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記 - 3-1 美女與野獸

3-1美女與野獸
在濕濕冷冷的地窖醒來時,顧清一瞬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大概是因為不管怎麼輪迴轉世都還是侷限在東方世界的關係,忽然發現自己在一個地窖里醒來,簡直就像做了場惡夢。
好在黑柒很快擷取了前兩位快穿者曾穿過的歐洲世界記憶傳輸給顧清,也竊取了這具身體原本的應有的生命歷程,他仔細理順了記憶后,大概知道這是一個情節類似童話「美女與野獸」,卻被夾帶著攻略系統的快穿女打亂了的世界。
而他的角色有點尷尬,不是「野獸」的原配不說,還剛好是男扮女裝頂替原配被送進城堡最後又被掃地出門的配角。
這次的快穿系統跟過去兩個復仇型或是改變命運型的系統並不一樣,任務目標是男主角的感情,只要男主的好感度達到百分之百就算完成任務,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不過卻是比較不負責任的脫離法──死亡。
是的,這個快穿系統收集的並非主角人物的「好感度」或是「愛情」。
嚴格說來它吸收的反而是主角的「痛苦」,快穿女從周遭人們身上取得的情感有多深多重,任務者死亡后,短時間內為主角所帶來的情感衝擊與痛苦就越強,這些強烈的東西才是這個系統真正得到力量的部份。
汲取強烈情緒能量修練的方式跟顧清修的功法有點接近,但是這個系統明顯毒辣得多,每次都把主要人物關係搞得一團亂不說,還專門走玩弄人心的路線,看了就討厭。如果顧清看過足夠多的作品,他可能會很清楚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嫖文」,只可惜這孩子很少把心思花在看小說上,也就對此一無所知。
現在的劇情發展到女主貝兒那個落魄的侯爵爹偷摘了珍貴品種的玫瑰,被城堡看不見的主人發現后,脅迫以三個女兒之一抵債,侯爵爹回了鄉下破舊的老房子,把花交給最疼愛的么女之後,前思後想,越想越是心疼。
如果這時候快穿女沒主動請纓,原本的劇情中,約瑟(顧清)會在善良的女主與侯爵的痛苦糾結下挺身而出,代替她前往男主的城堡。最後當然是被早就派人偷偷看過侯爵三個女兒並且畫下畫像的野獸識破,毒打一頓趕出城堡,死在返回小鎮的路上。
而在野獸派人找上落魄侯爵算帳時,善良的貝兒知道了約瑟的慘況,終於鼓起勇氣出面對這一切,隨著野獸回到城堡,才有後來的日久生情與happyend。
在這個世界里,快穿女附身的角色其實是女主的好姊妹,在落魄侯爵一家搬到這個小村莊后,原本就有些嫌貧愛富渴望攀上名門貴族的女孩想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親近侯爵也許能夠得到機會離開這座小鎮,她強烈的執念引來了快穿系統,也帶來了快穿女。
而顧清的身分卻是侯爵一家在家徒四壁不得不賣掉原本的城堡搬到更偏僻的鄉下居住時,女主隨便在路邊撿回來的乞兒約瑟。
約瑟今年已經十五歲,卻因為長年流離失所,嚴重營養不良,跟今年不過十二歲的女主貝兒站在一起身量相仿,由於侯爵養不起太多僕人,所以搬遷途中幾乎能走的僕人都離開了,因此侯爵不但對貝兒撿了一個生病的乞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約瑟稍稍痊癒能夠做事時,便順勢把所有家務跟雜事全扔給約瑟。
理所當然的,哪怕落魄了,仍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侯爵千金當然不懂得怎麼照顧人,在古老歐洲,由於醫學不夠發達,一場感冒或高燒就足以奪走人的性命,更別說是約瑟這樣幾乎已經惡化成肺炎的重感冒。
雖然他們請附近善於藥草的婆婆開了藥草汁給他,但約瑟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癥狀減輕了一點而已,實際上他的身體虛弱得只要再感染上一場風寒就能送命。
偏偏約瑟不知道,還拚了命的透支體力做事,將這在一般小鎮已經算得上頂級,在侯爵與千金們眼裡破舊得厲害的屋子打理得乾乾凈凈的,自己卻沒得到安靜乾爽的房間,反而住在小小的地窖里。
想想一個氣管不好的人長期住在溼氣重的地下室,身體能健康得起來才怪!也難怪不過是男主手下的小小教訓,約瑟就死於非命了。
不過他可不是為了當僕人或是受苦而來,過去兩個世界他都過得十分安逸自由,難得來到一個從來不曾接觸過的時代與世界,顧清心癢得厲害,巴不得趕緊踹掉什麼男主女主早日恢復自由好四處玩耍、見識見識。
不過想是這樣想,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穿越不同世界倚靠的並非是器靈黑柒的力量而已,撕裂空間、穿越、奪舍或是寄宿在某個人身上都要擔負因果,所以除了第一個世界之外,目前顧清穿越主要依靠的還是各種快穿系統的力量,混水摸魚的捕捉類似的能量並且依附穿越。
他雖然能在不同世界混水摸魚吸收能量修練,但最快得到能量的方式便是搶奪快穿系統,再透過黑柒將那些系統能量煉化為己用,等到他的靈魂與黑柒都足夠強大時,才有能力助魔尊一臂之力,在此之前,他必須耐著性子好好修練,並且伺機奪取氣運或系統。
原身約瑟的心愿很簡單,就只有「活下去」這個目標而已,如果以顧清跟黑柒身上的資產及資源,要活下去很簡單,但既然約瑟的心愿是這個,也許他該試著去嘗試只有約瑟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貝兒與侯爵對約瑟有恩,因此約瑟願意代替貝兒前往城堡,既然如此,只要改變去了城堡之後的一切不就得了?再說,顧清也對男主角身邊那些「看不見」的手下充滿好奇。
歐洲似乎有著幽魂、吸血鬼、狼人以及女巫等等神秘的存在,女巫的詛咒更是比一般東方修仙的咒語還要厲害的東西,一般人哪怕是中了道家的咒或苗疆的蠱都難以昏睡多年直到有人親吻才能醒來(這種解咒方式好奇怪),要不然就是靠「真愛之吻」,顧清想不通所謂的真愛之吻到底是由誰判定的?是女巫覺得那是真愛?還是公主覺得那是真愛?抑或親吻的王子覺得是真愛就可以了?只看臉或傳說的真愛真的沒問題嗎?
