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沒同梁度離說,起初是負氣,到梁度離染指於我,她反倒不說了,咬牙忍,到那時才肯說。
」照聞言微愕。
「這……又是為什麼?」要阻止丈夫溺於女俘虜的誘人胴體不可自拔,該早怪物」身份、避免梁度離一錯再錯,才合情理。
梁午茉的醋勁極大,對妒痛恨深入骨髓,還要邊受丈夫冷遇,一邊眼睜睜看他姦淫胤野取樂…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因為你既不是女人,又不懂仇恨,才覺莫名。
在我看來,委實不能更清楚換了我也會這麼做。
但我不想這麼快告訴你。
」野忍不住笑了起來,虛握著粉潤的掌心,以手背掩口。
任宜紫也有這個不慣動作,特別是得意的時候,母女倆的形象驀地疊合在一起,耿照才驚來這麼像。
「老實說,從你醒來到現在,表現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堪稱無懈可擊,是見了,會忍不住打心底寬慰的那種。
這真是很氣人啊!明明是個孩子,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偏又教訓不了你,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非常享受你情,再一下就好。
」照哭笑不得。
「……能娛樂到夫人,在下深感榮幸。
還望夫人賜教。
」野左看右看,嘖嘖了好半天,似是心滿意足,才怡然續道:「因為說了,磨我啦。
無論梁度離要把我交出去,或換間上房軟禁起來,她都無法再;說不定,梁度離會為了管不住自家胯下孽物所鑄成的大錯,答應我提……無論那是什麼,梁午茉都無法忍受。
「為此之故,她須使梁度離一錯再錯,終至無法挽回,待揭發『怪物』的身無路可走,非得依她的唆使搏一搏,多掙點避禍保身的籌碼不可。
」較於梁度離的渾噩顢頇、耽於美色,梁午茉背著丈夫折磨胤野時,嘴巴腦著,雖無明確標的,卻也零星拷掠出不少機密,包括胤丹書疑心刀屍是炮製、並無妖鐵寄魂等;等到「『怪物』即是被炮製成刀屍的胤丹書」被打通,所有的線索便自行貫串,登時顯出整樁阻謀的脈絡來。
梁度離性子乖僻,人卻不傻,將胤野滅口似是眼下唯一的路,但那些個享受道異士怎麼辦?只消其中一人露出口風,教「那人」知曉,連偌大的狐阻謀之下被徹底碾平,從此自江湖上除名,驚鴻堡勢單力弱,豈有餘幸? 梁午茉唆使丈夫的說帖,或許是利用胤野的身體,使心智喪失的刀屍胤丹書——「那人」並不想失去胤丹書,這是顯見的,否則毋須覓地囚禁,直是——以此向那人邀功;也可能是想從中截獲妖刀武學,藉以增加對抗本……在梁氏夫妻雙雙亡故的現而今,已難知其真貌,說不定兼而有之,了更大的野心圖謀。
記住地阯發布頁 ④∨④∨④∨.с☉Μ 因為沒有比受「怪物」蹂躪更恐怖的刑罰,梁度離也滿不願去面對自己一時的大錯,胤野自此擺脫供堡中諸人淫樂折磨的命運,往覆於「供『怪物』」和「撿回半條命休養恢復」的單調兩極間,直到她的肚子漸漸隆起。
轅厲山醫毒雙修,梁午茉毋須假手他人,親自替胤野把脈安胎;不能把狐狸牢里,盡情享受那賤貨的哭叫哀嚎,堡主夫人身子里的毒蛇又翻攪起來,忌再度佔領了梁午茉的心。
她抓准丈夫對胤野再無興緻,甚至開始逃避面對這個棘手問題的心思,假安先不冷不熱地換了幾處囚地,幾乎繞得驚鴻堡一周,見丈夫無過問之意,皇之將胤野帶到她煉藥的石室,在盡量不影響胎兒的情況下,重啟對賤的苦刑制裁。
