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頭顱(男暗戀女) - ⒫ο⓲f.ⅽοⅿ 26

房間里所有燈都大開著,明晃晃地亮眼,夏聽南都快想不起來以前自己是怎麼給徐秉然催眠的了,大概就是她的碎碎念有BUFF加成,誰聽誰睡死。
這倒不止體現在徐秉然身上。
夏聽南的嘴是停不住,打遊戲的時候罵罵咧咧,一個人的時候自言自語。
而且她不僅做事情磨蹭,講事情的時候也磨磨蹭蹭,抓不住重點,好好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都能被她說成細水長流的感覺,所以在學校里陳茜和她聊著聊著有時候也會打個瞌睡。
徐秉然在她床上直挺挺地躺著,沒有再抱著她,但夏聽南覺得好像抱著也挺舒服,會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
夏聽南忽然很想養一條狗。
徐秉然默了默,然後問:“我的頭摸起來這麼像狗嗎?”
夏聽南點頭,“有點像。”
雖然徐秉然的頭髮比以前短了很多,但因為他的頭髮很軟,所以摸起來尤其舒服。ⓟó⓲♭♭.ⒸóⓂ()
夏聽南:“不如我養條狗吧。”
其實她一直想養一條狗,柯基或者薩摩耶,金毛好像也不錯,反正不能是泰迪,因為聽說特別會發/情。
對了,也不能是哈士奇,因為聽說特別二,夏聽南家裡低智商生物只能出現一個,那就是她,她不能讓家裡出現比她還笨的生物,否則她的地位會更加岌岌可危。
徐秉然又慢慢地環住夏聽南的腰,把頭向前靠了一些,讓夏聽南能很容易地摸到他的頭。
他說:“別養,你不會好好養的。”
養狗費時又費力,每天都要帶著去遛彎,還要整理小狗的屎尿,夏聽南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何況照顧一條小狗,更何況沒過兩個月夏聽南就要去上大學,最終的結局就會變成夏爸夏媽養,而夏爸夏媽經常不在家,那小狗的命運基本就能看到頭了。
夏聽南忿忿地揉他的頭髮,“這都被你發現了。”
不得不說,徐秉然完全看透了她的懶。
“那隻能揉一揉你的頭髮滿足我的福瑞控了。”她邊說邊玩他的頭髮。
夏聽南自己的頭髮又黑又多又硬,每一次洗完都像金毛獅王,有時候她很羨慕發量少的人,巴不得分一點給她們。
徐秉然問:“什麼是福瑞控?”
夏聽南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釋道:“大概是furry控的諧音,喜歡毛茸茸的東西,看到就想埋頭狂吸?”她也不確定。
網路用語太多,徐秉然勉強聽懂,他的語氣古怪:“所以你想埋我的頭……狂吸?”
“沒有!我就是喜歡摸。”她覺得聽起來怪怪的,趕緊否認。
為了讓他更好入眠,夏聽南伸手把走廊和頭頂的燈都關了,只留下床頭柜上的一盞小檯燈,修長的燈桿撐著圓形燈罩,落下弧形的光影,光的波粒向四面八方彌散。
從她的角度看去,對面的床空蕩蕩的,只有一床略顯凌亂的被子,因為那張床的擁有者現在正在她的床上。
一種古怪的感覺從她心裡漫起,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徐秉然冷不丁說:“你覺不覺得有點冷?”
夏聽南一下子忘記自己剛才在想什麼,把被子拉上來了一點,然後把空調往上調了兩度。
“我才發現空調溫度居然這麼低,我昨天明明沒開這麼低啊?”
