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這麼覺得。
」尤其在那之前他已經在小廟裡遇到過不少人,每個都被他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聽他這麼說,萬寧既開心又感動地將阿白抱在懷裡,然後學著阿白的動作,親了親阿白軟軟的嘴唇。
「阿白,我真的好喜歡你,雖然我很不會表示,只能偶爾買些酒給你喝,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的。
」 「你還不知道怎麼表示嗎?」那天不是都告訴他,他喜歡萬寧對他那麼做了嗎? 「咦,難道你告訴過我可我忘了?哎呀真糟糕....阿白,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我這次會牢牢記得的。
」印象中阿白似乎沒有說過『喜歡一個人要怎麼表示』,但他心想也有可能是阿白說得比較不明顯,他太笨沒有聽出來的緣故。
阿白看著虛心求教的萬寧,嘆了一口氣。
「等我睡醒再說吧....」再說他過兩天就要冬眠了,等渡過了天劫,再跟他好好說清楚吧! 隔天,阿白告訴萬家夫婦他要回家鄉,大概三個月後才會再回來。
等到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之後,才變回小蛇的模樣,回到萬寧房間。
萬寧坐在散落著一堆衣服的床上,正跟針線奮鬥著。
「你在做什麼?」怕會被萬家夫婦發現,阿白是用蛇型在說話的。
「我在縫內袋。
」萬寧把阿白撈起來放在床上,然後繼續做著把一塊正方的布三邊縫在他的單衣胸前內側的細活兒,並且不時就把自己的手指頭扎出一兩個小洞。
「這個就是你睡覺的地方,我縫在胸前,很安全也很溫暖,布我也是挑軟的,你可以安心地冬眠。
」 萬寧看起來雖像個粗人,但是對家人和喜歡的人卻極為細膩,願意花許多心思讓對方高興,阿白覺得這樣的萬寧比其它所謂『有魅力』的雄性動物好上許多倍。
原本剛認識的時候只是想耍著他玩,後來發現他不怕自己,便覺得交個朋友也不錯,接著卻又因為他每每不懂情趣、總是無意地拒絕了自己而感到不悅,沒想到後來竟演變成如此既親密又信任彼此的狀況。
那天狐妖族長問他為什麼想跟萬寧交尾?是不是愛上他了?那時他還不懂什麼是愛,只當自己是順從想交尾的慾望罷了。
但是真的做了之後,他才發現那是一件無法隨便跟別的人類或動物做的事情,他只想跟萬寧做,不但很舒服,而且心裡好像被塞了滿滿的棉花糖一樣既柔軟又甜蜜。
他沒有萬寧那麼遲鈍,如果這還不是大家口中的『愛』,那什麼才能叫『愛』呢? 他愛萬寧,他相信萬寧也愛他,所以他願意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他手上。
「全縫好了!阿白,來試試大小!」萬寧開心地低聲叫喊,穿上其中一件單衣,然後把阿白撈起來放進他縫好的內袋裡,阿白也就順著內袋的大小調整了自己身體的大小,調到恰好能在裡面盤兩圈。
「太好了,剛剛好。
」 「不管你縫多大,我都可以弄得剛剛好。
」 「說得也對,阿白你好厲害。
」 萬寧總是這麼輕易地就能說出打從心底敬佩的話語,讓阿白頭一次覺得身為一千多歲的蛇妖真是件不錯的事兒。
明天就要進入冬眠期了,晚上,萬寧刻意把門窗都落了栓,要求阿白用人型陪他睡一晚。
「因為,接下來有三個多月看不到你這個樣子,我、我想今晚再多看兩眼。
」萬寧期期艾艾地說,不知道會不會礙了阿白的事兒。
「只想看兩眼?」阿白用濕潤的眼睛揪著他。
「那....」萬寧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可以看三眼嗎?」 「........」這傢伙實在是搞不清楚重點吶。
「除了看,就不想做些別的?」 「想做的這兩天都做完了。
」萬寧低頭,不好意思地笑說。
「比如說?」 「我親了你好幾下,也抱著你好幾次。
」 「這樣你就滿足了?」阿白實在不了解,萬寧那天明明就很厲害、讓他很舒服地泄了出來,可是為什麼後來就沒有再做過那樣的事了?而且無論自己怎麼挑逗他誘惑他,他的反應都好像是他們從未做過那件事一樣。
雖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誘惑技巧沒有進步的原因。
但是,就算萬寧還不知道『那種事』和『喜歡』之間的關聯,難道連基本的慾望都不會有嗎?抑或是自己對他真的沒有吸引力? 「萬寧,你都不會想做那天那種舒服的事嗎?」 「那天?舒服?啊....」領悟到阿白說的是什麼,萬寧一下子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原來,你不喜歡親我的身體啊....」狐妖族長說,對付男人,用這招最有效。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萬寧嚇得連忙又搖手又搖頭。
「我很喜歡!不管親你哪裡,我都很喜歡!」 聽萬寧這麼一說,他就放心了。
於是他拉開腰間的帶子,讓薄薄的單衣鬆開來,露出裡面白皙透明的肌膚。
萬寧倒抽一口氣,然後害羞地把頭轉向旁邊。
「我知道你很能自制,可是我一想到要三個月後才能看到你,接受你的疼愛,我就覺得好難過....」狐妖們幫他想的各種經典名句說起來還真是噁心,不過倒是很有效果,因為他話還沒說完,萬寧就壓了上來。
「你別難過別難過,那,我像上次一樣,幫你親一親,好不好?」 「好。
」 阿白柔順地躺在床上,任由萬寧吻遍自己的身體。
他的雙手帶領萬寧停留在敏感羞人的地方,製造許多被他疼愛的回憶。
天亮的時候,萬寧緊緊地抱住懷裡冰涼的身軀,阿白也蜷起了身體努力往萬寧懷裡溫暖的地方埋去,但最後仍是不敵驟降的溫度,化成一條白色的小蛇,讓萬寧小心翼翼地收進他親手縫製的內袋裡。
沒有時間難過,因為接下來,他要護著阿白躲過三個月的雪劫,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離不棄,即使山崩地裂也會帶著他一起。
到了明年春天,他要親眼看著他蘇醒,然後用最好看的表情、最溫柔的語氣,笑著跟他說: 『看吧,我沒有冷著你喔!』(二十) 每天早上醒來,萬寧總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前,確認那個硬得磕人的藤盒還在不在?裡面的小生物有沒有安好? 冬天的早晨還是黑摸摸的一片,他只能在被窩裡小心地打開緊貼著自己皮膚的方形藤盒,把手探進去,小心地撈出軟布中冰涼的物體,然後迅速貼上自己胸前,再把藤盒放到床頭。
那藤盒是為了怕自己在睡眠中不小心壓到那小東西而準備的。
在這樣的冬日裡把這麼冰涼的東西往胸口貼,總是讓他忍不住打一個顫。
不過這一陣子下來,即使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他仍是每日照做不誤,絲毫沒有遲疑。
等到懷裡的東西被他焐得比較暖了,他才將牠放進單衣里內側的暗袋,再穿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下床去梳洗,然後準備吃早飯。
一開始還不是那麼冷的時候,萬寧只穿兩件衣服,但是隨著氣溫異常的下降,到今天為止他至少得穿三件衣服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冷,足以溫暖另一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