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熟 - 二十、影子

應白還在急促地喘息著,卻也有些踉蹌地靠自己站穩了,?手肘支撐在牆上,她的手腕都在微微顫抖,卻還是伸出另一隻手,將他推開得更遠些。
她稍微一動,上身被撕裂的衣料就又鬆開來了,雪團兒一樣的乳就這麼裸露在空氣中,還被咬出了不少齒痕,錯落著攀上頂峰,奶尖被吮得發燙,紅潤潤的,還閃著水光。
應白勉強用手臂遮掩著,裂縫處被撕出細密的茸線,輕飄飄地覆在淺淺浮了一層艷色皮膚上,隨著她的喘息,胸乳不斷起伏著,那層茸線也就不斷挨著皮膚拂來拂去。
“有意思嗎?”她的聲音冷了下來,卻還帶著點鼻音,如同沸水潑了冰,滿是寥寥霧氣。
“當然。”他笑得將唇角勾成一個銳利的弧度,“隨意地玩弄一個人,是最讓人上癮的事情。”
他的良心早被掐掉了,柔軟也在漫長的孤獨中被磨掉。
以前的應蒼林,外表冷清,內里卻像一股咕咚咕咚冒著的熱泉,現在的他,最善四兩撥千斤、滴水不漏,卻探不到心底,扔一顆石子進去,連迴音都不會有。
應白抬頭,用一種夢一般恍惚的語氣問道:“你恨我嗎?”
應蒼林沒有回答,他站在角落的黑暗裡,過了一會兒,扣上剛才單膝俯身給她口交時鬆開的那粒貝母扣,重新變成了那個口舌鋒利的應律,才回答道:“恨的反面,是愛,或至少是某種濃烈的情感,是在意和印記,你覺得,你配嗎?”
他輕輕鬆鬆拋出殺器,應蒼林不是不懂怎麼傷害她,只是以前,哪怕剛開始還看不慣她的以前,他也不捨得罷了。
應白卻看上去出乎意料地鬆了口氣,身體放鬆下來,倚靠在牆上,笑了起來。
“這樣就好,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身體上的瓜葛算不了什麼,乾乾淨淨的,什麼都別剩下。”
她如此平淡,卻反而更叫人咬緊了后槽牙。世界上,還有比什麼都沒有,更讓人心灰意懶的事嗎?
應蒼林的下頜角微微動了一下,卻到底沒說什麼,轉身抬腳就走。
獨留下她一人,站在陰影里,自嘲地笑了下。
走廊里的穿堂風跟刀子一樣,颳得人格外冷,她環抱著手臂盡量遮擋著衣服破了的地方。
這樣下去不行,她不可能這樣走出去,但一直留在這裡,如果經過什麼人,也是一樣糟糕,她的手機還在遠處的會議室里,雖然走回去一樣有被人撞見風險,但這已經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應白深呼吸了一口氣,數九寒冬的冰窟窿,她二話沒說跳過,十幾米的地,看都不看就一遍遍往下摔,她獨自扛了這麼多年了,不會這點氣運都不給她。
她往左右看了下,沒人,便迅速往回走,走廊里又響起了高跟鞋聲,尖銳又急促,劃破了寂靜。
然後這腳步聲里又遠遠混上其他的聲響,沉重得多
應白的心裡一下揪緊了,劇組結束已經有一會兒,現在裡面一片死寂,連燈都滅了,越是人潮擁擠的地方,退潮之後的空寂就越混著幾分瘮人。
她不知道身後是什麼人,可能是劇組的同事,可能是來鎖門的保安,也可能是清潔工,可無論是誰,當一個女明星衣不蔽體地在寂靜無人的地方碰上一個陌生的異性,對她而言都是難堪而致命的。
她咬緊了唇,沒有把時間浪費在害怕上,只是儘可能快地往前走,越來越近了,雖不快,卻也甩不掉,每一秒,都踩在她如同氣球一樣快要炸開的心臟上。
應白飛快轉向最近的一扇門,無論是什麼,躲開就好。可搭上門把的一瞬間,只有徒勞的空轉聲。
和身後如影隨形的腳步聲。
鎖住了。
她有些絕望地想著。
然後她眼前突然黑了,什麼東西就這麼甩落到她頭上,罩住了她。
應白呆了整整五秒,才終於將頭上的東西拿了下來。
是西裝。
“都穿成這樣了,你瞎跑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回去看見你不在......”應蒼林語氣有掩不住的急躁,卻又突然哽住,不肯繼續說下去了。
應白還是那副模樣,抱著西裝發獃,然後突然崩潰一般發泄道,“裝神弄鬼,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多害怕!”
雖然還是沒哭,聲線卻都帶了絲啞,說完就不管不顧地把頭埋進西裝里,不出來了。
應蒼林難得的啞口無言,皺了眉頭,趁她看不見,頗有些懊惱地撓了下頭。
然後抬頭深呼吸了下,有些小心地、慢慢靠近應白,將她摟進懷裡,穩穩抱著。
“是我欠你的,彆氣了,是我不好。”他的聲音和夜裡握了把白日晒過的沙子一樣,壓得極低,卻透了點藏著的暖意。
讓過她那麼多回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多會氣人,再讓一次,又能要了他的命嗎?應蒼林在心中自嘲地想著。
他們就這麼站在無人的走廊里,站了許久。
一個不肯抬頭,一個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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