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它(兄妹1v1H) - 第十一章:狡猾

喜悅即將衝出喉嚨,蘇融有點亢奮。
可是根本沒開心多久,她愚蠢地低估了賀戍的狡猾程度。
就著一丁點縫隙,他還冒死鑽過來,倘若她真狠心合上,骨頭都得斷半截。賭徒似的抓住她怕他受傷的矛盾心理,他長臂一伸就捉住了她的領子,另一隻手順道推推門。
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他臂肘一拱,門就咧開一大半。
“放開我,神經病。”
領子被拉扯地變了形,學校圖便宜,做校服的原料用的賊差,布料又薄又透,爛了換洗不成,就只能穿冬季那套。
“哥——你別扯,我不抵門了。”領口越扯越大,搞不好直接撕裂,蘇融又急又憤,卻不得不開口示弱。
“我們一起鬆開,怎樣?”
他怎麼可能信她的鬼話,難道在外頭風餐露宿一晚么?會得流感吧?
布料嘶嘶的聲響格外驚魂,蘇融自知實在鬥不過他,雙手驟然脫力。
實際賀戍鬆手更快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衣服爛了,她大概會哭得稀里嘩啦,淚涕縱橫,那樣他會更束手無策。
他訝異著大步流星朝她走過來,以為她會陡然跑掉,沒成想是兩記拳頭先後落到胸口。
悶哼硬堵在喉嚨里,他呼吸猛一窒,從來泰然的表情霎時變得不太自然。
暗嘆自己下手沒個輕重,那麼嚴實規整的領口竟已被自己扯歪,一片白皙乍然暴露在空氣里。
她凶睨著眼,模樣頗為凌亂不堪,發繩松垮下來,細薄劉海墜濕,狼狽極了。
衣衫間卻是另一副光景,立領散至第三枚紐扣,現出少女的春色如許。
伶仃鎖骨因喘氣而顫顫巍巍,似壽元短暫的蝴蝶耗盡氣力展翅翩翩輕舞。
未著系帶的左肩圓潤透亮,像一截不沾淤泥的藕,浴著皎月泄下的光華。
中間鑲嵌著一條若淺若深的縫,隱隱約約漏出層輕盈的明黃蕾絲邊,透出不染纖塵的美感。
可蕾絲,從來都是既純情又淫靡的飾物,此刻正刮蹭著卡在縫隙里的黑扣,跟隨胸口的起伏似有若無磨擦著肌膚,一點又一點展露少女微薄的性感。
那大概是件無系帶的抹胸,包裹著少女軟嫩的肉,在布料里側隆起令人垂涎的膨脹輪廓。
瞳孔仿若被那明黃晃了眼,視線不受控地朝下,或許再失力一拉,她會氣的三天三夜不讓他進門。
他顴骨發緊,移開目光,抬起下巴,端著臉往裡長驅直入。
蘇融指骨悶疼,瞥見他一言不發,心裡反而發沉,打他居然都沒賣慘,不禁開始疑神疑鬼起來,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目前是個什麼不可說的狀態,甚至還下意識地扶正了領子。
賀宅是典型的老式戶型,結構簡單兩層一院。原先賀老太在世時院子邊緣圍了個柵欄,專種些瓜果蔬菜,現今還沒拆,再看已是荒蕪一片,雜草叢生,土堆結塊。
樓下大廳布局最為寬敞,右拐入內是廚房,鐘點工常阿姨盡職盡責,將鍋碗瓢盆擦得整潔鋥亮,舒服乾淨。
二樓主供兄妹倆住,客廳雖不及樓下,但浴室、冰箱、沙發、液晶電視也一應俱全。壁燈特意選了蘇融偏愛的暖色系,實木地板健康安全,燈亮時,攜來一室溫馨。
白衣短褲的賀戍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抖著腿一連捏碎了十幾個核桃,他不停給自己找事做,極力控制著不發火。
他如坐針氈:“死丫頭,你洗好了沒?”
過好久,才微微弱弱傳來一句話,他懷疑自己要是稍微分點心就聽不見了。
“等會兒哦。”
又是等,等個屁!問了五次,連答案都不帶換的。他可以等,肛門能等么?要不是樓下浴室里的廁所被一塊該死的肥皂堵住了,哪至於落魄到在這兒候她的門。
肚子疼得眼前發黑,再晚點解決,一世英名要毀盡了。
“再不出來,我就進來了,別怪哥無恥了,讓你敢整我。”他惡狠狠地拋了句。
一陣翻江倒海后,賀戍捂著肚子起來,背靠著牆,手指又作勢扣了扣門,“耳朵聾了?”
毫無反應?他眉骨一擰,低罵了句髒話。
“我進來了。”
門瞬間開了,穿好睡衣的蘇融親眼看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距門把只差毫釐之間,甚至於往左推開時,還結結實實碰到了他靠過來的身體。
“渾蛋賀戍,你瘋了?我還在裡面!”
蘇融直呼其名的罵道,要是他進來了自己沒穿衣服怎麼辦?厚顏無恥之徒!
她麵皮微紅,像染上了絢麗的油彩,一半是熱的,一半是氣的。
他憋得聲音有些啞:“理智和臉皮在三急面前,不值一提。別急,出來跟你算賬。”
要是拉褲子上,他能把她的頭摁進馬桶里洗上半個小時。讓這黑心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切,沒在怕的!”
