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金閣(民國1V1) - 10 遲早

盛實安的簪子也被搶走了,她撲過去要奪,被雷三順勢一腳踢在背後,她摔在地上,雷三就上前來騎在她腰上壓住。方才一番扭打,雷三被她咬了兩口,已經來了火,把她掀過來,猴急地下手去解她衣服。
女學生制服仿得頗得精髓,扣子死緊,雷三扯了兩下,也只扯爛一片布,索性直奔主題脫她裙子。盛實安的鞋襪都被脫了個精光,掙扎間,兩條赤裸的小腿被大手握住,用力往腰后拉,她脫力地抬手捂住了臉。
算了,遲早是死,她想。
醉醺醺的男人靠近過來,盛實安睜開眼看,既不熟悉也不陌生的一張臉,神情渾濁,眼睛渾濁,氣息渾濁,連吐出的聲音都渾濁。
本來不必如此。唐林苑當年的那些男人個個人模狗樣,文員、經理、小老闆,她隨便挑一個人嫁了,盛實安的日子都會比眼下好過千百倍,至少能挑個好看的死法——她幹嘛非要嫁給盛家那駝背老頭、幹嘛非要跟盛家人爭家產?
對母親的滿胸積怨沉澱日久,終於“轟”地炸裂開來,炸成了漫天漫地的不甘心不情願,盛實安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力氣,抬手狠狠推了一把桌腳,桌上的酒壺掉下來砸在她額頭,她抄起來就往雷三頭上摔。
“啪”的一聲,酒壺粉碎,雷三捂眼狂叫,盛實安爬起來往窗邊跑,夠不著窗檯,踮起腳往下看。
晚霞剛起,滿天紫紅,方才熱鬧的景象蕩然無存,只剩一台車和那條成了肉乾的狗。
盛實安踩著腳凳爬上去,鼻尖離開屋子,胸中陡然一輕。
外面的空氣那麼好聞。左右支絀地逃了一年多,怎麼現在才發現死比這樣活著強太多太多?
她幾乎是愉悅地、輕巧地把雙腿翻出了窗外,坐在床沿,有風吹亂頭髮,一呼一吸,鬆手就往下跳,卻有一隻手從后伸來,迅疾地攥住她的手腕。
死都死不了。
盛實安被大力一拖,徑直丟到屋裡地上。
肩膀先著地,盛實安全身散了架,爬都爬不起來,只是被雷三掐著脖子按在地上,左右開弓扇了兩耳光,“找死?找死?騙了老子一個多月,花了老子幾十塊大洋,你敢找死?”
盛實安有出氣沒進氣,恐懼無奈地睜著大眼睛,劉海被汗沾濕,愈發顯得像個瓷娃娃,孱弱、幼嫩、稚拙。他怎麼就被這麼個小東西玩得團團轉?
雷三看得憋火,又抽了一耳光,把她往牆角一推,扯下裙子,就要去拉她的內褲。盛實安一動不動地屈腿坐著,僵硬木然得像個人偶娃娃,臉上透著死灰似的絕望。
雷三顛三倒四地絮叨,憋屈、憤怒、痛快,“想死,老子讓你死,死了一樣玩——”
沾著酒菜醬汁的手弄髒了盛實安的頭髮、衣服、裙子,卻沒碰到她的皮膚。雷三的手尚未落下,木門發出一聲破碎的脆響,陳嘉揚門也沒進,站在門外一揚手,一槍崩了雷三的頭。
雷三太陽穴洞開,迅速劃下一行深色的血,流進脖子里,滴到盛實安赤裸的腿上,濺開一片血花。半晌,熱的屍體向前一倒,砸在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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