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卧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小姐、小小姐,有客人來了。”
天知道在孟公館呆了十幾年,紅姨第一次感覺叫醒主人家是這麼件局促的事情。
孟穆琤睡眼惺忪,眼睛睜開還帶有酸澀感,望向還在自己懷裡睡得安詳的女人,幸福感瞬間充盈了內心,忍不住嘴角上揚。
應了聲紅姨,少女輕輕將唇印在對方軟糯的唇上,引來一聲嚶嚀。
“再睡會,我去看看。”
輕柔的聲音加上背部傳來的輕撫,還未完全清醒的孟庭溪又陷入了睡眠。
起身的動作間被褥滑落,露出不著寸縷的倆人掩在底下的雪肌。女人乳峰微露,曲線的弧度將人引入遐想連篇的隱秘地帶。
孟穆琤喉部吞咽,幫女人掖好被子,強迫自己轉移了目光,光著身子進入洗手間解決了生理需求,噴了兩下掩蓋信香的清新劑后,隨便在衣櫥里找了一件衣服穿好出門。
在送走第四位來訪的客人後,孟穆琤坐在沙發上手撐著頭有些惱。四個裡面有三個都是帶著自己坤澤孩子上門,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孟家嫡系子嗣單薄,自己如今到了嫁娶的年紀,合該早日開枝散葉。
見自己不為所動,又開始打聽起姑姑,更是碰到自己的逆鱗。來訪的又是些高層,不好當著人面發火,只好忍著氣面上維持著笑。
“小小姐也是到了年紀了,若是看上了哪家坤澤…”
紅姨在一旁還未說完,就被人蹙著眉打斷:“連紅姨都不能接受么?”
“這…”
“罷了,這是我與姑姑之間的事。”
孟穆琤擺了擺手起身朝樓上走,快中午了姑姑還沒有醒,昨夜著實有些狠了。
輕輕推開房門,拱起的被子昭示著女人還在安睡。孟穆琤坐在床沿,隔著被子俯身抱住還在睡夢中的人,
“姑姑,該起來吃中飯了…”
“嗯…”
“姑姑睡得好香。”
少女發出一聲輕笑,抵住了女人的額頭,撅嘴碰了碰唇后,伸出舌尖一舔,試圖去濕潤對方有些乾燥的唇瓣。
孟庭溪睜開朦朧的睡眼,入眼的便是孟穆琤凝望著自己的眼眸,晶瑩的瞳孔中,全心全意映出來的都是自己。
似是受到了蠱惑,從被子里伸出胳膊像兩條白藕,纏住了少女的後頸。
閉眼,感受對方的唇瓣在自己唇上輾轉,享受著纏綿間傳遞而來被人珍視的愛意。
女人的身上還殘留著一夜歡愛留下的信香,梔子花與茶香混合的氣味將自己全身都包裹了起來。醒來睜眼便看見自己身上茶香的主人,那樣深情愛意的凝望,足以讓人忘卻一切,忍不住去回應。
不去思考,也不想思考。此時擁著對方便感覺擁著整個世界。孟庭溪手上用力,將人拉地更近,檀口輕張,主動讓對方的舌尖進入自己的領地,相邀著共舞。
氧氣在親吻間被漸漸掠奪,唇分時二人止不住胸口起伏,眼波斂著水光。
孟庭溪沒有再提昨晚的事,也沒有明確倆人之間的關係,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又彷彿一切都發生了。不再拒絕乾元的示好與親昵,但卻又遲遲不肯鬆口。
挫敗感對於少年人來說是短暫的,更多的是少年得意。
姑侄雙方都似乎在享受著這種隱秘的曖昧。一個偷吻,衣領下無人知曉的吻痕,夜深只剩下二人時的喘息與呻吟。
對於孟穆琤來說,這何嘗不算是一種突破性進展。平安歸來的第七日,孟穆琤出任行政院常務委員。孟家繼承人正式踏足軍政雙領域,向外界釋放出培養接班人的信號。
蘇南的勝利給了上海當局喘息的時間,上至軍政高層幹部,下至孟公館一眾傭人衛兵,嶄露頭角的孟穆琤借著孟家的權勢對整個機構人員進行了血洗,比孟庭溪更狠,更雷霆的手段,打得眾人措手不及。
狼被拔了牙圈在了羊圈,再有野心也不足為懼。
兵權被逐步收回,三個月後,孟穆琤再次率領部隊奔赴前線,孟庭溪留守上海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