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稍稍懂一點護理,但取子彈這種小手術,難度實在太大。
“我來。”顧北慕接過白瑜手裡的尖刀,酒精倒在刀面消毒。
白瑜不經意流露出擔心:“你自己可以嗎?”
顧北慕垂眸望定白瑜,蒼白的嘴唇抿出一絲笑:“有你陪我,會好很多。”
白瑜聽到他溫柔的嗓音,心底某處,像被一片羽絨柔軟的擦過,絲絲的癢。
想起這傢伙所作所為,那一點旖旎瞬間被拍散,怒火在肚子里騰起。
這是他的假象吧!
為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她,把她玩弄於股掌,騙身騙心,害她掉進一個甜膩泛酸的陷阱。
她應該繼續恨他的。
顧北慕握住明晃晃的刀,對準子彈擊穿的傷口,柔聲說:“別看。”
白瑜別過頭,心說不看就不看,卻忍不住眼余偷瞄他的傷口。
尖刀割開一條縫,方便鑷子探進體內取齣子彈,再用針線縫補傷處。
沒有麻醉藥,過程猶如受刑。
顧北慕面無表情地縫好傷口,額頭沁出汗水,薄唇不受控制的微抖。
很痛對么,真是活該。
她默默腹誹著,看著浴缸底部滴落的猩紅血水,肺部像被大手緊緊揪住,呼吸困難。
他動作乾脆利索,半個小時后,腹部和手臂,多了蜈蚣般的針線條痕。
兩條醜陋的傷痕,刻進了白瑜的心裡。這輩子都忘不了今天,陪他一起痛一起煎熬。
他擰開水龍頭,衝掉浴缸底部的血水,酣暢淋漓。
“還得吃幾片消炎藥,要不很容易感染。”白瑜剛要起身,腰身被結實有力的手臂撈住,拽進男性赤裸的胸膛。
白瑜頭嗡得一聲:“你幹嘛!”
“真的很疼。”他賴皮極了,下巴抵在肩頭,緊緊用力摟著她,呼吸粗重。
“你疼關我什麼事。”白瑜雙手無措地收起,小心翼翼,不想碰到他的傷。
“那我可不可以,求你關心一下我。”顧北慕彎起眉笑,像一隻討好主人的小狐狸。
白瑜手抵著他的胸膛,掌心火熱:“你要我怎麼關心你?”
“我要的不多。”顧北慕唇若有若無的擦過她臉,“我只想要你親我一下。”
白瑜呼吸一滯,臉頰甜膩的觸感,使得心跳怦然加快。
“要我親你,做夢!”她白玉的面容,浮起一抹紅暈,“放開我!”
顧北慕果真鬆開了手,眉宇微微鎖起,黑鴉般的睫毛半闔下來,盯著縫好的傷處溢出一點血絲。
“不要亂動了,傷口會裂開的。”白瑜再也說不出重話,擦掉顧北慕身上的血水,扶著他進卧室下,給他餵了幾片消炎藥。
白瑜起身準備離開,手腕突地被他拽住了。
“不要走。”他渾身虛弱無力,卻牢牢地攥住她的手,慘白的俊臉顯出迷惘。更哆內容請上:xyushuwu8.
白瑜停下腳步,心坎柔軟起來:“我不走。”
顧北慕輕輕嗯一聲,目光仍然鎖定她,漆黑眼瞳猶如吞噬萬物的黑洞,吸得她的靈魂寸步難行。
他對她的依賴前所未有,受傷后愈發孱弱的內心,如同雛鳥般本能地想要她陪伴。
那張四四方方的海藍色大床,他把自己高大身軀擠到一邊,給白瑜騰出大半空位,面露期許地看向她。
白瑜猶豫一會,暗想這傢伙受了傷,沒辦法為所欲為,在他身側躺了下來,還不忘提醒一聲:“你都傷成這樣,不準亂動哦。”
“嗯。”他側身貼近身邊的她,目光濃稠地黏在她的臉上。
白瑜被視線灼得面頰發燙,看向他左邊腰部的傷:“那裡還疼嗎?”
顧北慕白皙的牙咬著薄唇,顫著聲:“還有些疼……”
白瑜聽得心疼,起身關掉檯燈,要他安靜地躺著休息。
兩人沉靜在黑暗中,僅能感知對方的呼吸,曖昧的濃鬱氣味卻在鼻息間流轉,每個細胞都在渴望著彼此,情慾暗動。
“我捨不得你……”他頎長身軀覆了下來,親吻她微涼的嘴唇,淺嘗輒止,暫時壓制對她的貪婪慾望。
顧北慕品味嘴唇的美好,喘息著:“剛開始接近你是為了任務,還有排解獨自在外的寂寞,後來任務接近尾聲,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捨不得拋下你玩消失……”
白瑜心被拎起:“為什麼那麼說?”
“過幾日,我要回國了。”他喉嚨干啞,“你願意跟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