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旁人,咄咄逼人,“二者之間有什麼必要的聯繫,要我給你現在磕一個?還是你想怎樣?十倍奉還你當年的慷慨?”
紀還:“……”
這展開看著就像“暗戀表白”的戲碼。游曉蘭罪不至此,平白無故挨他尖銳地刺。
“不是!”小太陽元氣滿滿,“我想對你說、我喜歡你很久了!高考結束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做你的女朋友?”
紀謙嫌惡的目光直視著她。
少年的眼眸,如看到獵物的蛇,陰冷而詭異,“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喜歡我?”
“……”
沉默籠罩。
林星湛默默攥住了紀還的手,在女生的目光看向他們時。
“我不明白、你都沒接觸過我、怎麼就……”
“噁心啊。”紀謙偏頭,“你不覺得這是一種低成本的道德綁架?‘我喜歡你’,就一定要求對方喜歡她?”
“我沒有……我只想你給我個……”
“啪——”
明顯的巴掌印,出現在她的臉上,“夠明顯了嗎?”
紅疹一顆顆冒起,紀謙的皮膚,燒得熾熱。
“我不喜歡女人,也不會為了你吃藥,你的‘喜歡’,你臆想的觸碰,都會讓我覺得噁心。”
更多的反胃感讓紀還不適。憑什麼他什麼都不做、就能踐踏別人的心。
又憑什麼……
她有些眩暈,手快地拉住游曉蘭,在第二掌落下之前,攥緊了紀謙的手腕。
他綻開一抹笑,“姐姐、果然……同理心,會讓你碰我。”
紅疹又生了幾顆,多而稠密,是沒有結果的死局。
一拳打了過去。
誰的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
——不適應社會,不用強迫自己適應。在我這裡,你永遠有任性的權利。
*
附近的醫院不是很遠,佔個“家長”名頭的郁項,認命地陪同。
紀還不得不跟著——差不多高峰,哪哪都堵車,老紀沒那麼快到,她暫時充當“監護人”……雖說人是她打的。
“家屬,他看著快死了。你去弄個輪椅推著。”眼尖的實習生,提醒道。
紀謙搖搖欲墜,俊臉都是紅彤彤的疹子,凄凄慘慘戚戚。
紅疹壓迫得他聲音都在顫,“姐姐……別走。”
郁項會意,“得,人情債。”
紀還瞥他,“算他頭上,與我無關。”
“珩衍。”他沒了興趣,“幹活。”
郁珩衍:“……關我什麼事?”
“姐姐……”紀謙叫她,“我討厭他們……”
忍無可忍,紀還又給了他一拳,心安理得地使喚竹馬哥,“去借輪椅。”
郁項扶著被打暈的紀謙,“寶寶還真是……”
“他的過敏源是女人。”
天選男同體質,郁項看紀謙的眼神,多了幾分反感,“希望他一直暈著,不要看清是誰扶他。”
見多識廣的大郁哥,就差把“恐同”印在臉上。
之前的病患,有手指分離的。處理用了很多時間,輪到紀謙時,郁珩衍的輪椅已借好。
哥倆猜了五局拳,運氣更差的郁項負責推輪椅。
“怎麼這麼嚴重?”急診室里的男醫生擰眉,“再晚點都得送去搶救了。”
“那不是沒搶救?”
“……他的過敏源是什麼?”
“異性。”
醫生:“……”
從醫這麼久,他都沒碰到過這樣的過敏源,低聲說了句“神奇”,“對女性過敏還讓女性家屬帶來,不怕死得更快。”
外頭的實習生忍不住開口,“老師……您這樣抱怨,多半又得吃投訴。”
醫生問,“今天輸液室有男護士上班嗎?”
實習生:“有……吧。”
“打電話問。”
頓了頓,“都休克了,你們能不能負擔ICU?”
紀還:“沒,我打暈的。”
“……過敏源,你挺橫的。”
醫生起身,擺弄了一會昏迷的紀謙,確定他被打暈後過敏的蔓延也中止,開了單子,讓他們去輸液室。
實習生已經詢問清楚,“老師,他上班的。”
“待會到輸液室就讓男護士負責。”
二位非過敏源很能幹,呼哧呼哧進了輸液室,找到男護士,扒拉著紀謙的身體,對著他白花花的屁股,扎了幾針。
醒來的紀謙,看到兩張近似的臉,一人拉著他的褲子,一人固定著他的上身,很是苦悶。
他只想惹姐姐憐愛……才不想……
“啊……”
針頭扎入身體,尖銳的疼痛。
男護士帶著口罩,兇狠依舊。
褲子並未褪盡,他卻覺得全身上下都被這群該死的男人們看光了!
“怕就別看。”郁珩衍冷眼提醒。
在室外候著的過敏源,為了安全起見,召喚著紀凌。
【小紀今天拖垃圾:危,醫院,速來。】
【小紀今天拖垃圾:紀謙也在。】
二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足夠相關的男人們趕來。
紀還放心地把紀謙的考試用品扔給紀凌。
躲在秦助理身後偽裝內向小女孩。
老紀先是感謝郁家哥倆的見義勇為(?),父愛泛濫,決心在紀謙床前,守護一夜。
紀謙:“……”
紀凌幸災樂禍,他們不在,家裡只有他和姐姐兩個人……
“小凌也一起。”紀還提議。
紀凌看向她,眼中閃過幾分不可思議。
“我是說,在家不方便。”她繼續道。
“有什麼不方便,你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
“她是。”郁珩衍點點頭。
眼神警告一次,他投去安撫的目光,“母老虎。”
紀還:“……”很好,眼神警告兩次。
“小還一個人也不太安全,不如這樣,今夜就來我們家住,紀叔覺得如何?為了保護二位小朋友,今晚我也在老宅。”
老紀:“……”
秦馳溫:“假設紀董不放心,我——”
老紀抬手,看向紀還,“可以啊。”
後者吹了兩聲口哨,“人格魅力也是考核內容,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