顧清越想越迷糊,抹了把臉決定把這種暫時無解的難題拋在腦後,從空間里拿出幾枚丹藥,就著小小窗口(其實是地窖的蓋子縫隙)透入的月光開始修練,大量的污漬與病氣從他身上排了出來,又被黑柒時不時扔上去的清潔咒給消除,就這樣靜心修練,度過了一整晚。
清晨時分,從空間的波動中可以感覺到快穿女已經接收完任務與記憶即將醒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重新充滿力量,為求保險又讓治癒異能在全身上下走了一圈,顧清也覺得自己現在渾身有勁。
他單手抱著黑柒化成的橘貓俐落的攀著麻繩梯子躍上地面,丟了個大型的除塵訣到侯爵一家所住的小別墅,只是輕鬆使了幾個小咒語,荒廢的花園重新綻放,陳舊的屋子也變得煥然一新。
那日侯爵從野獸城堡中摘下的那朵玫瑰花,原本早已枯萎,被隨意插在院子的花瓶里,在清晨第一道曙光中重新綻放,顧清低頭嗅聞玫瑰的芬芳,如果有人此時此刻在這裡,就會發覺顧清只是指尖輕動,玫瑰花瞬間就消失在空氣中。
金燦燦的陽光下,空氣中還飄散著薄薄的霧氣,一整晚靈氣與能量的洗滌之後,此時此刻的約瑟褪去了乾燥蠟黃的膚色,他的肌膚白得就如同半透明的花瓣,有些過長而自然捲的頭髮柔軟的披散在肩頭,如同檀木一般的黑,襯得他的皮膚更白更細膩。又大又圓的眼睛如海水一般湛藍,嘴唇紅似最冶艷的玫瑰,就連身上穿著粗糙的麻布襯衫都遮掩不住他滿身的風華。
也不知黑柒怎麼弄的,一條寶藍色的絲帶將約瑟的長發紮成一束,察覺到屋子裡的人已經醒過來了,約瑟低頭認真的拿著不知從哪拿來的抹布擦著花園沾著露水的圓桌,像是要將那張曾經鑲滿晶瑩剔透的琉璃,如今卻被塵土掩藏了風華的小桌給恢復原狀一樣,認真的擦拭著。(其實只是裝忙)
當快穿女洗梳完畢踏出家門、落魄后不知何時已經養成早睡早起習慣的侯爵,還有遠處山坡上,徹夜未眠趁著陽光升起拿著望遠鏡百無聊賴梭巡著自己產業之一的這個小村莊的男人不約而同將視線投向這個花園時,約瑟靦腆羞赧的淺笑已經同時照進了幾個人的心裡。
彷彿一串電流從指間竄向心口,快穿女不知怎地臉紅了,侯爵的心漏跳了一拍,而遠處的男人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望遠鏡,卻貪婪的直直透過鏡片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他對落魄侯爵施禮的樣子,他皺著眉頭揉洗著抹布的樣子,男人甚至能夠看見因為用力擦拭桌子的關係,男孩挺俏的鼻間冒出了晶瑩的汗珠,直叫他想貪婪地舔去,像小狗一樣細細秘密以唇以吻摩娑他那完美臉龐的每一分每一寸。
他從不信奉任何神明,是個徹底的無神論者。
但此刻他多麼想虔誠的感謝上帝,一個謬斯、一個完美得不可思議的男孩,剔透得宛如水晶,美麗的宛如最潔白神聖的百合一般的男孩點亮了這庸俗普通的村莊,以往他總嫌棄祖父買下的這座避暑城堡與村莊太過貧瘠,但此刻他忽然覺得哪怕這裡一無所有,只要有那水晶百合般的男孩對他微笑,那怕將自己的生命與財產全貢獻出去也無所謂。
他只想擁有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甚至每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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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蘇得不可思議啊啊
寫的時候一邊笑一邊覺得媽呀救命啊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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