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仙-冰地小說 - 第7節

方正好挺起胸,這個年長警察明顯就有經驗得多,說話直指人心,雖然自己的心理並不真只是十二歲的男孩,可還是要配合一下,免得他們起疑心。
“那些壞人,你想不想把他們抓住?”方正好和陳爽異口同聲說了個“想”字。
“如果你們到處說這件事,傳到了壞人耳朵裡面,壞人會怎麼做?”方正好有些鄙視這個年長的警察了,這分明是小瞧他的智商,不過他也已經玩夠了,此行的目的達到,早點回家才是正途,因此他示意陳爽回答。
陳爽立刻舉直一隻手:“我知道,壞人聽到了會逃跑!”“對,為了方便警察叔叔抓住壞人,所以你們暫時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這是警察交給你們的任務,能不能完成?”換了普通小孩,恐怕是沒辦法拒絕這樣的“任務”,渴望長大、渴望被當作大人來看待,讓他們會為這樣的“任務”興奮不已。
雖然陳爽很聰明,也不例外,她看了方正好一眼,用力地點頭:“正好,我們不說出去!”“不說就不說吧。
”方正好反應很平淡,這讓年長的警察有些失望,不過無所謂了,至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看了窘迫地坐在一邊的年輕警察一眼,目光中露出笑意。
五、隱患房間的燈沒有打開,在一片黑暗中,兩道淡白色的銀龍分外明顯。
兩條銀龍時伸時縮,按照某個奇妙的節奏不停變化,如果有夜視能力,就可以看出這兩條銀龍來源於一個少年的鼻中。
這是少年在吐納時呼出的氣流,可即便是冬天,呵出的白色也不可能象這兩條白龍一樣凝而不散。
少年約有十五歲,進入了生長發育的關鍵時期,喉節已經很明顯,但是五觀與皮膚都很細緻,看起來倒有點象個女孩。
嘴邊還沒有長出小胡茬,只有一些淡淡的汗毛,這使得少年還帶有三分稚氣。
許久之後,少年將兩條銀龍收入體內,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陣,渾身骨骼都發出噼噼叭叭的炒豆般的聲音。
在身體恢復平靜之後,少年睜開了眼,他的眼睛非常清亮,彷彿還處在幼兒時期,是那種山泉一般的清澈。
當少年微笑的時候,他的眼睛會微微彎起,嘴角邊浮現出兩個淡淡的酒窩,如果是女孩,一定能迷倒無數蘿莉控們。
少年從床上下來,活動活動筋骨,然後開了檯燈。
燈光下,這間小小的卧室被無數的書籍所包圍著,既有他這個年紀的少年所必備的教科書,也有諸如《資治通鑒》、《四庫全書》這樣顯得有些不適合的大部頭,還有諸如C語言編程之類的計算機書籍,甚至《籃球實用攻防技巧》之類的偏門書都可以找得到。
少年看了看掛鐘,才三點一刻,他嘟囔了一句“看書吧”,從書堆里翻出一本《石油戰爭》開始看了起來。
他彷彿不知道疲倦,坐下去后除了每隔一小時左右站起活動,就再也沒有上床休息。
自從三年前桃林道觀的經歷之後,他就幾乎夜夜如此了。
別的同齡人每天要有至少八小時的充足睡眠才能維持身體的正常發育,他則只需三到四個小時,因此,他可以利用的時間就比別人多得多,為了打發多餘出來的時間,看書就成了他最大的消遣。
他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一目十行也差不多了,時間又充足,於是便積累了這麼一大堆書籍。
無論是有用還是無用,至少可以讓他覺得生活充實。
課本上的那點東西,早就不能滿足他了,十二歲的當年,他已經把整個中學階段的課本全部看完,甚至開始接觸醫科的大學本科書目。
到了後來,他把興趣轉向了非教輔書籍,一個又一個的新天地在他面前打開,讓他驚訝的同時,也極為欽佩現代人的創造能力。
這在他還是“仙長”的時代里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時間就在閱讀中流逝了,早上六點半,他準時推開房門,父母還在沉睡,只有在畢業班就讀者學生才需要這麼早起來。
背上自己的書包,方正好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在樓道口遇上同樣輕手輕腳出來的陳爽,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什麼話都沒有說。
方正海把陳爽的書包接了過來,很自然地挎在自己的肩上,比起他沒裝多少東西的書包,陳爽的至少要重上三四倍。
這是學生的悲哀,雖然國家政策要求提倡素質教育不能搞應試教育,但事實上高考、中考這兩根指揮棒不發生質的改變,素質教育永遠只是一句空話。
甚至適得其反,為了應付這所謂的素質教育,原本就背負著沉重書包的學生們不得不拿起鋼琴琴籍,或者拿起畫筆。
方正好一直很奇怪,難道說能彈上一段柴可夫斯基,或者能畫上一副光屁股美女,就算是素質提高了嗎?他也很同情他們的老師,為了生活,不得不夾在教育部門、家長還有孩子中間,甚至要忍受這個一切向錢看的社會對老師道德提出的高要求。
這種壓力下,老師中變態的比例竟然還維持在普通水平,這也讓方正好欽佩現代人的精神承受能力。
兩人手拉手下了樓道,但出了大門后就立刻鬆開,因為晨練的人們已經出來了,這時再手拉手,少不得被一些長舌婦說閑話。
方正好和陳爽的家長不在乎,可是兩個孩子特別是陳爽在乎,她不希望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比起方正好,陳爽是標準的好學生,老師眼中的寶貝,其他學生家長用來激勵自己子女的對象,當然也是班上某些同學的嫉妒目標。
有時候方正好擔心處在這種情形下的陳爽變發生改變,比如說驕傲或得自大,不過還好,至少到現在為止,陳爽還是一如既往,強烈的正義感和同樣強烈的對他的感情。
現在這感情還只是友誼,青梅竹馬的友誼,兩人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等待著她開花結果。
N市二中是遠近聞名的完全制重點中學,初中和高中都是第一流的,方正好與陳爽在此就讀,兩人還是同在初三二班,陳爽是學習委員,每次成績都是全年績前三,而方正好就差了些,在三百多初三學生中可以排在一百五十名左右,最高不會超過一百二十名,最低不會低於一百八十名。
這當然是方正好藏拙的結果,他要考第一名如果說還有點難度,前十名卻不成問題,關鍵在於他根本沒有興趣成為老師關注的焦點,至少現在還不是他嶄露頭角的時候。
“今天的思品作業做完了嗎?”到校門口的時候,陳爽問道。
“啊……好象忘了!”方正好拍了拍腦袋,他確實把這事情忘了,畢業生作業是一堆又一堆的,語數外理化他記得,因為他覺得這幾門課程需要多做練習才成,至於政史地……倒不是他輕視文科,而是因為他不明白,那思想品德上的老套道理,用得著去背去記去反覆抄寫嗎?而那些歷史地理常識,記住了就是記住了,記不住的話到用時查找一下就是,根本用不著特意去做什麼。
所以他的思品作業就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常年沒有做的。
“就知道這樣,昨天發作業本的時候,你的作業本都被我收起來了!”陳爽白了他一眼:“拿去吧!”學習委員負責發作業本,方正好從陳爽手中接過作業本,用不著翻看,就知道裡面已經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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