她揚起下巴,不甘雌伏道。
蘇融包好頭髮,打開液晶電視的開關,取了瓶冷飲,屁股往地毯上一塌,好不悠哉。
遙控器登時就給她調到了當紅熱播的電視劇,是一部小說改編的權謀古裝劇,自詡對一切運籌帷幄的自大狂藩王男主起先利用女主做各種黑心勾當,輕賤女主的喜歡,後來反被心機女主玩得團團轉,兩人相愛相殺,甜虐交織,刻骨撓心。蘇融追過文,一直惦記著劇,她最愛後面的劇情,男主死心塌地把江山奉上,女主依然無情無義,爽得一批!
這集主要圍繞男二和女二的故事線展開,比主角戲份少起碼一半,狗血程度比較低,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打直球照顧觀眾。
蘇融看得正起勁兒,忽然屁股底下震了震,抽出來發現是某人手機,怪不得老覺著硌得慌。
屏幕上赫然彈出條簡短的微信消息。
【睡了嗎?】——來自江弱
她下意識地望了望緊閉的廁所門,暫時沒動靜!
偷窺欲犯了,沒辦法今天這倆人在學校的操作著實高調了些,這女孩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雖說平時江弱的名字經常是男生討論的重點話題,而她兩眼不觀窗外事,一心只過自己的日子,一直不太關注這種誰和誰的桃色緋聞。只是現在關鍵人物換成了她哥,不免多在意了幾分。
但有點小掙扎,理智告訴她別看,本能的道德感也阻止她的手指點進去,可這手就是管不住地想動動啊。
她閉了閉眼鎮定自己,最終還是決定遵從大腦射出的危險信號,基於某人的淫威,並且以前屁股開花的滋味兒她可沒忘,一旦被發現偷看他隱私,怕是要完蛋,於是她忍痛將它踹到地毯外側。
得轉移點兒注意力,她抓起包妙脆角,剛拋到嘴裡就吐了出來,電視畫面是男二女主醉酒打啵,被男主女二看見了,真真是修羅場,她目瞪口呆,說好的照顧觀眾呢?喂狗去了?
不過虐得帶勁兒,還是書上沒有的情節,編劇好瘋癲,很牛逼,她喜歡!
“多看點有營養的,一天到晚追的什麼玩意兒?”
“瞪我做什麼,蘇融你那眼睛是怎麼近視的,需要我提醒你么,坐這麼近,瞎了以後可沒人給你當拐杖。”
賀戍抱臂倚在牆角,面色蒼白得跟鬼似的,還有閑功夫指摘別人。
況且她才100度,輕度近視好吧!
“不關你事!” 扔了四個字,她就閉口無言,畢竟她不太想和一隻在氣頭上的公雞掰扯什麼劇集和視力。費勁且對牛彈琴!
賀戍沒跟她糾纏,像忘了算賬這回事兒,撿起手機進了自己屋。
蘇融偷瞄了兩眼,觀察到他注視屏幕時眼神微暗。
一個小時后,他戴著遊戲耳機從房間出來,面上顏色也正常了許多。
賀戍擩下耳機箍在脖頸,沉嗓:“來接電話。”
知道是溫婉茹打來的,蘇融沒敢延誤,接過他遞來的手機。
指頭還沾著油膩的薯片碎屑,看清他眼中的嫌棄,她摸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機子溫熱,貼著冰冷的掌心: “喂?姨媽,我是融融。”
“欸,寶貝,哥哥有跟你講明天要去鄉下向塘村參加叔公的葬禮嗎?”
溫婉茹可能還在加班批閱文件,話里透出一股濃濃的疲態。
“有的,姨媽你會過來么?”
那邊電話明顯一滯。
“忙,抽不出時間,項目緊急,牽扯的也雜,都至少還得熬一個月才能回家,你們兩個去就夠了,其他的事基本都交代給哥哥了,這幾天氣溫波動大,記得帶點厚衣服,注意防寒保暖。”
“姨媽,miss you!” 她撅起嘴撒嬌,是真想念啊,偌大一個家,平常只有孤單的她。
“哈哈,怎麼想的?”溫婉茹樂呵得問。
“當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每天想您一千八百遍,水是姨媽,飯是姨媽,書是姨媽,我思念已病入膏肓。”
哧——神他媽水飯書是姨媽,賀戍聽得喉頭一嗤,見人說鬼話。
溫婉茹卻無比受用,她愉悅得很。
“花言巧語,要聽哥哥的話,有麻煩事兒差遣他去辦,受欺負了我來收拾他。”
真是他親媽啊,對兒子一點不手軟。
身後的賀戍無語凝噎,前言不搭后語的,好看的臉上寫著:婦人心,毒也。
“好嘞!”蘇融開心應道。
“不早了,你們好好休息,我還加著班,掛了啊。”
“哎……好吧。”
嘟嘟嘟——
可她都加無數次班了啊,半個月都沒著家。她記憶中的溫婉茹並不是一個女強人,但事實證明現在真是,或許時間能改變一個人吧,從頭到腳,徹徹底底。
蘇融是真的想念溫婉茹,很想很想。
有時候,她需要一個有溫度的擁抱,治療身體里所有潛藏的孤單和寂寞。她曾經也有,只是現在離她越來越遠了,她抓不到,也不敢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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