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華[堂兄妹1v1骨科h亂世] - 長夜路漫同求索 (1/2)

“你的事,並不是我能管的。”顧夫人思忖著開口,到自己馬上要北去,雛燕總歸要離巢。她咬咬牙:“阿溶,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身世既已知曉,也能理解為何家人會將你放在玄妙觀。對你來說建康並不是個好地方。”
聯想前因後果,謝溶豈非不知道這些。她心裡也隱隱有預感,這個天下要變天了。
“母親,兒都知曉。若需要我知道的,我會記在心間。不需要的,我便不去查問。”
顧夫人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往日她每次去玄妙觀,徐夫人和高娘子都會給她帶謝溶抄的經卷。她的字寫得很好,並不因自己受到冷遇而怨懟。
有時候遠遠看著她,或笑或立,如春花般蓬勃。她帶著謝漁玩耍的樣子,竟讓她也會想起曾經謝詠阿兄也是這麼帶著她們姊妹遠親一起打獵放風箏。
“玄妙觀里供奉的無字排位,是你嫡親父母。這次清明你如往年一般祭拜。”顧夫人繼續交代著:“往後家裡只有你大伯母和大哥,三哥你且聽他們的話。阿漁和弟弟們還有周氏,托你照顧了。”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阿母。”謝溶看見顧夫人心意切切,也禁不住流淚了,從前宛如陌生人的母女好像突然變得親近無比。
“好孩子,好孩子。”顧夫人看她眼白都哭紅了,更是揪心,握著她的手哭作一團:“你叫我母親,我家的孩子便是你的嫡親弟妹,他們都是我的命,都托給你了。”
顧夫人自己離開了松霖院,沒有帶走謝漁。謝溶一夜未眠,至天明剛抄完《中部玉書錄》。
她覺得好像一夜之間,自己就要穿上鎧甲保衛起這個名為家族的小小國家了。
依照往年的慣例,她會手抄兩卷《靈寶經》然後焚給那兩個無字排位。曾經也問過徐姑姑,他們是誰?並沒有得到答案。如今再為他們謄抄經卷,心中自是另一番滋味。
白日里謝大郎來了一次,看她正專心抄經。隔著帘子朝她問安,安慰她不要憂心。不要害怕。有事情尋找自己與謝令殊,兩位伯母都在家,會好好照顧她們。
倒是下午謝漁過來大鬧了一場,像是已經在自己院子鬧過了一場,含著淚風風火火地闖進了松霖院。身後陸陸續續跟著十幾個丫鬟僕婦。
“母親不帶我去?為什麼我不能去?”謝漁看見又謝溶在畫畫,想她從小都不在謝家長大,只當她全然是個沒良心的人:“你最好家裡人都不在,你這才自在對不對?嗚嗚嗚~~~”后調聲脫的老長,謝溶一度害怕她要斷氣。
“這如何能怪到我身上。”謝溶心裡默念一句,她不善和人爭辯。只得停下筆,看著她哭。
一旁伺候的婆子聽謝漁口無遮攔,內心焦急,拿了帕子欲給她擦淚:“漁娘慎言,小聲點!”
謝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用手拍掉婆子手上的帕子:“你們都知道對不對?你們合起伙來騙我!”又想起那日有人來回奔走整理箱籠,心裡愈氣。
知洗進屋來就看見屋裡亂成一團,又看謝溶在一邊不知所措,走到謝漁面前溫道:“漁娘子不高興,哭出來便好。左右咱們這邊離夫人那兒遠著。等漁娘子不氣了,咱們才好和娘子說說呀。”
說說說有什麼好說的,明明就是!不然母親為何這幾天總打發自己來溶姊這裡玩耍,想來是怕自己在外面看到了鬧將起來。
可惡可惡可惡,她急得直跳腳!母親說什麼也不帶著自己去!她知道母親要去尋找父親,但是自己已經是大孩子了,即使不能效仿木蘭從軍,也絕不會拖後腿的。
謝溶看她猶如一頭被踩了尾巴的小野貓,張牙舞爪的也不敢接近。心裡來回忖度了一下,遠遠地站在書桌後面開了口:“阿溶,你洗把臉,我告訴你一件比母親不帶你去更慘的事情。”想來要安慰一個和自己哭慘的人,那必然是要拿出一件更慘的事情了:“是關於我的。”
謝漁想得到她會安慰自己,不過切入點有點奇怪的過分了,於是瞬間安靜了下來。
知洗看她也安靜了,吩咐了門外守著的丫鬟去打水。謝漁身邊跟來的乳母孫氏連忙去給她整理衣衫髮飾。
等她洗完臉,謝溶屏退左右和她齊坐在書房間的榻上。
“阿溶,我不是你的親姊姊,我是你堂姊。”謝溶趁著她梳洗整理的時間組織了一下語言,權衡了一下覺得是該讓她知曉一些事情,不然日後她若是不服管,主意太大,恐怕會給伯母一家添亂。
從自己為何被養在城外,父母都在她出生之時便故去了,到謝令殊因為朱益殫精竭慮氣的嘔血,為了牽制他顧夫人才要去投奔父親與大魏國的使臣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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