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嵐撲倒在地,叩頭道:“恩公若能將這批兇殘除去,實在是蒼生萬家生佛,不過這批人人數既多,武功身手又甚高強,恩公四人,若是力不能敵,還是早些遁去,多約幫手才是上策,此地之事,恩公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玉虎微微─笑,道:“若無把握,本府也不會來,你們安心在這裡睡吧!” 接著,他又叫張、朱二人提來兩大桶水,水中又加了各半粒九轉上清丸及九轉赤龍丸,及數滴玉髓靈乳,方道:“適才本府發現,你們大多數被制住穴道,以降低反抗意識與能力。
而穴道被封久了,必受內傷,現在本府再贈送你們一些靈藥,每人領用半碗,練過內功的,可用坐息之法散發藥力,沒練過的則立即睡覺。
本府保證,明晨醒來,一定體健氣實,百病盡除!” 這番話聲音不高,可是房內八十七人個個聽得清清楚楚,而個個也是驚喜交集,紛紛跪地叩頭,感激得五體投地! 李玉虎退出門外,順手關上房門,只聽得門內司馬嵐開始指揮著眾人,依序飲葯,大家也都不哼不哈聽從安排,心下稍寬,便即走到仍僵立在廚房中央的半老徐娘面前,沈聲道:“本府李玉虎,替天行道,今晚特來處置你們這一批慘無人道的惡徒,若想活命,乖乖聽我吩咐。
” 說著,隨手抓起案上一把菜刀,雙手─合一揉,已將那刀揉成了一個鐵球。
他又舉手解開那婦人穴道,沈聲問道:“聽清楚了嗎?” 那婦人本身雖無高深武功,可是伺候寨主多年,見識總是有的,一見李玉虎玩的一手,根本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心中大駭,穴道一解,立即跪地叩頭,道:“大仙饒命,小婦人只是個下人奴才……” 李玉虎右手輕抬,已將那婦人由地上托起,道:“廢話少說,帶本府到前面去吧!” 那婦人覺得自己似被一片無形的氣流兜住,由地上托起,哪裡還敢多說半個字,即忙不迭地連連稱是,領頭往外頭走去! 李玉虎四人隨後,順著長廊緩步而行,不一會來到大樓後門,門外站著兩名抱刀大漢,一見五人,便道:“馬大娘,廚房裡人死光啦!怎麼……咦!這幾位是什麼人?小妞兒滿漂亮嘛!哈……” 李玉虎俊目閃光,出指連彈,已將二人定在當地,連啞穴也被封住了! 馬大娘看在眼裡,涼在心頭,暗中不斷念佛,默默上前打起樓門口厚重棉簾,讓李玉虎四人入內。
樓內陳設奢侈輝煌,面西樓門緊閉,正東本是樓梯,此時卻立了一個大屏風,屏上用金紙貼上一個大大的“壽”字,壽字前面設了供桌、香燭。
第三面一圈迴廊,各放著四五個大暖爐,爐中炭火熊熊,溫暖異常。
迴廊之下地勢低了一階,是個客廳,此刻正擺著五張圓桌,每桌坐滿十二人,正在開懷暢飲。
正中桌子特別圓大,上面擺著個特大號蒸盤,盤下還有一盆保溫爐火,盤中跪躺著一個全身赤裸女子,不過此時已然體無完膚,被吃得差不多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先以傳音吩咐三位嬌妻:“守住出口,捉活的!” 接著,晃身飛上廳中圓桌,舉足向蒸盤踢去。
那蒸盤大如車輪,徑有三尺,吃他─踢,“唿”的一聲,帶著一陣嘶風銳嘯,衝破迴廊雕花厚紙窗,向樓外飛去! 這五桌食客齊齊大驚失色,紛紛推杯而起,怒聲喝罵,一時噪音四起,誰的話也聽不清了! 李玉虎輕輕一叱,道:“住口!” 廳內十人,包括男女老少、丫頭、婆子在內,耳邊如同響起焦雷,直震得每個人頭腦一昏,耳鳴眼花,都不由呆了! 李玉虎站在桌上爐火旁邊,火苗赤焰升騰,離他尾衫下擺不足一寸,可奇怪的就是燒不著他的衣服。
