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讓我看到一線希望的是一張偶然讀到的報紙——它的科技版提到了加密技術。
那是我之前一直沒想過的方向:那些文字可能是一份密文,用另一種文字經過某種加密轉換而變成了無法辨識的古怪東西。
我想起我的高中同學里有個叫哈維爾的讀的是電信專業,我決定找他幫忙,然而他的學校離我很遠,直到聖誕假期時我才和他碰上頭。
他倒是很樂意幫忙,但他說這項工作需要時間,因為無法判斷加密前的文字到底是基於哪種語言,必須用一系列的複雜演算法來分析,還要結合語言學的實際規律,他也只能試試看而已,而且要過幾個月才能告訴我結果。
雖然不如我盼望的那樣順利,但是能有一線希望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我把整本書影印了一份交給他,拜託他一定要幫忙。
之後幾個月我都沒有他的消息,當我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希望的時候,五月底,他突然打電話來了,告訴我他找到了一種可能的解密方式,能把那些文字轉換成符合語言規則的樣式,雖然他也沒有土足的把握,不過目前這個解密法解出來的結果是最合理的了。
但是要把全部文本都譯出來也是個體力活,他已經幫我譯好了一部分,但由於期末比較忙,如果我比較急的話,他做了一張對照表,剩餘的部分我應該可以按照表上的說明來自己完成了。
一周后,包裹寄到了。
我迫不及待地取出那些文稿,有幾土頁是他用打字機打的,排版和原稿的一樣,只是插圖的地方留成了空白,當然還有那張對照表,上面密密麻麻的列著哪幾個字母的組合應該對應哪幾個字母的組合。
噢,看來那的確是一件繁瑣的工作,他能幫我做這麼多我已經足夠感激了。
我先去翻看那些已經譯好的部分,的確,它們現在看上去已經像是語言了,能明顯地分辨出音節,並且大致讀出來,不過具體是什麼意思恐怕還得去請教語言學者。
我一頁頁地和原稿對照著,發現其中正好有畫著淫虐伊琳娜的那些水母狀怪魚的那頁,我試著去讀上面的文字,和英語的習慣不大一樣,顯得有些繞舌,其實讀了也沒什麼意義,那明顯不是我會的語言,我只是想試試看而已。
但讀到那頁的倒數第二行時,平靜被打破了。
那讀音是:“EmAnharliesMeen,LiotXenLiofLathon” 當我讀第一遍時,我的發音還不完全一致,因為我是在用英文的發音習慣來讀那些音節的,但我立刻意識到,這就是那句話,那些魔魚和蠑螈所吟唱的咒文,那種讓人幾乎瘋狂的聲音!我呆在那裡,渾身止不住發抖,我現在可以相信兩件事:第一、哈維爾的破譯法是正確的,他解出的音節和我所曾聽過的幾乎完全一致;第二點則是一個可怕的事實——那些生物是真實存在著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它們到底在哪裡?那片黃色的海洋在哪裡?我們又是如何進入到那裡的? 我輕輕地重複著那段咒文,但那讓我覺得不舒服,我的身體似乎在發生什麼變化,而當我的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時,我沒敢再讀了,我把那些書頁整理好,用文件夾夾起來,塞在了衣箱的最底下,和那本原稿一起。
當天晚上,我的月經來了——但這離我上次月經還只有10天!這絕不可能是正常的現象,我明白那一定是那段咒文的問題,當那些魔物圍著它們的玩物齊聲吟唱時,伊琳娜,安娜,她們的身體都會發生改變,這段咒文一定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用來啟動那些詭異的生化過程……但是它們都是在完成那些特殊物質的注入之後,才開始吟唱咒文的,按理說咒文應該需要足夠的前提條件才能發揮作用,那為什麼我也……噢天啊,天啊,我一定已經進去過了!我的身體已經進入過那片海,它們在我身上做了些什麼,並且留下了沒能完全消除的影響,能夠繼續響應那咒文的驅動!但我不記得了,和妮卡,安娜,伊琳娜一樣,她們什麼都不記得了! 接下來幾天我都在按著哈維爾的對照表來翻譯那些文字,我拿著譯文又去找了語言學的教授,但他依然不能確定那是什麼語言,他覺得那可能是一種注音文,就像韓文和日文那樣,而不是英文這樣的實義詞。
仍然無法知曉書中的內容,讓我頗為失望,但能破解出它的讀音,也已經算是極大的進展了。
很快,暑假又來臨了。
妮卡很急切地想要再去造訪伊琳娜阿姨家,她說有許多問題得去那裡考究清楚,這當然正合我意。
於是我們和伊琳娜聯繫了之後,再次啟程了。
我帶上了我譯好的書稿,但沒讓妮卡知道,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女人的直覺,我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似乎要隱瞞些什麼。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傑夫特在車站對我說。
他還是老樣子,伊琳娜也差不多,只有安娜長高了一點點,看上去也更加成熟了,伊琳娜熱情地擁抱了我們,說她想念我們已經很久了。
但這次妮卡提出要和我分開睡,她說她喜歡晚上工作,怕打擾到我的休息,最後她選了一樓的一間客房,而我依然住在去年二樓的那間房間里。
妮卡去書房拿了新的書,就去她自己的房間鑽研了。
我、安娜、伊琳娜和傑夫特四個人一起去了果園,那些樹更茂盛了,安娜說去年的收成很好,可惜我沒能嘗到。
傑夫特還特意領我去看了園裡的井,那口井在老沃切爾買下那塊地之前就在那裡了,整個果園的灌溉都是靠它的。
我看了看,井口挺大的,有五六尺寬,井口的石頭看上去的確很古老了,稜角都已經被磨光了,井水清澈,似乎深不見底,在夏日裡看上去讓人覺得清涼舒暢。
夜裡,我一個人裹著毯子入睡了。
…………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diyibanzhu@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當前& #32593;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diyibanzhu@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如我所預料的和所期待的那樣,它們回來了。
那渾濁的黃色再次包圍了我,那顏色讓我覺得溫暖,那簡直像是在北風呼嘯的冬夜回到自家的壁爐邊一樣,又像是老朋友在他鄉的久別重逢,我感覺到我心底的火焰正在燃起,我期待著今夜的一切。
但我必須先審視下今夜的舞者們。
它們看上去和鰩魚差不多,有著扁平的如翅膀般的身軀和細長的尾部,但不同的是,它們兩側的翅膀下,有兩條如同絲帶般的扁平觸手,一直延向身後,幾乎和尾部一樣長,觸手的一面是光滑的,另一面則有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突起,觸手的前端有著細小的分支,看上去讓人想起平鋪著的手套。
而在尾尖上,則有著魟魚那樣的細長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