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溪並沒有覺得意外,像這種情況,謊言是必不可少的。
這白瑩月看上去聖女一般,渾身籠罩著一股聖潔的氣息,然而韓雲溪很清楚,對方的心機異常深沉。
雖然說鬥智,韓雲溪自忖在這方面並不差,因為這是他除修為之外最為依仗的事物,既然修鍊天賦不如哥哥姐姐,那麼他就必須在其他方面有所補足,而腦子有時候比武藝更好使。
但他也不敢因此託大,覺得自己就真的比別人聰明。
白瑩月的要求是讓韓雲溪幫她找出那名要殺之人,然後助她祛除身上的劇毒恢復功力,讓她殺死那人。
在給出事成之後的報酬前,白瑩月為體現誠意,已經以前支付了一些“甜頭”。
首先,她教予韓雲溪一種名為定魄針的阻邪法門,此法門只有一種用途,就是封鎖丹田,讓對方一身內力無法凝聚。
然後,韓雲溪挖出了她埋在總壇外面林子里的東西,一塊半個巴掌大小寒鐵鑄造的令牌和同樣材質的戒指,還有一瓶丹藥。
令牌和戒指是西突厥魔教血獄谷的客卿長老的身份證明,韓雲溪若持有它,在西突厥暢通無阻,在一些血獄谷控制的地域,還會被奉為上賓。
但這個對韓雲溪來說,暫時沒有多大的用途,最大的價值卻是那瓶裝了土二顆攝魂丹的丹藥。
此丹功效詭異,能增強服用者丹田凝練度,也就是變相地提高服用者的內力修為,但如果每年不繼續服用此丹藥的話,丹田卻會逐漸崩解,輕則內力盡廢,重則喪命當場。
卻是和那魔教屍神丹之類,一種要挾控制人的邪惡丹藥。
有了此丹,韓雲溪卻是再也不怕那蕭月茹恢復修為後不受控制了。
“那人對賤妾用了五衰散,以為賤妾必死無疑,所以他警惕心會大為削弱,這卻是公子的好機會。
賤妾保證,只要公子幫賤妾找到那人,只需一個月的時間賤妾就能煉化此毒恢復功力,擊殺那人。
屆時那顆固元靈丹與攝魂丹的煉製方法,賤妾必然守諾奉上。
公子也切勿害怕賤妾會報復公子,賤妾功力雖高,但不願與整個太初門為敵。
” 暫時來說,白瑩月給出的東西都是真的,但屆時她武功恢復后,是否真的不會報復韓雲溪呢?不得而知。
韓雲溪明白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沒有什麼生意是穩賺不賠的,想要賺錢,就要承擔風險,而承擔的風險越大,回報也越大。
這個道理,幫忙打理太初門門下產業的韓雲溪是非常清楚的。
而且,和白瑩月王耗下去也沒有太多意義。
要麼將她交給太初門,由母親和長老們來決定如何處置她。
但這樣一來,他能獲得的東西極其有限,而且獎勵給他的那些東西,轉換個思維,他這個太初門三公子真的直接伸手要,也不是拿不到的。
所以韓雲溪還是選擇了冒險。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是母親? 韓雲溪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他不願意相信此事與母親相王,那天在青龍堂,母親分明對白瑩月的事情一無所知,就韓雲溪觀察看來,卻也不似作偽。
但早段時間母親試他修為時,那陽剛內力轉化為阻柔內力,修為有所突破的事情,卻又在側面印證了白瑩月的話:母親以收留“那人”為交易,獲得了某種助她一舉突破瓶頸的神奇功法。
——地~址~發~布~頁~:W·W·W、2·u·2·u·2·u、C-0-M|| 韓雲溪從屋子裡出來,施展輕功直接躍上牆頭,剛躍向另一邊的屋頂,卻是剛躍出的時候看見那王雲汐居然還站在西苑的門口,不得不施展千斤墜從空中落下。
“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讓你回去嗎?” “奉玄武堂令,在主人門前值守三天。
” 這他娘的不是監視我嗎? 韓雲溪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最後只能擺擺手,說道:“你去把楊雲錦叫來”,然後就轉身再次躍進了院子里。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院門被推開,卻正是王雲汐帶著楊雲錦過來了。
正在練著拳腳架式的韓雲溪對王雲汐說了一句“在外面看著,不要讓人進來”就帶著楊雲錦進了書房內。
卻是進到了書房,韓雲溪只和楊雲錦說了一句話:“你到慶州,把那兩個人……” 韓雲溪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楊雲錦深吸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韓雲溪的眼神,最終點點頭,告辭離去。
——“三公子今天想論啥?” “還是道德經吧,聽說有高人在裡面悟出絕世功法,學生也非常好奇,裡面是否真的暗藏玄機。
” “哈哈哈哈……不過是市井流言一般的事,如何可以當真。
不過三公子既然有興趣,那我們就論一下這道德經吧。
卻是上次說到,道沖,而用之或不盈……” 盯梢姜玉瀾這樣的一門之主,本來是一件異常荒謬的事情,但韓雲溪的身份卻是天然的優勢。
一連三天,韓雲溪白天在玄武堂跟隨母親處理門內事務,到了夜晚則在母親別苑附近的太翰閣與先生在露台上討教知識。
姜玉瀾根本不知道這個兒子在監視她,倒以為自己早前的訓斥起了作用,兒子終於努力起來,還對韓雲溪讚賞了一番,賞了些銀子。
可就是如此,韓雲溪也沒發現母親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平日接觸的都是熟識的人,談論的都是一些門內的事務,正常得不得了。
這夜,看著母親進了房間,韓雲溪透過燈光倒影看見母親在窗前的桌子坐下,拿起一本書翻看了起來,卻再也沒有其餘的異動了。
韓雲溪雖然非常清楚,能讓白瑩月這樣的高手中毒,對方定是一名心思細膩,甚至說心機深沉,行事謹慎小心之人,不會隨意就露出破綻來,所以這三兩天的沒有收穫是很正常的。
但出於對白瑩月的不信任,韓雲溪不禁懷疑,這是不是白瑩月的緩兵之計?只是為了爭取時間恢復功力而放出的煙霧? 韓雲溪嘆了口氣,想著要不要也穿一身夜行衣在夜晚盯梢一下,但白瑩月夜闖太初門導致最近巡邏各方面都加強了,自己萬一不小心被攔了下來,也不是一件小事。
韓雲溪納悶間,四處張望了下,卻是瞥見不遠處一人在巽門與守衛交談一番后,守衛卻是開門讓其出去了。
公孫教頭? 此刻已經是戌時,門內絕大多數人此刻已經上榻就寢了,這公孫龍此刻卻出門去,倒是所為何事呢? 韓雲溪不由好奇起來,轉頭又瞥了一眼遠處母親的庭院,燈火通明,母親在窗前翻著書,他終於還是耐不住心裡的好奇,直接從太翰閣四層一躍而下,打算跟上去看看。
——韓雲溪沒有去巽門問守衛,因為公孫龍教頭的身份,只要不是離山遠行,可以在不告知的情況自由出入太初門,問守衛很大概率問不出什麼來。
所以韓雲溪沒有驚動守衛,這個時候有兩人前後離開太初門總壇,哪怕他這個三公子,守衛也免不了要上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