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頭顱(男暗戀女) - 10

這一覺徐秉然睡得很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大概是夏聽南碎碎念的功力太強,比學校老師上課的催眠效果還好,徐秉然最後的記憶已經是夏聽南說自己想把頭髮留長。
夏聽南看到他的眼皮越來越重,睜不開眼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終於把徐秉然講睡著了。
口舌乾燥,喉嚨發啞,她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親妹妹都沒這麼體貼的。
床頭櫃還有一杯全新的水,還帶著溫熱,她稍微起身想去拿,卻看到徐秉然擰起眉,頓時就不敢動了,生怕把徐秉然弄醒后他又睡不著。
過了一會兒,徐秉然綿長的呼吸聲響起,她才敢喝兩口水潤潤喉。
喝完她就繼續躺下來,盯著徐秉然看了一會,發現徐秉然長得是挺帥的。
她把他戳在眼睛旁邊的幾根頭髮撥開,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有研究表明一般人會在七分鐘內入睡,夏聽南覺得自己並不是一般人,她真的只是想休息一下,沒想著睡過去,她遊戲機還捏在手裡,遊戲才打到一半,沒想到閉上眼就直接昏迷了。
還做了個夢。
虛幻的布景,明滅的光影,夏聽南看到自己偷偷翻到徐秉然的房間,藏在徐秉然的衣櫃里,渾身被徐秉然的清爽氣息包圍。
她惡劣地想著要嚇一下徐秉然,但後來被嚇到的卻是自己。
客廳壓抑著卻依舊激烈的吵鬧,透過衣櫃縫隙看到的徐秉然陰沉冰冷的臉色,看到他鎖著門拿起美工刀對著自己的手腕,看到他渾身顫抖冷汗不停。
從夢裡驚醒,渾身冒著冷汗,旁邊的徐秉然已經不在了,另一半的枕頭透著些涼。
她心裡莫名恐慌,喊著徐秉然的名字,從床上站起來往門口走。
房間里衛生間的門突然開了,徐秉然擦著手走出來,看著她問:“喊我幹什麼?”
夏聽南鬆了口氣:“沒事,做了個噩夢。”
“夢到什麼?”
夢到你想不開了!
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她胡說八道:“夢到你要請我吃漢堡。”
徐秉然告訴她:“快要吃晚飯了。”
夏聽南一看時間,真快到晚飯時間了,她有點囧:“我睡了這麼久嗎?”
“嗯。”
事實上不止她睡得久,徐秉然也睡得很久,他也沒想,自己居然能從早上九點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中途都沒有醒過。
夏聽南看到他有精神之後臉色都好看起來,倒是很高興,她笑道:“太好了,這下你可睡足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徐秉然碰了碰她耳邊的頭髮,“嗯。”
夏聽南又開始絮絮叨叨,說徐秉然想得太多,壓力太大,要多和她聊天,和她聊天就能變開心。
徐秉然沒有否認她的說法。
這天之後,徐秉然的睡眠質量肉眼可見地變好,眼睛里的血絲少了,免疫力也變強,沒吃什麼葯,感冒就自然而然的痊癒,只不過眉間的鬱氣卻沒減少下去。
夏聽南高一的成績依舊和初中一樣平平無奇,偶爾超常發揮考進年級前五十,偶爾又掉到兩百米開外,她爸媽的心情就和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然而夏聽南還跟沒事人一樣,嘴裡說著:“我才高一,還有兩年才高考,不急,厚積薄發。”
夏媽罵道:“那你倒是先積起來啊!你看看秉然,那麼好的成績了還在繼續學。”
夏聽南望著天裝傻。
秋季稍顯短暫,夏聽南的幾件薄外套還沒穿幾次就又塞回了衣櫃里,轉而把毛衣和羽絨服拿了出來,入冬之後氣溫很快就降下來,馬路兩旁的行道樹葉子已經掉完,夏聽南在校服裡面套了一件又一件毛衣,看起來像個球。
期末考試的座位是打亂的,按照排名順序依次排列,而她在十分中間的一個考場。
她連筆袋都沒有,文具都被一股腦捏在手裡,手心的橡皮擦尤其膈著慌。
夏聽南一路小跑到考場,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每看到一個人進來,視線都會移過去,一看就是很無聊的樣子。
她坐的位置應該是一個男同學的,因為抽屜里的書亂七八糟堆著,她瞥了一眼,看到書頁上寫著:湯誠。
夏聽南第一反應:湯成一品?好貴的名字!
考完試她和陳茜說起這個事情,陳茜一邊整理書包一遍說:“湯誠你不認識嗎?在年紀里挺有名的。”
夏聽南聽她這麼說又覺得自己聽過這個名字,但她平常很少跟她們聊八卦,消息沒有她們靈通。
他們兩個從教室往外走,陳茜告訴她:“他本人挺帥的,是特招進來學校足球隊的。”
夏聽南聽她這麼說,頓時好奇道:“有照片嗎?”
“我沒有誒,但班長可能有。”她們班長是個女生,成績好的同時還喜歡看帥哥,美其名曰美學視察,有助於身心健康,能提高學習動力。
夏聽南:“好吧,湯誠是嗎,那一會兒就問問班長。”
“問什麼?”
夏聽南隨口應道:“問她有沒有湯誠的照片啊。”
湯誠:“啊。”
陳茜:“……”
夏聽南:“……”
湯誠:“……………………”
啊……
那一刻,夏聽南想馬不停蹄地坐著宇宙飛船到另外一個世界生活。
湯誠朝她們點頭,表情一本正經:“我就長這樣,不用向別人要照片了。”
夏聽南、陳茜尷尬得腳趾蜷縮:“好的……”
湯誠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轉回來,朝夏聽南說:“能給個聯繫方式嗎?”
夏聽南頓時滿臉問號。
湯誠:“不是想要照片嗎,我可以發給你。”
她聞言乾笑道:“不用了,謝謝。”
湯誠也沒有勉強,夏聽南說不要,他就點點頭又離開了。
陳茜:這是什麼操作?
夏聽南:我也不知道。
陳茜:不過的確好帥。
夏聽南:也許吧……
兩個人竊竊私語,都不敢再大聲說話了。
對於唐誠的長相,夏聽南只能說乍一看是挺帥的,但是離開她的視線超過叄分鐘,她就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
實際上她有點臉盲,一般對不熟悉的人都會憑藉髮型、臉型或者身高身材來判斷,但徐秉然是個例外,首先他和她一起長大,她再臉盲,那張臉也看了這麼多年,其次徐秉然的氣質太好認了,遠遠的她還沒看清人,就能判斷出那是徐秉然。
她晚上又沒忍住爬到徐秉然的房間,徐秉然看她進來之後走到陽台上左右看了看。
夏聽南:“掉不下去的,穩得很。”
徐秉然:“最好是。”
夏聽南:“……”
徐秉然有時候都懶得說夏聽南,不知道她是不是翻窗翻出癮來了,分明能走大門的時候也不走大門。
夏聽南問他什麼時候放假,徐秉南說高叄不放假。
“啊——我想和你出去玩。”
徐秉然翻開試卷,“不去。”
夏聽南又開始碎碎念學校里的事情,說學校的食堂有多難吃,說有個同學上廁所總是不沖水,說自己有點想去住宿舍……
徐秉然慢慢抬眼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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