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店門被合上,夜伊明知故問:“是你兒子嗎?”
“嗯。沒大沒小的,在那邊替我擔心。還一直說要幫我,怎麼說都不聽。”岩井宗久看起來很苦惱。
當父親的都是這樣子,用行動保護孩子,在心裡默默操心。
但這種親情與夜伊無關,她心裡可不會有任何感慨。
“他長得不像你。”她低著頭。
“……收養的,他還不知道。”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這個話題沒有再聊下去。
……
第二天是龍司和杏過來,大家一起邊吃零食邊閑聊,玩得很開心。
第三天是雙葉來店裡幫忙。
夜伊沒有參加這兩場小聚會,而是去給岩井宗久打工。
說是打工,真的就只是打工。
搬箱子、介紹道具、打掃衛生,這些都是夜伊在干,岩井宗久也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
夜伊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存的什麼心思,不就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嗎?
她可不會放棄。
兢兢業業地幹完了所有體力活,夜伊還有一點講話的餘力,便靠在櫃檯邊盯著岩井宗久,一臉怨氣。
岩井宗久倒也沉得住氣,被盯了十幾分鐘連頭都不肯抬一下。
這場對抗最終由夜伊率先敗下陣來。
她卸了力,軟軟地癱在玻璃櫃檯上說:“喂,老闆,你看看我。”
“……”他頭也不抬地翻到下一頁。
哈?她這麼一個大美女,想撩別人都只是勾勾手指的事,怎麼到了岩井宗久這裡就這麼難搞。
夜伊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一下子跟著火氣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她一把搶走岩井宗久手裡的雜誌扔到一邊,右腿一跨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手垂在腿邊,一手附在他的心臟處。
平衡力差點因為夜伊突然的決定而失控,眼見著兩人就快倒下去,岩井宗久扶住了夜伊的腰,保持住了平衡。
夜伊鬆了口氣,本想笑他好不容易主動了一次,卻發現他又像觸電地鬆開了手。
她還未氣餒,於是湊到岩井宗久眼前。
“老闆,現在總可以看我了吧?”
此時兩人之間只有5cm的距離,岩井宗久轉了轉眼珠,這才拿正眼看夜伊,但也就只是看著。
“看完了,你下去吧。”他又挪開眼伸手想去拿雜誌。
夜伊趁機捉住他的手腕,摁在椅子把手上,看著他淺灰色的眼睛沉聲問:“老闆你難道真的對我沒有任何一點心動嗎?”
岩井宗久本想抽出手,但當他感受到來自手腕處的壓力時,根據曾經的經驗推測——他的成功率為0。
“……沒有。”他只能挪開眼回應夜伊的問題。
聽到了否定的答案,夜伊卻笑了。
“你知道人在說謊時會下意識避開視線嗎?”
岩井宗久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有男朋友,我有兒子……”
夜伊摩挲著岩井宗久的手腕,平靜地看著他。
“所以呢?”
“所以我們沒有可能。”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夜伊鬆開手、收回腿,重新站在地上,伸手拍了拍凌亂的裙擺,低聲說道:“講那麼多規矩……我下班了,拜拜。”
她把雜誌重新塞回岩井宗久手裡,轉身就離開了店鋪。
晚上,夜伊和蓮又被邀請去參加吉田先生的演講。
藏元老爺子所做的事被媒體曝光,他的孫子也提交了退黨通知書。吉田先生如今還被人催促著去演講,台下是烏壓壓的一片。
吉田先生上台,蓮在旁邊舉著“街頭演講中”的板子,夜伊則在下面當聽眾。
“各位有想做的事?”
“我曾見過一位年輕人,他正用著與我不同的方法打算去糾正這個世界。然而,這是一座無比險峻的高山……”
……
演講結束,觀眾遲遲沒有回應。直到吉田先生向聽眾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下才爆出雷鳴般的掌聲。
吉田先生因為還有事,兩人便一起回家。
路上,一想到吉田先生上台,開始滔滔不絕地發表著自己二十年來潛心研究的演講,夜伊的心裡有一絲觸動。
“忍辱負重二十年啊……真厲害。”她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在政界也有幫手了對嗎?”
蓮點頭,眼裡爆出憧憬的光芒。
『吾即為汝……汝即為吾……
汝於此,化契為血盟之絆使其轉生。
羈絆漸為反抗之翼,擊破魂之枷鎖。
今於此,汝覺醒【太陽】之究極奧秘,賜予汝無盡之力……』
夜伊撲哧一聲笑出來,停下腳步,對蓮伸出小拇指。
“蓮,我們做個約定吧。你長大后,不管經歷怎樣的挫折了,遇到了什麼事,都一定要成為一位出色的政治家,來改變這個腐敗的社會。”
“嗯,我一定會的。”
蓮伸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誓言就此成立。
“說謊就要吞一千根針哦。”夜伊晃了晃手,踮腳吻上蓮的臉頰。
以及,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