他左手放在背後,右手一指正面身著錦袍的老者,不疾不徐、瀟瀟洒灑的問道:“你,就是寨主馬永年嗎?” 那老者頭頂員外帽,一張圓臉油光光,濃眉環眼,精光四射,煞氣騰騰,鷹鉤鼻、大闊嘴,一口黃板牙,滿腮鬍子連著頜下尺半長髯,黃白相間,才顯出他的年紀,他凝立定住,身軀甚是高大,下身挺著個圓凸凸的肚子,更顯得腰粗體壯,威勢嚇人! 此時,他仰頭望著俊逸靈慧的李玉虎,心中雖極震驚,但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物,見了他便仰臉“哈哈”一笑,拉開破鑼一般的嗓子,道:“老頭正是馬永年,小兄弟好俊的人品功夫,老夫佩服之至!來,來,今天正逢老夫賤辰,小兄弟遠來是客,無論目的為何,先請坐下來,讓老夫敬你三杯水酒,略盡地主之誼如何?” 李玉虎星目閃光,道:“寨主不必客氣,你今日惡貫滿盈,氣數已盡,本府此來,替天行道,乃是向人素討欠債。
” 馬永年面上陰晴不定,心中正在盤算如此應付,他旁邊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已然介面罵道:“大膽狂□'7b,也不打聽打聽,我馬家立寨已近百年,縱橫數千里,鐵蹄所至,人人喪膽。
你算什麼東西,乳臭未乾,也敢來這忠義堂大呼小叫?” 說著,望了馬永年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表示,便又接著說道:“看你小子的模樣,挺討人喜歡,下來和你二太爺比劃比劃,若能在二太爺手下走滿十招,二太爺就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 李玉虎微微─哂,並不理他,卻又向馬永年道:“這大廳之中,想必都是你的親信部屬吧!” 馬永年環眼四射,雖不知話中之意,眼見廳內五桌,五十六人,個個虎背熊腰,神情剽悍,功夫了得,也不由有些自傲,乃啞聲道:“不錯!大廳之中,人人姓馬,不是老夫的兄弟,就是老夫的子侄。
小兄弟功力高絕,老夫深信不疑,不過”好漢架不住人多“,小兄弟是個聰明人,何必與老夫為敵?”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李某替天行道,但知事有可為與不可為,卻絕不懼怕任何惡勢力。
同時,我還要告訴你,若論功力,你們這五十六位馬姓精英,只怕還敵不住李某的一根指頭!“ 馬永年仰頭狂笑,聲如夜梟,破鑼半晌方道:“好,好,好!小兄弟快人快語,老夫佩服,適才二弟已然叫陣,小兄弟為何不試試你的指頭!” 李玉虎聽他特彆強調“指頭”二字,微微一哂,抬手正要出指,馬永年連忙搖手道:“慢來,慢來!江湖打鬥有江湖的規矩,小兄弟先請下桌,讓他們把桌子拉開,你們好好比劃一番,無論誰勝誰負,也算是讓老夫開了眼界。
因為老夫活到七十,還沒在江湖中見識過有哪個大俠,是憑著一根指頭定江山的!” 李玉虎見他一再強調重複“一根指頭”,知他有意把這話扣住一個理字。
因為話是李玉虎說的,“馬家人敵不住一根指頭”,若是動起手來,李玉虎多動了一根指頭,即使贏了也不光采。
李玉虎雖沒在江湖混過,基本道理卻是懂得,他微微一笑,舉步─跨,看似從容不迫的向旁過邁了─步,人卻倏忽之間停在三丈外的迴廊之上,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