徐秉然忽然翻了個身,不抱著她了。
夏聽南笑眯眯地把他拉回來,“你的頭別離我這麼遠。”
徐秉然:……
夏聽南聊了聊自己高考前的日常,貧乏無聊,叄點一線,但徐秉然聽得很認真。
有一些是她之前和他提過的,有一些則是他不知道的。
然後她說到陳茜的男朋友和她分手了,因為陳茜沒有和他考到一個大學,受不了異地戀就分手了。
兩個人分得安安靜靜,但夏聽南知道陳茜很傷心。
“可是他們都談了兩年了,關係這麼好,怎麼能說分就分呢?我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徐秉然抓住她一直在摸的手,用力捏了扭,語氣有些沉,“沒有什麼是永遠。”
徐爸徐媽結婚的時候渴求的也是永遠,然而卻是落得一地雞毛,甚至連徐秉然都懷疑過自己存在的意義,在某個瞬間產生過一了百了的心思。後來出軌的出軌,出意外的出意外,又留下一個他,在塵世中掙扎。
夏聽南怎麼會覺得在一起兩年就會永遠在一起呢?兩年,只佔他和她相識時間的一小截,連他都不確定自己和夏聽南能不能永遠這樣下去,何況只是在一起兩年的他們呢。
以後會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在夏聽南身邊聽她碎碎念,擁抱著夏聽南,做著他不敢也不能對夏聽南做的事情。那個男人可能性格比他有趣,比他陽光,比他的家庭幸福美滿,有一個輕鬆愉快的工作,未來不必早出晚歸沒有時間陪家人,能讓夏聽南永遠衣食無憂,快樂生活下去。
夏聽南發現徐秉然情緒突然的消沉,她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是想到了徐爸徐媽。
她迅速轉移話題,“你說我報什麼學校好?雖然我沒估分,但我覺得肯定有學上。”
“你還挺自豪。”
夏聽南笑:“我就不是讀書的料,有學上就不錯了,運氣好說不定還能上個本科。”
“你想學什麼?”
“不知道。”
她對未來的專業選擇沒有絲毫概念。
她說:“有沒有什麼專業適合看小說和打遊戲?”
徐秉然:“家裡蹲專業?”
夏聽南:“……”
到最後他們也沒商量出來夏聽南讀什麼好,徐秉然認為什麼專業都沒關係,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夏聽南自己開心,隨便選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專業就可以。
夏聽南講著講著就有些發困,檯燈的暖光滋養著睡意,等徐秉然再說話時,已經等不到夏聽南的聲音。
夏聽南總是風風火火,笑起來的樣子放著獨有的光,但睡著的時候,那張臉卻乖巧沉靜的不像同一個人。
徐秉然輕輕把她放平,撐著頭側躺著看她。
她瘦了,臉上的嬰兒肥已經快看不出蹤影,脖子下方甚至能看到鎖骨的痕迹,她的身體在檯燈下照射下映出光與影的交接,看上去很近的色彩,其實涇渭分明。
徐秉然伸手沿著那條圓弧形的明暗交界線輕輕地划。
“唔。”夏聽南喉嚨發出一點聲音,偏了偏頭。
她真的很怕癢,不止是后腰,好像哪裡都是她的禁區。
慢慢地,從側臉,沿著弧線劃到嘴唇,他的手指輕輕地擦過她的下唇,是和夢中一樣的柔軟,像是果凍一般。
鬼迷心竅完全能形容現在的他,又或是只是他的借口,只是因為他自己想這麼做。
徐秉然所為而有所不為,他好好學習不是因為父母讓他好好學習,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應該要學,母親出軌父親去世都沒有讓他一蹶不振,他依舊走在去往目的地的那條道路上,因為他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應該做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是在踩高壓線,但行為卻不受大腦的控制。
手撐在床邊,關節因為緊張用力而泛白,青筋隱約浮現。
他太陽穴有些發脹,緊緊注視著夏聽南,眼中的夏聽南越來越大,逐漸看不見其他,只有那一雙緊閉的眼睛,垂斂的睫毛。
他的唇落在夏聽南的嘴唇上方,好像要碰到,但又沒有碰到。
時間停滯不前,呼吸也滯住,只能聽見鼓膜邊越來越響的心跳,好像要把世界上所有昏睡的人都吵醒。
包括夏聽南。
船舵無意識地轉動,破舊的船逐漸脫軌。
徐秉然篤定地說道:“夏聽南,你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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