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是吧,老子整不死你……”
余小魚此刻什麼也不顧了,發瘋似的抓撓啃咬,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一個扳她的頭,一個鎖她的手,三下五除二拿膠帶封住她的嘴,熟門熟路地奪過包,撿起地上的傘。
她仍在劇烈反抗,不知誰拿了張濕布蒙在她臉上,化學物質吸入鼻腔,立刻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有淅淅瀝瀝的聲音傳入耳朵。
余小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過了片刻,前方升起一絲極微弱的光,但又暗了下去。
大約五分鐘后,光再次出現,又消失了。
她意識到那是外面經過的車燈,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個雜物室,年久失修,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陳年霉味。
手腳被麻繩綁在板凳上,很嚴實,她試著併攏膝蓋抬腿,咯噔咯噔地挪凳子,右腳踢到一個東西,回聲陣陣。
車燈再次出現時,余小魚眯著眼努力看清屋內的擺設,這次她看見地上堆著木板、鎚子榔頭、廢棄的架子,對面十幾米遠的牆壁連著一個幽暗的過道。她腳下踢到的是個開了一半的午餐肉罐頭,叉子還插在裡面。
看來那兩個男人把她弄暈綁到這裡,中途有事離開了。
她的包還在他們手裡,沒法弄到手機打電話,又不知道這個房間隔壁有沒有人,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只能在焦灼中逼自己靜下心,仔細回想事情經過。
余家的生活用度很節省,除了開餐館從銀行貸了十五萬,從來沒向別人借過錢,與其說那兩人在撒謊,不如說他們隨便找了個尋釁的借口。
……討債?
這個借口不由讓余小魚記起舊事。
三年前她爸晚上收工回家,途中被人一板磚拍暈了,下半夜才被路人送到醫院。
進了醫院她才知道,當天上午有人去過工地找姓嚴的那孩子討債,她爸在旁邊沒攔住,小孩當場被拖出去了,第二天派出所民警在江里撈到了屍體。
余家提供的信息成為了重要線索,兩個討債鬼判了五年多,誰也沒料到她爸在恢復期突發腦溢血去世,家裡請律師上訴加重判決,但被法院駁回了。
當初那一板磚顯然是恐嚇,除了那幫人,余家再沒和誰結過仇,可就是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余小魚回想矮個子說過的話——“本來不想找麻煩”、“在裡頭太久”……
一定就是那兩個殺人犯在報復出氣!這麼早就出來,難道是越獄?
……不能再想了,得快些出去。
余小魚記得罐頭的位置,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凳子往那邊挪,提著一口氣,腳尖發力蹬地,一下子連人帶凳側翻在地上。
她手指努力伸張,指尖一痛,心中一喜,揪著罐頭翹起的金屬蓋開始磨繩子。
蓋子邊緣很鋒利,不一會兒就在皮膚上劃出幾道口子,指頭上都是滑溜溜的血,幾乎握不住。
十指連心,她又皮薄肉嫩,疼得一邊掉眼淚一邊磨。以前切菜切到手,媽媽都要心疼好久,可現在沒有人來心疼她,只能靠自己。
磨了二十分鐘,繩子終於斷了一半,這時她後知後覺發現一個問題——如果隔壁有人,她踢到罐頭、摔了凳子,聲音並不小,他們應該來看看情況啊?
想到這,她更加急切地動作起來,鼻子呼哧呼哧地喘氣,臉憋得通紅,眼看繩子就要斷了,忽然有什麼朝她脖子吹了口氣。
要不是嘴被封住,余小魚就要嗷地一嗓子叫出來,全身寒毛直豎,四肢僵直,動彈不得。
她腦子裡全是小時候看過的恐怖片,一會兒是長頭髮的女人倒吊在天花板上張開大嘴,一會兒是木乃伊里的埃及法老破箱而出,一會兒是生化危機里的殭屍狗對著人肉垂涎欲滴………
那股氣流停了。
余小魚告訴自己子不語怪力亂神,哪是什麼鬼吹的,就是風灌進來了,咬著牙繼續工作,還沒動兩下,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她後頸。
那一霎,她呼吸都停了。
長發女木乃伊殭屍狗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倩女幽魂里的大怪獸,長長的指甲摳著樓梯,獠牙間流出腥臭粘稠的綠漿。
屋內死寂,外面的雨聲彷彿都靜止了,黑暗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
像是指甲刮著棺材板!
余小魚想象中的大怪獸又變成了妖貓傳裡布滿抓痕的棺材,一個勁地逼自己快點磨快點逃,那聲音越來越近,她脖子上落下的液體也越來越密集,下一秒,繩子斷了!
她箭一般從地上彈射出去,前方乍亮起手電筒耀眼的白光,一張熟悉的臉在光線中那樣清晰,她連滾帶爬大哭著撲向他,那人也衝過來將她一把抱住,焦急地問:
“哪裡受傷了?”
她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攀在他身上,淚珠直往外滾,那人才發覺她的嘴被封住,掏出濕巾擦了兩下,輕柔地撕開膠帶,哭聲一下子回蕩在雜物室里:
“江老師,我後面有鬼……”
江潛聽她哭得這麼洪亮,衣服也好好地穿著,鬆了口氣,冷汗才止住,“沒有鬼,不怕,我在這裡,我們小魚最勇敢了,不怕。”
眼淚浸濕了襯衫,他的心揪成一團,看到她染紅的袖子,瞳孔一縮,把她的手拉到跟前。
……滿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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