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黎王妃求見,眼下人已在大堂等候。”
屋外,文琴輕扣幾下門稟報,在其一旁的墨月阻止不及,癟嘴小聲埋怨她為何要替那忘恩負義之人傳話,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才是對這種人的上上做法。
“慕姐姐……”
情潮過後,溪嵐就見顏傾辭利落下榻,穿衣合裙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端得是翻臉不認人。
心裡沒來由一酸,溪嵐上前扯住她腰間系帶,對方朝她投來疑惑的眼神,溪嵐面無表情地將人拽近自己,復壓其上,未乾的手指再度探入芳澤,不合時宜的佔有慾在溪嵐胸中瘋長。
“你若一早如此,何苦我費心脅迫。” 內里的衝撞稍顯霸道,顏傾辭擰眉去推她,偏偏方才還正眼都不瞧自己,眼下卻壓在自己身上不動如山。顏傾辭伸直了手臂抵她雙肩,目光驀地撞進那雙堅韌眸子里。“起開,我要見客。”
“你還未告訴我,你的法子是甚。”
“就急這片刻?”
“刻不容緩。”
顏傾辭輕喘幾句,右手捶了捶她臂膀,道:“你先出來。”
溪嵐抽了手,隨著她的離去,顏傾辭嘴中溢出一聲嬌呼。
她邊穿衣邊道:“光靠六泉山幾萬人就想抵禦百萬黑甲鐵騎簡直痴人說夢,如此實力懸殊下若想擊潰對方,一則是得有驍勇善戰的猛將,二則,便是從內部瓦解對方,待他們自相殘殺之後,你方可乘虛而入。”
“如何瓦解?”
溪嵐問到點子上,顏傾辭驀地發笑,回頭拋予她一個戲謔的眼神,悠哉道:“這便要你自己想了,飯菜已出鍋,難道還要我親自端上來喂進你嘴裡不成?”
侯府千金對鏡照了照,穿著已瞧不出大問題,只是髮髻卻因方才的雲雨而散亂開來,一望便知做了甚,眼下喚人重梳已然來不及,她乾脆拆下頭上裝飾,披散墨發素凈著一張臉出去見客。
“你隨我一同去。” 她叫上溪嵐跟在自己身後。
離得近了,遠遠就聽到大堂中傳來顧裴元的朗朗笑聲:“黎王妃客氣甚?你我本是一家,我待你好原是應當,旁人始終是外道,我們這些血脈宗親理應多親近走動才是。”
柔雅的女聲響起,幾日未聞,已略顯滄桑:“母親說舅舅送的禮實在太重,她不肯收,想著退回一半給侯府。”
“得知你要歸寧,前兒個舅舅便派人給你母親送去了迎門禮,儘是些金銀俗物,舅舅多少都給得,倒是那尊半身大的羊脂白玉雕成的送子觀音極其罕見,據說也最靈驗,擺在府上,定能保佑你給黎王添丁散葉。”
前番話尚無恙,聽到後面,慕塵珏臉上的笑生生一僵,懷著旁的心思別過頭,陡見廳門外站著那自己日夜想念之人。
“鳶兒!” 慕塵珏欣然從太師椅上起身,顧著身後有黎王府的丫鬟在看,她硬是止住想走過去握她手的奢望,干站在原處,雙眸望眼欲穿地盯過去。
“怎麼才來?” 顧裴元上下來打量了眼自己女兒,露出幾分不悅,“披頭散髮的成何體統?還不來見過黎王妃!”
顏傾辭冷笑一聲上前,人在心不在地朝慕塵珏拂了一禮。
“你我自小一起長大,不必多禮。” 慕塵珏扶著人起身,握了半晌不願鬆手。
顏傾辭與她直視,面上一閃而過譏諷神情,強硬抽回手后,合在袖中不讓她瞧。“聽說你爹在牢里被放出來了?”
顧裴元擰眉:“不知禮數!誰准你這麼同黎王妃說話的?”
顏傾辭看他一眼,淡淡道:“她自己說得,讓我不必多禮。”
顧裴元還想再罵,慕塵珏輕笑一聲,讓他不要動怒,她道今日是親人會面,太循規蹈矩反而顯得生疏。顧裴元只能順著她的意,得知慕塵珏要與顏傾辭單獨談心后,他也識趣地將地方讓給她們,自個兒繞去書房,叫來了英蘭,將突如其來的邪火發泄在旁個身上。
顧裴元撩起衣服下擺,將人按在地上猛頂:“傾辭身邊何時多了個那樣水靈的丫頭?我竟不知……”
英蘭邊淫叫邊笑他:“侯爺是看上她了?難怪,別說是侯爺了,就連我見了她那小模樣,都想抱她一同睏覺呢~”
“你認得她?”
“自然,她可是府里買進的第一個待年媳,侯爺竟未見過?”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竟是她嗎?我記得當時她還是個面黃肌瘦的麻雀兒,未想到,一晃多年,竟出落成仙子似的人物。”
英蘭被撞得吟哦幾句,手撫在他胸膛上撩撥:“侯爺可是動心了?”
“你說呢?”
“侯爺若想,奴婢可以為你牽線搭橋。”
“真得?” 顧裴元肏得越髮帶勁,“你真是我的好命根兒。”
再說堂中,一時無言的慕塵珏也注意到了顏傾辭身後跟著的溪嵐,“你不是下人院里的待年媳么?怎跟在鳶兒身邊?” 她問。
溪嵐:“叄小姐選我做了她的貼身侍女。”
話及此,慕塵珏已經不用再去印證其他猜測,自己與鳶兒皆好女色,這待年媳又曾與鳶兒一起作戲氣自己,如今卻被破格錄進了鳶兒的閣樓,長此以往,難免不會假戲真做。
可如今,自己又有何資格對她拈酸吃醋呢?慕塵珏心中悲嘆,留幾個丫鬟在堂中等候,她攜顏傾辭踱步至花園,後者仍舊讓那待年媳跟在左右。
“幾日不見,竟像恍如隔世。” 慕塵珏仰頭去瞧開了滿枝的紅梅,掐下一朵,想如從前那般戴與顏傾辭鬢間,不料她方近身,那人果斷往後退去,故意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