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看春晚了沒有,那個小品好搞笑。”
“徐秉然,剛剛那個女明星你看到沒有,她好瘦啊。”
“剛剛那首歌是我平常最愛聽的,居然上春晚了!”
今年徐秉然的新年祝福來得很準時,而且夏聽南的每一條消息他都認真回復,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受到過去發生的各種事情的影響。
但夏聽南還是不放心,於是大年初一,她和父母知會了一聲,就一個人背了個包就坐著車回了家。
原本是想給徐秉然一個驚喜,結果倒成了驚嚇。
樓道里的燈泡不太好了,光有些發黃,經常接觸不良地忽閃忽閃,徐秉然晚上從超市回來,摸著黑上樓,正當要開家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幽幽的嘆息。
“哎……”
即使徐秉然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此時此刻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夏聽南抱著腿坐在徐家門口,哭喪著臉道:“徐秉然,我都等了你兩個小時了……”
太倒霉了。
她興緻勃勃地上樓,興緻勃勃地敲徐秉然的門,沒反應,她就想先回自己家。
她左邊褲兜摸了摸,沒有。
右邊褲兜掏了掏,還是沒有。
上下左右里裡外外翻了一遍,就是沒有。
這誰能想到,她什麼都帶回來了,手機、充電器、充電寶、電動牙刷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沒有一個被落下,偏偏落下了家門鑰匙。
她差一點就要當場被自己蠢到吐血。
徐秉然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摸著她的手,一片冰涼。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卡其色圍巾摘下來,一圈一圈地裹在夏聽南的脖子上,流蘇讓她癢得發出一聲笑,徐秉然用手背貼了貼她的臉,冰涼涼的。
夏聽南半張臉都埋在了圍巾了,鼻尖白裡透紅。
徐秉然壓著火氣:“你怎麼不給我發消息。”
夏聽南打了個噴嚏,苦笑道:“我手機沒電了。”
“充電寶呢?”
“也沒電了……”
“那你不會先去其他鄰居家裡嗎?”
夏聽南不吱聲了。
徐秉然的嘴緊抿著,眉頭皺得很緊,能看出心情不太美好。
他把手裡的袋子丟在玄關,拉著夏聽南快步往房間里走。
房間里很溫暖,陽台的門開了一點縫,空氣是流通的,偶有一絲涼風。
徐秉然覺得他現在就喘不過氣了。
他們都沒有冬天開熱空調的習慣,原本徐秉然是有的,但夏聽南每次冬天來都嫌他房間悶,說自己喘不過氣,一開始徐秉然還當做自己沒聽見,但看到夏聽南悶得整張臉通紅,他最後還是無奈地關上空調,給夏聽南開窗透氣。
到後來,徐秉然也逐漸變得不愛開熱空調了。
“進去,馬上洗個熱水澡。”他急促地推著她。
夏聽南扒著門,“等一下,讓我先把衣服脫在外面。”
徐秉然先進到衛生間,一隻手扶著牆,另一隻手把牆上的小窗關緊,然後開始放熱水,確保夏聽南一會兒一進來就能沖熱水澡。
弄好后他走出去,看到夏聽南已經把羽絨服和毛衣都脫下來丟在他的床上,身上是一件修身的灰色短袖,什麼印花都沒有,是當打底穿的。
“好冷好冷!”夏聽南縮著脖子不停扭動著,然後打開書包打算找換洗的衣服。
徐秉然對於她先脫衣服再找衣服的行為感到不理解,他說:“你先進去洗,我幫你找。”
“好!”夏聽南眼疾手快,把乾淨的內褲內褲抓在手裡帶進浴室,模糊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幫我找一件厚的。”
聽到浴室里傳出淋浴的聲音,他打開夏聽南的書包開始翻。
她的書包和她的衣櫃一樣混亂,沒有一點分類的概念,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地堆著,徐秉然找了一下,發現她根本沒帶什麼冬天的衣服,也沒有睡衣,只有壓在底下的幾件短袖。
他的目光從包中一處略過,停住。
徐秉然動作很快地把書包拉鏈又拉上了。
他走過去敲了敲衛生間的門,“你只帶了短袖?”
夏聽南的聲音和水聲一起響起:“長袖沒有嗎?要不然你翻去我房間拿一下!”
徐秉然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應該怎麼回夏聽南,他倒是想翻過去拿,那也得夏聽南房間的窗戶沒鎖上,出於安全考慮,夏媽媽在離開家之前把所有門窗都上了鎖,沒有給小偷留一點機會,也沒有給徐秉然和夏聽南留一點機會。
最後徐秉然從自己的衣櫃里找出乾淨的長袖長褲給夏聽南。
不過對她來說實在太大,夏聽南穿起來的樣子很滑稽。
徐秉然坐在床上,看到夏聽南歪歪扭扭地走到他面前,他拉住了她。
夏聽南晃了晃,然後停在他身前,站在徐秉然的兩腿中間。
他認真地把她的袖口折了上去,看著夏聽南的手露了出來,他摸了一下,溫溫的,是剛洗完澡的潮濕。
“衣服好大。”夏聽南收回手扯衣服,然後用力把褲子上的腰帶繫緊,“你也沒有厚的睡衣嗎?”
徐秉然抬頭對她說:“沒有。”
他並不是很怕冷,一年四季的睡衣都是自己的短袖和運動褲。
“好吧。”她渾身舒暢地撲到徐秉然床上,滾進他的被子里,“太舒服了,我都不想出來了。”
徐秉然扭身看她:“你洗了半個小時。”
夏聽南:“放心,還有熱水。”
徐秉然掀開被子探進去,越過一片毛茸茸的毯子摸到夏聽南的手,捂了上去。
夏聽南也用力捏著他的手,汲取他的熱量。
“冷不冷?”
“正好。”
“明天想去哪裡玩?”他沒有問她為什麼回來,好像他什麼都知道。
夏聽南想了想:“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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