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路先是大大地震驚加疑惑,隨即反應過來便些生氣。
這都什麼事啊!
明明她是救了他的那個人。
這簡直就是現實版農夫與蛇,狗咬呂洞賓,恩將仇報——!
她向少年望去,想表達自己的憤怒,卻正好與抬頭的少年目光相對。
略過湖面吹來的風帶著枯萎荷葉的清澈氣息,那是一種毫無生機的死氣沉沉。
正如少年的眼睛,那是一種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的絕望與悲傷。
他眼神空洞,紅血絲布滿眼眶,淚水將落未落。
賈仁路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東西,卻又能從那眼神中看出無數的東西。
“你”
她話音未落,白襯衫的少年便似乎用盡所有力氣一般地將她甩開,站了起來。
但是因為他著實被欺凌得沒了力氣,賈仁路只是微微地被推到了一邊。
“你不要怕,我我會幫你的。”
在腦子裡斟酌很久,賈仁路最後才說出了這樣似乎是有些含糊的話語。
怕什麼?
幫什麼?
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仰起頭,望著少年的眼睛,心臟卻不由得開始微微地抽痛。
這只是個高中的孩子。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幫?怎麼幫?”
少年的聲音過分地沙啞了,像是摩擦了幾層砂紙一般。
不知何時飄來的雲朵遮擋住了太陽。
“憑藉你平民的身份?”
“還是憑你的自大狂妄?”
“你能幫什麼?你什麼都做不到!”
“什麼也做不到”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輕了下來。
似乎是想要隱藏那再也控制不住而掉落下來的淚水,他將頭低得很低,黑髮遮蓋住眼睫。
“平民只是他們定下來的身份,不能成為我們的枷鎖。”
賈仁路想要拉住少年的手,卻被他甩開。
於是她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我會幫你的。”
憑藉著一腔熱血去執行拯救一切的願望過於虛幻。
但即便如此,賈仁路仍舊懷揣著赤誠之心,去尋求在她心中定型的那個無比純粹的世界。
“別白費力氣了,你什麼也做不到。”
少年將衣服拽開,轉身離去,沒有看賈仁路一眼。
望著那一撅一拐的背影,賈仁路沒有追上去。
她的手心嵌入了泥土,泥土將她的手掌弄得黑乎乎的,但是卻也混雜到了青草的味道。
在無盡的可怖深淵中也會有讓人無法拒絕的清涼。
會做到的。
一切的一切都會改變的。
她會做到的。
“叮——”
手機簡訊鈴聲響起來了。
[ 快來[有家酒吧]]
發信人是楚景雲。!!!
一瞬間的壓抑情緒全都不見,賈仁路眼眸亮了起來。
好耶!
肯定是分手劇情捏——!
衣服已經被風吹乾了。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就準備出發走劇情——!
陳瓷穿著服務生的衣服,將酒推進VIP套房,同時將剛剛拿出去的手機放在了那個不起眼的桌子上。
燈光昏暗,煙酒氣息濃烈得有些嗆人。
沒有人會發現堆滿酒瓶的桌子上多了什麼或者少了什麼。
更何況是喝得已經有些醉了的楚景雲。
將酒放到桌子上后,陳瓷看了眼楚景雲身邊圍著的人,然後隨即垂下眼眸。
他轉身,唇角勾起。
外面的天還亮著,但是在這個套房裡卻已經晝夜不分,楚景雲被簇擁在中間,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楚少,怎麼最近都不和我們一起玩啊。”
“我們楚大少,最近可是有女朋友了呢。”
“別瞎說,楚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別人。”
“那可不一定,我聽別人說楚少可是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楚少不會還得做舔狗吧!”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楚少,你和那個平民,到底是什麼關係?”
“對啊對啊,楚少和我們講講唄。”
楚景雲沒有說話,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喝下一杯酒,笑了起來。
他笑得如此高傲,一瞬間似乎回到了曾經的那個花花公子的模樣。
“她啊,噁心的平民,玩玩而已。”
“女士,就在這個套房,我幫您打開門。”
賈仁路跟隨者侍者走進套房內部。
[她啊,噁心的平民,玩玩而已。]
楚景雲話音剛落,抬頭便對上了賈仁路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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