的猜測,也不是韓雲溪通過皇紫宸試圖將他打入南唐軍方的行為而得出的什麼真知灼見。
在南唐,皇氏一族的野心算得上是路人皆知的地步。
誰都知道皇氏會反,南塘皇帝李景知道,大臣知道,就連市井裡的販夫走卒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