「嚴格說來,我是用身體學會《舐紅譜》的。
」野微笑著,露出懷緬之色。
捂上耳朵只用眼睛看,耿照還以為她是在回憶的,這比可怕的內容更令人不寒而慄。
「那時我又臟又臭,渾身生滿了虱子跳蚤,有幾處好不了的傷口化了膿,長么的;有隻眼睛看不見,身上的潰腫毒瘡、各種疤痕就不消說了。
梁午面都開了我的眼界。
她經常說,要讓我們夫妻倆看起來登對些,這點她了全力。
「在我入驚鴻堡的第土五個月里,終於把腹中累贅排出,本以為會是個紫醬西,看來也和普通胎兒沒兩樣。
我是在梁午茉折磨我時破的水,生產之插在肉里,過程中沒少吃了苦頭。
「梁午茉還沒膽子讓我和腹中之物就這麼死了,拚命當了回穩婆,好不容易血肉塊弄將出來,她伸手去摸剪子欲剪臍帶,誰知卻撲了個空。
我就這的眼裡從疑惑、錯愕到極恐瞠大,才將剪子搠進了鎖骨間的凹陷。
」野的描述極有畫面,少年彷彿隨之回到了那間昏暗阻森的石砌刑室里,看如乞婆的胤野張開雙腿,腿間雙手染血的梁午茉兀自捧著臍帶未斷的胎也想不透手筋已挑的狐狸精是何時拿走利剪的,然而骨碌冒血的喉底已。
「直到我殺了她兩名侍女,還有一名聞聲而至、大著膽子推門闖入的僕婦,來剪臍帶。
那是最驚險的部分,這死累贅幾乎讓其中一名婢子逃將出去,我也沒法在這兒同典衛大人說話啦。
」……蛻生天覆功。
」耿照並不意外,只覺頸背森森,渾身汗毛似都豎起。
「正是蛻生天覆功。
」胤野也不意外,沒問他是如何得知,只點了點頭。
「他從前教過我口訣心法。
其實是我纏著要學的,聽完了就扔一邊;學不學得會,重點。
「獸牢里生死交關,口訣心法斷不會鬼使神差地自生作用,當時我也不知道,能有這等奇效,所以頭一回從鬼門關前踅一圈回來時,你可以想像我的愕,還有恐懼。
」而,以胤野的聰明才智,謎底其實一點也不難猜。
胤丹書失蹤時,佩刀珂雪也隨之消失無蹤。
幕後的阻謀家將「怪物」交給梁也將此刀一併留在驚鴻堡——當然是偽裝過後的模樣。
「珂雪被嵌在一具銅匣里,匣上僅露出水精刃面,看起來就是一隻漂亮精巧精匣。
若梁午茉聰明些,留意到珂雪療傷的效果在我身上特別顯著,可老把我往獸牢里扔。
」丹書是珂雪之主,攜帶此刀的時間,幾乎涵蓋了他闖蕩江湖、建功立業的,珂雪刀身的異質或在潛移默化中,慢慢改變其體質。
身為他的枕邊人,夫同床共枕,夜夜恩愛,承受了男兒全部的至陽精華,世上除了胤丹書,擁有珂雪強大蘇生異質的第二人。
在被怪物強暴到幾乎死去的剎那間,人體本能的求生機制,喚醒了胤野體內質,也好在梁午茉及時將她拉出,拖到「水精銅匣」上延生,至此蘇生遇上蘇生之藉,命大的胤野才未絕於獸牢。
殘酷的命運似乎開始轉變態度,為遭遇絕慘的女郎撥開濃翳,顯露一絲微光。
撿回半條命的胤野,心知梁午茉決計不會善罷王休,無論是站在折磨自己,保命資本的角度,都沒有停手的可能。
為從即將到來的二度蹂躪中存活,迫自己回憶蛻生天覆功的心訣。
「人的潛能是非常強大的,只要不死,痛苦折磨反而有可能推著你克服困難,仰望不及的高處。
」胤野悠然道:總之,我練成了蛻生天覆功。
他雖化成了怪物,再無半點人智,但身體卻難以想像的強大。
我親眼看見他們用鎖在地上的床弩發射杯口粗細、四尖鐵錐,將他的四肢釘在牆上,才能拖我出獸牢……這種程度的傷勢,天就能好,毋須敷藥接骨、縫合皮肉,只消舍他幾頭豬牛之類即可。
梁歡看他活剝吞吃的模樣,所以我也瞧過幾回。
」照不忍去想像獸牢里的景象。
所謂「煉獄」,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