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必然少不了被盤問的一環。z市就這麼一點大,誰還不是誰的同學了,消息傳得飛快。
陳靖陽進來時全場人都看著他。這大年二十八的上班族還沒放假,於是改期成初五,今天是小團體約在了ktv裡面。
“就一個人?”有人吹了一聲口哨,“我還以為能看到咱白姐呢,得有快十年沒見過她了吧。”
“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個事也不跟大家說一聲。”
“我們初一就在打賭你什麼時候追到她了,這一等就是十五年啊十五年。”
“我有那麼明顯嗎?”陳靖陽不解,“哪來的十五年,今年不是什麼畢業十周年嗎?”
“那倒也沒有。就是咱們班成了好幾對,最開始所有人看好的你倆一直沒動靜,一動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啊。來來來,坐,仔細說說。”
陳靖陽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橙汁:“沒什麼好說的,就那樣吧。”
“玩神秘。”
“說,什麼時候開始的,到哪一步了?”
怎麼誰上來都是這兩句話?陳靖陽喝飲料裝死不回答。
“哎,你不會X大就是為她考的吧。”
陳靖陽被嗆到:“哪的話?我考上了才知道她也在的。”
“意思就是死灰復燃了唄。”
“那叫再續前緣!”班長給前面那人腦袋一巴掌。
“這不是重點,快說,怎麼追上的?”
陳靖陽酸酸地答:“沒追上啊。”這總比告訴他們從上床當小三開始的好。
這話沒人相信。“真的假的?”
“問問白姐就懂咯。”呂小萌說,她是寧映白初中時最好的女性朋友,“她沒接。”
陳靖陽喘了一口氣,寧映白的心情飄忽不定,說不准她一高興就滿嘴跑火車地來一句“對啊他沒追上我,我們只是炮友”。
“聊點別的吧。”陳靖陽轉移話題,他不想走哪那都是審問,這過年回家還有一場大的等著他。
“聊什麼別的啊,大家工作學習這麼忙就靠你提供一點娛樂了。我記得有人年年都說不談戀愛因為沒興趣,原來是感興趣的人不在身邊啊。”
“滾。”陳靖陽也覺得有點諷刺,他對戀愛不感興趣是因為看遍了身邊男女情感的紛擾,一個個的愛得死去活來,屁大點事就來個徹夜飲酒痛哭流涕的,這事就那麼有意思嗎?不如回家打遊戲。但他現在就陷在一場多人關係里不能自拔。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上酒,灌他!”
一群人圍著陳靖陽,他推脫不下被硬塞了幾口,然後人就沒了。
“我靠!我記得他去年酒量沒那麼差吧。”
“早說了他喝不了酒。”
“喝不了酒不是說最多喝幾杯啤的嗎?”
“這下好了,沒得聽了。”
“我草誰他媽端了一杯白的啊!”
呂小萌看著他們這群心狠手辣的人覺得場面太殘忍, 又給寧映白打了個電話。
“幹嘛?”寧映白很意外呂小萌打電話給她,她們以前很要好,後來呂小萌跟另一個女生走得更近,寧映白就退出了三人行的友情,她目前和寧映白保持著大約半年聯繫一次的頻率,沒由來地給她打了倆電話不是有什麼急事吧?
真是急事。“你老公被人放倒啦!”呂小萌語調高亢,內容直白,所有人都看著她。
“啊???說人話!”
“聚會啊,你不來他來了。”
寧映白退出通話界面看了一眼日曆,真就二十八,陳靖陽說什麼公曆日期不好說農曆,她壓根記不住農曆對應的日期。“地址發我。”
呂小萌興奮極了,掛了電話大聲宣布:“她說她要過來!”
“切——”班長拍了拍陳靖陽的臉,“白姐比你實誠,她都不反駁你是她老公。”
寧映白給陳靖陽打了兩個電話沒接,罵罵咧咧地出了門。
她掛斷撥號之後陳靖陽放在桌上的手機退回到了鎖屏界面,就是那張聖誕節的合影還沒換回去。
“我靠我靠我靠!這這這!”呂小萌拿起手機,“這側臉,絕對是白姐。”
“陳靖陽,哥們被你騙得好慘啊!”
等待下一場“好戲”的眾人不斷追問倒在凳子上的陳靖陽一些有的沒的話題,他沒有自主意識,就會在一些吱吱呀呀的聲音里叫了兩句“白姐”。
“天,你們說這小子是純愛派還是肉食系?”
“肉食對應的是草食,純愛對應的是NTR。”
“白姐肯定是肉食系這我知道的。”
話題逐漸往下三路走,呂小萌聽不下去:“你們高雅一些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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