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心知理虧,傳音群駒“收隊”,正待開口,只見跑得最遠的馬王飛龍已先遇襲。
只見它長嘶一聲,前蹄雙舉,鐵蹄正踏在禪杖上,向下一壓,那番僧身不由己向前沖,飛龍長頸一伸,巨口一張,咬住番僧胸衣,緊接著長臉前挑,只聽得番僧顫哼一聲,已倒飛三丈,後背撞中巨松,不由得“呃”聲張口,噴出一大口血漿。
其他駿駒距離較遠,聞聽“傳音”,立即轉身馳回,分散開站成一列,而其他番僧都扑打個空,不由驚得發怔。
馬王飛龍把人頂飛,方始聽到玉虎的吩咐。
它搖搖頭,鼻中噴氣,回身跑到玉虎身前,連連點頭,雙眼中閃現出一副“知錯”的表情。
玉虎微微一笑,拍拍它道:“怪不得你!他不該先打你嘛!” 其他四番僧這時回過神,望見玉虎與一干“娘子軍”,不由想起主持大喇嘛受傷之事,不由大驚,連忙合什施禮,洪聲間道:“敢間閣下可是逍遙侯嗎?” 玉虎只看他等長相與僧衣,已知必與前些時受過教訓的“呼延”“呼圖”大喇嘛有關。
聞言點點頭道:“區區正是逍遙侯……” 同時心中一動,反問道:“令師想必是呼延、呼圖兩位大喇嘛了!” 那番僧合什低首,回說:“在下上師正是這兩位……” 玉虎玉面一沉,閃亮的黑眸微閉,天眼已開,掃視一匝,沉聲道:“爾等在此龍脈之上建此一廟,可向朝廷請示過嗎?利用地氣遍植羊霍、鎮陽、天麻等藥物,目的何在?廟中所奉何神?可是歡喜佛嗎?” 眾番僧大驚失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平陽公主忍不住好奇,嬌聲脆語,問說:“爺,什麼是歡喜佛啊?咱們進去瞧瞧可好?” 翠兒見多識廣,當年曾隨呂仙長游遁各地,這時不待玉虎開口,已代他回了:“妹子若是不怕羞,瞧瞧倒也無妨。
只是那兩個番僧,雖打著達賴七世活佛的旗號,暗地裡修的卻非是密教正宗。
……” 玉虎微微一笑,施個白眼,翠兒立即改口說:“好吧!法不傳六耳,咱們先上去瞧瞧吧!若果然不合正道,叫他們滾回西藏,由達賴活佛自己清理門戶好啦!” 玉虎邁步向山上走去,那幾個番僧想攔,熟料玉虎等看似舉步緩慢,但眨眨眼,身子還未栘動,一群人已失蹤影,回頭一望只瞄見最後的丫頭,閃一閃便亦無蹤。
幾名番僧可傻了眼,無奈只好架扶起半死不活,半靠在樹身喘息的大師兄往山上奔去。
此刻玉虎等早巳進入那大廟,只見紅漆大門上橫掛著一方巨區,上書“御賜龍山寺”五個大字,字上方中央還刻有玉璽,而最左邊則有年月日,乃是今年初,二月二十二。
平陽公主瞧見,妙目一轉,脆聲道:“這定是向父皇騙了來的……” 玉虎微搖頭,清聲低語道:“那時父皇沉病在身,神志不甚清明,果然做不得准……” 說話間眾人已越過寬廣水磨石的大庭院,到達正面金碧輝煌的大殿! 殿中央並無佛祖塑像,只有一張長供桌,上面陳列著各種奇怪法器,石地上有許多圓拜墊,四壁之上,除卻窗門之外,都已掛滿了各種用金銀絲精綉彩繪的圖像,類似春宮圖。
男男女女都做交合之狀。
只不過無論男女,皆生得十分古怪,有的五頭十臂坐蓮台,有的虎鞭如蛇,有的集體纏抱,有的形似惡鬼,萬分怪異與恐怖。
眾夫人與侍妾不由得嬌羞上面,垂眸瞠叱,翠兒卻脆聲開口,道:“我說吧!這是由印度偷偷傳人的‘怛特羅’派。
