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這座城市一到冬天就被沉鬱的灰色籠罩,這個周末難得露出了縷陽光,太陽一點點從高樓大廈后升起,照遍大地。
沉初漾起了個早,因為答應時雨陪她去嘗一家新開的咖啡館。
很難說這不巧——為了逃相親,傅懷憬也待在這裡。
相隔了兩桌,傅懷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裡頭的沉初漾。
隔著距離,他看著她。
周遭的一切彷彿都無法影響此刻的他。
至於對面的人到底說了什麼,他基本沒聽。
他所有的關注點都在兩桌之隔的那頭,女人的抬眸顰眉,一舉一動。
直到看到她蜷著身子,神情逐漸痛苦,他發覺不對勁。
目光落在她身前的那杯冰美式上,他很快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那麼任性,還是不忌口。
扔下正在說話的褚迎,他大步朝里走去。
停在沉初漾身前,他看了眼那杯被大塊冰塊佔據主要空間的冰美式,又看向她,問:“現在知道痛了?”
聽到聲音,沉初漾已經痛得沒有力氣抬頭了。
突然,身體懸空,她被抱起,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叫你不長記性。”
他們穿過咖啡館長長的走道,留下玻璃門關閉時發出的吱呀聲。
傅懷憬步子很大,沉初漾靠在他的肩上,痛得直喘氣,額上全是冷汗。
在那流動的微風裡,傅懷憬聞到了記憶深處的味道——
木質茉莉的味道。
那是無數個冬天的早晨,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她時聞到的味道。
是假期的清早,和她站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街上,從無數門店前經過時聞到的味道。
是冷冬里她向他奔來撲進他懷裡時風的味道。
……
封存的記憶如同幻燈片在他的腦海里一張接一張閃過。
他彷彿又聞到了當初她痛經時給她沖泡的紅糖薑茶的味道……
命運般的普魯斯特效應。
多驚人。
頃刻帶他記起了一切。
包括——
當初愛她感覺。
他知道,差不多了。
他差不多再一次完了。
他把車開得飛快。很多年,他都沒有這麼慌過。
沉初漾唇色慘白,痛到想吐,倒吸冷氣:“傅懷憬……好痛……”
時光彷彿倒回了從前。
傅懷憬彷彿變回了從前的傅懷憬。
那一刻,聽她喊他的名字叫痛,他真的,心都快碎了。
幾乎是下意識,他握緊她的手,柔聲哄道:“馬上到了,再堅持一下……”
他們很快到醫院。
看著他挂號,看著那偉岸的背影,有那麼一刻,沉初漾失神到忘記了疼痛。
傅懷憬抱著她到處找科室,找醫生。
她看著他和護士交流。
護士問:“她有對什麼藥物過敏嗎?”
傅懷憬:“青霉素,她對青霉素過敏。”
護士點頭,說:“實在痛的話就先打個止痛針吧。”
沉初漾看著他。
原來,他還記得。
她鼻子發酸,眼睛一熱。
可當看到護士拿出屁股針,瞬間,她破功了,任方才積攢了多少感動。
“啊——?”她不敢相信,幾乎是下意識往後縮。
護士將針筒里的空氣推出去。
沉初漾看得頭皮發麻。
從小到大有兩種針是她的噩夢——皮試和屁股針。
痛到懷疑人生。
護士很溫柔:“我知道你很痛,所以我們要趕緊打止痛針,就一下,啊。”
沉初漾撐著床往後靠,全身寫滿了抗拒,被傅懷憬抓住,將她翻了個身,連哄帶按拉下褲子。
一針結束。
沉初漾埋頭在傅懷憬的胸口。
“好了,打完了。”傅懷憬環著她給她提好褲子整理好衣服。
沉初漾不動。
傅懷憬有些無奈:“還痛嗎?”
沉初漾不動,也不吭聲。
傅懷憬故意逗她,作勢要上手:“我給你揉揉?是肚子痛還是打針的屁股痛?”
沉初漾對著他胸口就是一拳。
作者有話說:
男二出現了!!喜歡的寶寶可以投一顆珠珠嗎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