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燈昏昏沉沉,顧北慕身形投出斜長的影子,將白瑜罩在屬於自己的陰影里。
白瑜被壓在牆壁上,身軀動彈不得,怔然地跟顧北慕呼吸交纏,只差一線就會吻上嘴唇。
微光下的顧北慕,扎著利落的馬尾,下頜被光割得有稜有角,英氣十足。白瑜視線朦朦朧朧,竟產生一種顧北慕是男人的錯覺。
如果顧北慕是男人,會是什麼模樣?
一道車前燈從巷子口晃了過來,刺白的光照得白瑜眯起了眼,突然一下,溫熱的柔軟貼上她的唇,很快分開。
輕飄飄的一吻,電流般猛地刺激一下神經,白瑜像醉蝦似的全身麻痹,大腦一瞬之間整片空白。
白瑜撐開眼皮,發現顧北慕已經放開自己,立在幾步遠,唇角含笑地凝望她。
白瑜恍惚地跟顧北慕對視,嘴唇的餘溫猶在,彷彿能聽到砰砰地心跳聲。
顧北慕沖她一笑:“愣著幹嘛?”
“你……”白瑜話在嘴邊,又吞了回去。突然懷疑那一吻,只是錯覺,或者是顧北慕給她下了“迷魂藥”。
“走吧,我送你回家。”顧北慕抬抬手,頗像個英國紳士,主動走在白瑜的左側,稍微前半步的距離。
白瑜想起母親說過,軍人跟女士並排同行時,會走在女士稍微前一點的距離,以便在突發情況保護對方。顧北慕是個女人,怎麼會有這種習慣。
由於車子距離較遠,顧北慕直接叫了倆計程車。司機是個將近五十歲的中年人,總是一邊聽廣播新聞一邊開車。
廣播在播報近期的國家時事,南北兩國邊界問題越來越尖銳,近幾年雖然沒發生過戰事,但一直處於冷戰的你爭我斗中。
司機嗤了一聲:“叄十年前的教訓,那群北油子吃得還不夠,看來必須打上一仗,白陸山元帥還寶刀未老呢。”
白瑜聽到父親的名字,心頭一動:“現在經濟不景氣,打仗對哪個國家都不是好事。”
顧北慕冷冷插了一句:“經濟不行,是因為稅率暴漲。國家想大力發展軍事,自然會加重苛捐雜稅。”
司機神神秘秘地說:“你們聽說過么,我們國在秘密搞核彈。核彈這玩意厲害著呢,當年美國一個原子彈,就能把日本長島給碾平了。要是快點研發出來就好了,把北國的人全部炸成灰。”
白瑜聽到這番言論,心裡不太舒服:“只是傳聞而言,不一定是真的。”
司機哈哈一笑:“不管是真是假,就足夠讓北國那些崽子們嚇死了。”
旁邊的顧北慕沒吭聲,氣氛莫名凝重起來。
白瑜轉頭看向側邊,顧北慕面朝窗外,看不見此刻的正臉,灰濛濛的玻璃窗卻能映出顧北慕狹長的眉眼,在燈光的銀亮照射下,掠過一道森冷的光。
到家后,顧北慕送白瑜下車。
白瑜從包里掏出一張票:“下個禮拜,我在歌劇院有場芭蕾舞,這段時間都忙著訓練,不知道你那天有時間過來嗎?”
顧北慕推拒白瑜手裡的票:“不需要。”
白瑜愣了愣,訕訕地抽回手:“是我打擾了。”
“我有票,今晚在黃牛那邊高價收購。”顧北慕揚揚眉,口袋夾出一張同樣的票,“你的舞蹈我哪會錯過。”
白瑜低下眉眼,彎起嘴角笑:“何必要花這筆錢。”
顧北慕湊近,輕輕挨著她的肩:“那你補償我一下。我不止想看你在舞台跳舞,還想看你訓練的樣子。”
“我訓練的時候不好看。”白瑜躲開似的,轉頭朝家門走,小跑了幾步,回身朝顧北慕一笑,“不嫌棄的話,你明天來我的練功房吧。”
顧北慕嗯了聲,含笑目送她離開。
“你倆怎麼跟一對男女一樣?”司機還沒離開,等顧北慕上車再接這趟生意,順便欣賞兩位風格迥異的大美人。
作為老司機的他,看著兩人相處,嗅出一絲甜膩的氣息,心裡覺得頗為滑稽又好玩。
顧北慕掏出煙,低頭點上,夜色的煙霧纏繞指尖,垂下眉眼鋒利如刃,骨子裡透著薄涼冷感。
司機看顧北慕抽煙,皺眉小聲嘀咕:“嗤,跟男人似的。”
司機見顧北慕不打算上車,準備驅車離開,眼余晃過一道黑影,一隻手伸進車窗,揪住司機的頭髮,推著他的臉朝堅硬的車窗一撞。
“啊……”司機倒在駕駛座上,鼻子撞得出血,瞬間昏迷。
“話太多了。”顧北慕揪滅煙頭,洒脫地離開現場。
今晚,他還有其他要事要做,沒必要弄傷一個平民,只是對方的言行,一下子點燃了深埋心裡的炸藥。
必須在短時間內,不顧一切代價,徹底調查南國軍事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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