這派人早就把正統佛教全消滅啦!” 玉虎瞧見其中幾張圖,如修內功雙盤坐,由頂心、眉心、喉頭、膻中、肚臍、關元、下陰,分別又繪有不同圖案;雙掌則各有不同姿勢,有的上臂緊貼軀體兩側,小臂上舉,掌心向天;有的拇指、中指兩指尖相扣,置於雙膝;亦有雙掌向上疊合,放置丹田部位,而其上更有奇怪文字,橫寫如蛇。
另有正方形圖形,方中又有兩圈圓形,包圍重重疊疊無數三角形,每二二角之內,均有人物…… 玉虎心中一動,發動陰神與小虎聯繫,片刻間已由小虎處知其大要! 同時又以天眼掃視,發現殿後各有迴廊,四進殿舍,宿處數百間,不過十室九空,只有中央一院,正殿住著呼延與呼圖兩名大喇嘛,且正在與兩名婦人交疊盤坐,類似圖像中行使雙修模樣。
兩婦人不類中土人士,與另外散居兩廊宿處十三名婦女,似均屬藏族。
玉虎想:“這可能是一齊由西藏過來的同道吧!……” 這一段看來雖長,實則不過盞茶時光。
而山下的番僧,已然氣喘噓噓的趕了回來,一名進殿,兩名抬著受傷的一個,由殿旁奔向後進,另一名則在殿外,“當、當、……”連敲了五下警鐘! 玉虎心中微怒,揮手清聲道:“走,咱們去後面瞧瞧……” 他當先由大殿右方側門出去,順迴廊直入第三進,幾名夫人與丫頭都已接到吩咐,分散開去看周遭情境! 玉虎一人直入兩名喇嘛坐禪之室,而那四人也正好聽得“警鐘”,才不過分開身子,披上了衣褲! 呼延兩人一望李玉虎,心中自是亂打鼓,不過表面上卻裝著若無其事模樣,雙雙合什行禮,呼延堆下笑臉道:“原來是逍遙侯爺大駕光臨……” 李玉虎黑眸如電,掃視二人,正容清聲道:“爾等假借活佛之名,來我中華,實則暗修怛特羅教派邪術,修建如此大的寺廟,可是想在此發展邪教嗎?” 兩番僧一怔,凶睛連轉,呼圖大喇嘛乾咳一聲道:“侯爺休要誤會,這寺廟乃是當今萬歲爺所賜,以百萬兩黃金建成,寺門上還有親賜的皇匾哪!” 李玉虎揮手道:“聖上當時受騙,才有此賜,今日本府查明真相,若以八府巡察使身分,握有先斬後奏之權,當可立斬爾等於劍下……” 話未說完,兩番僧已然面目變色,同時人影晃處,室內已多出十幾名天仙般美人兒,其中翠兒首先脆聲如鈴,道:“這幾個禿驢實在該殺,後院圍牆邊不僅設有地牢,牆外更有十幾處新墳,依我推想判斷,地牢中雖未關人,卻留有一股血腥死氣,而新墳所葬者,也必定是被他們吸盡元陰致死的女人吧!” 李玉虎劍眉一揚,霍然動怒,叱道:“該死的傢伙,當真可惡之極……” 話音未落,人影一閃,番僧與婦人四個,只覺得眼一花,腹下丹田一陣巨痛,全身一軟,已然萎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停。
李玉虎定住身影,接下去說:“本府本上天好生之德,只是點破了爾等氣門,今後若再修此邪道,不僅血氣逆轉,也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至此語音一轉,轉對諸夫人道:“其他番人,均以此法處置,後日返家,立刻奏明聖上,派出一隊兵勇將這幹人渣送返西藏,此寺另交由少林一派接管,平兒以為這妥當嗎?” 平陽公主嫣然而笑,妙目一轉,鶯聲說:“那些牆上的穢畫兒怎麼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