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野心家假千金的狗(np火葬場) - 正人君子(劇情) p o1 8c v.c om

婚禮如期而至。
化妝間內,蘇晚注視著鏡中那個美麗而幸福的新娘,鏡中的女人也看向她,眼中滿是笑意。
杏眼彎彎,人畜無害。深黑色的瞳孔由無數放射狀的細線組成,宛如半成品的蛛網。這雙看似無辜的眼睛也確實俘獲了許多人,將他們化作獵物、化作食糧,吞噬殆盡。
門被敲響叄聲,韓望走進房間。
他一身黑色西裝,胸前點綴一枚薰衣草型鑽石胸針。閃耀的鑽石點綴在沉悶的黑色調之上,煥發著華貴而莊重的美感;那一頭桀驁的銀髮也被梳到腦後固定,露出額頭,看上去總算有了幾分沉穩。
“穿得這麼隆重,我還以為新郎是你呢。”蘇晚蘸了點唇釉,為自己補妝,“你來化妝間幹什麼?”
韓望故作姿態地看了一眼手錶,“距離婚禮開始還有四個小時,我們可以來偷情。”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 1 8dk.c om
蘇晚點頭,“很好,然後被突然闖入的化妝師或者別的什麼人發現,再一次搞砸許蘭亭的婚約。你的提議可圈可點,我會酌情採納的。”
韓望笑了起來,彎起臂彎示意,“他叄小時後到,我來帶你去迎接賓客。”
蘇晚優雅地挽住了他,“多謝。”
她知道這場婚禮不被人看好,許蘭亭不在場,說不定會有人為難,拿她的醜事取笑。所以韓望是特意來替她撐場子的。有他在,想必無人敢當面嚼舌根。
“你想要什麼獎勵?事先說好,今晚我不能陪你,其他都隨你。”
走出化妝間,高懸的水晶吊燈投射下璀璨華光,星星點點落在二人身上。
華麗而莊嚴的旋律如水般流淌,樂童們齊聲吟唱起悠揚的頌歌。G弦上的詠嘆調中,彼此攀談的賓客們紛紛停下動作,朝登對的二人投去目光。
有那麼一瞬間,韓望幾乎要以為他才是這場婚禮的主角了。
他望向身畔美麗的新娘。
蘇晚離他這麼近,又這麼遠。柔順的長發覆蓋在頭紗之下,修身的純白禮裙勾勒出曲線。彷彿是察覺到他的目光,蘇晚偏過頭,朝他綻出一個甜美笑容。
韓望有一瞬間的晃神,差點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了下去。
他低下頭以掩飾尷尬。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道,“不是我為你做的所有事都需要回報的。”
蘇晚說過的。如果他做個正人君子,也許她會感謝他。
做了二十多年的無恥小人和狂妄之徒,得到很多,失去更多。如今他想試著做個正人君子,想知道,如果他光明磊落,是否會得到上天的眷顧?
“蘇小姐。”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身著帝國軍裝的男人端著酒杯,來到二人面前。
紅黑二色的軍裝似乎是為他的發色和瞳色量身定製,肩章銀星鋥亮,胸前勛綬鮮艷,分明是劍眉星目的端正俊容,一雙血色眼眸卻平添幾分神秘妖異。
韓望發覺蘇晚鬆開了挽著他的手,驚訝到愣了半秒才回應。
“葉……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她沒有給葉霈發請柬。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恰巧得知她結婚的消息,又是如何混入會場的。
葉霈是她最看不順眼的那種人。
當然,作為忠誠的帝國之刃,葉家人從來不需要顧慮元首之外任何人的看法。
葉家成為世家並非依靠[核心技術],而是依靠[軍權]。在立法、司法、行政叄權分立的帝國,幾乎每一任陸軍元帥都冠以葉姓。軍隊出身的葉氏子弟們身上都帶著一種近乎古板的拘謹克制,不受同齡人待見。
葉霈是個例外。
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待人溫和,卻偏偏喜歡和蘇晚作對,什麼事都想壓她一頭。小時候互扯頭髮,長大了給彼此使絆子,爭了十幾年,依舊勝負未定。
“我也沒想到你會結婚。”葉霈微微抿起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禮貌性笑容,“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當然。”蘇晚居然有點緊張。
韓望有些空落落地看著蘇晚和葉霈言笑晏晏地走遠,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忽然意識到,那句“如果你做個正人君子,說不定我會感謝你”中的“正人君子”,指代的是葉霈。
從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經輸了。
正因為他的無恥,才襯托出了葉霈的高尚。
*
“他看起來很重視你,願意在這種時刻和你結為夫妻。”葉霈端著酒杯,走在蘇晚身側,姿態放鬆。
一路上,蘇晚有意避開賓客,帶他來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是啊,他很愛我。”蘇晚搖晃著酒杯,看那些液體在自己的掌握中不斷變換方向。
忽然,她的手一顫,差點把酒水灑出去。葉霈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熱度隔著白手套傳來,翻湧的酒液也隨之平息。過了一秒,葉霈收回手,面色如常。
“現在的你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蘇晚。”
蘇晚低頭輕笑,“你認識的那個蘇晚活不到今天。”
當年張揚跋扈的蘇晚絕對不屑於玩這些曖昧的小動作。
她舉起酒杯,和他輕輕碰杯,“謝謝你給我打的錢。我知道,蘇清恨不得我死在外面,蘇家怎麼可能給我生活費……做了好事還要借別人的名字,你怎麼這麼蠢?”
葉霈聳了聳肩,舉杯啜飲一口,“我給你打的錢你敢收嗎?你要是這麼輕易就死了,我的面子往哪擱?這些年沒有你和我作對還真不習慣,蘇清太狡詐,蘇柔太無趣,你就剛剛好。”
像是在她面前放鬆了下來,那身筆挺的軍裝散開兩顆紐扣,顯得有些弔兒郎當。葉霈把酒一飲而盡,放回吧台,血紅的眼眸含著笑意,定定看向蘇晚。
“你真的要嫁給他?”
“不然呢,你娶我?”蘇晚若無其事地試探。
葉霈沉默了。
蘇晚明白他們的關係還沒到這份上,所以也沒有太失落,“要留下來吃個飯嗎?”
葉霈搖了搖頭,“[帝國之刃]需要保證對元首的絕對忠誠,因此,陸軍元帥被禁止與議會二十二席的家族建立姻親關係。”
“我知道。”蘇晚揚起嘴角,“我送你吧。”
他們並肩而行,走過熙攘的人群、樂團、鮮花裝飾的拱門。黑色皮質軍靴踩在紅毯上,另一雙銀色高跟鞋纖細優雅。蘇晚停下腳步,禮貌地朝他道別。
“我為你寄出了一份生日禮物,可惜,它來得太遲。晚點你會收到的,就把它當作你的新婚禮物吧。”
在他身後,廣場上的白鴿接連飛起,振翅翱翔天際。晴空萬里,廣袤無際,不知何處吹來了自由的風,將男人的披風吹起。
“我期待著,與你合作扳倒蘇清的那天。”
蘇晚覺得,他看起來終於順眼了一點。
“會有那天的。”她鄭重承諾。
身在局中,太多身不由己。過去她是蘇清的棋子,是他手裡忠心耿耿的刀;如今她是蘇晚,與蘇家徹底決裂之後,曾經的敵人也能化為盟友。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蘇晚竟然有點安心。
原來是結盟。好險啊,她差點以為葉霈也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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