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南注意到什麼,趕緊擋在徐秉然面前,打開衣櫃撿起文胸丟了進去,十分沉著冷靜,臉上一點波動都沒有。
然而這一件小小的文胸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山如廢墟的衣服堆在他們兩個人眼皮子底下轟然倒塌,零零散散地傾泄一地。
“……”
夏聽南的臉出現裂縫。
房間里靜悄悄的。
衣櫃猝不及防變得空蕩,只剩下穩穩壓在底下的一些衣服,各種顏色的衣服堆滿了夏聽南的腳,有一些則滾到了徐秉然附近。
她看著徐秉然腳邊貼著的黑色蕾絲底褲,陡然間感到有一些窒息。
徐秉然也看到了,他彎下腰,把腳掌上的黑色薄布拿了起來,拉過夏聽南的手,把它放進她的手心,收回手的時候像是不經意地摳了一下她的掌心。
夏聽南握著內褲,大腦一片空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徐秉然輕輕說:“夏聽南,整理一下。”
……
夏聽南埋著頭整理衣櫃,根本不敢看徐秉然,她越急越是整理不好,這邊往裡塞衣服,那邊往外掉,止都止不住。
徐秉然盯著看了一會兒,過去幫夏聽南一起整理。
他掠過私密的衣物,拿起一件襯衫,迭好遞給夏聽南,夏聽南快速接過來塞進衣櫃。
夏聽南:你還是去坐著吧。
徐秉然:不需要幫忙嗎?
夏聽南:……不用。
他走到書桌邊上的小椅子坐下,靜靜地看著夏聽南把一件件衣服隨意迭好,然後放進衣櫃的最裡面。
徐秉然突然出聲:“你為什麼不穿以前的睡衣了?”
夏聽南停止手上的動作,愣了一下。
“哦,你說這件白色的嗎?因為買了新睡衣,這件壓在底下就忘記拿出來穿了。”她把手裡迭到一半的衣服重新抖開,“好像是還可以穿,不過有點舊了。”
她又問:“我身上這件是不是不太好看?”
她身上的睡衣是她前幾年剛買的,很少女,上面都是粉色的花朵,單純是她某個瞬間少女心泛濫而剁手的產品。
徐秉然:“啊。”
夏聽南狐疑地看他:“啊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不太能欣賞,不過也不難看。”徐秉然自己的衣服都很簡單,黑白灰叄個顏色輪著來,對於花里胡哨的衣服沒有什麼好不好看的概念。
她恍然大悟:“啊,所以就是沒有以前那件好看的意思唄。”
徐秉然沒說話,夏聽南當他默認了,於是決定讓這件寬大的白色體恤再次見光,她把它放在了衣櫃的最上面,這樣她下一次拿衣服就能看到。
房間重新恢復了表面的秩序,夏聽南覺得之前尷尬的氛圍消散,心理放鬆了一些,她坐在床邊,又管不住自己的嘴開始吐槽。
“徐秉然我和你說,我真的是服了我媽了,又讓我去相親。”
徐秉然伸腳用腳背碰了碰她的腳趾,避重就輕問:“腳好了沒?”
夏聽南掰起自己的腳看了一下,“早就好了吧,原本也沒什麼,現在都沒感覺了。”
“嗯。”
“我和我媽說了,除非你脫單,否則我是不會找對象的,這是不是雙贏的好方法?”夏聽南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她掀開酸奶的蓋子填了填,鼻子上沾上一點酸奶。
“雙贏?”他抽了張紙巾,快碰到她鼻子的時候又拐了個彎把紙巾塞進她手裡,“自己擦。”
“哦哦謝謝。”夏聽南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滿不在乎地說,“對啊,我們倆共進退,要麼一起脫單,要麼一起單身,這樣子要是被我媽罵,也是我們倆一起被罵。”
徐秉然盯著她手裡的酸奶盒,諱莫如深,不知在想什麼。
夏聽南吸了酸奶,盒子因為液體與氣體的流失,在她手裡發出咔咔的清脆聲音。
她的設想很美好,徐秉然短時間內不打算找對象,讓他首當其衝接受她老媽的制裁,她躲在後面就清凈了,壓根沒想到兩個人一起脫單這個方案。
夏聽南把喝完的酸奶丟進了垃圾桶,發出很輕的一聲“咚”。
剛剛開過的窗戶沒有關嚴,夏夜無風卻有蚊蟲,夏聽南剛想伸手拿手機,下一秒就敏銳地聽到了一聲令她雞皮疙瘩四溢的嗡嗡聲。
“靠!”她忍不住罵了一句,整個人差一點跳起來。
徐秉然立刻站起來看她,把窗戶關嚴實,然後把房間里的大燈打開。
整個房間亮堂堂,妖魔鬼怪無處遁形,但狡猾的蚊子卻不見蹤跡。
夏聽南從小就招蚊子,只要和別人站在一起,別人永遠是蚊不叮,她卻比孫悟空還能上抓下撓,蹦蹦跳跳地躲蚊子,當年中考完在徐秉然的高中門口等他放學,她也差一點被蚊子抬走。
徐秉然提醒說:“你別動。”
夏聽南崩潰:“我不動,它咬我怎麼辦?!”
徐秉然問她:你沒聽過一個詞,叫釣魚執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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