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暴徒 - 第296章追蹤

夏夏上午一直在烤箱前忙碌,送走凱瑟琳夫人後,她才洗了手從廚房出來。
昨天睡了很長的一覺之後,她身體舒服了許多。只是心裡卻更加雜亂了。
她不知自己的辦法是否可行,還擔心中間會出現意外,譬如凱瑟琳夫人去晚了,又或者貼紙直接被小孩子們扯下來玩耍。
又或者……他沒能發現這其中的線索。
一切都有可能。
思緒紛雜間,正往樓上走的她不慎踢到台階,整個人朝前栽去。夏夏嚇了一跳,眼看著要面朝樓梯摔下去,腰上忽地一緊,一隻有力的胳膊及時圈上來,她被攔腰撈了起來。
後背貼上一具堅硬身體,夏夏側過頭,正對上一雙黑眸。
那裡面寫滿了不耐煩。
周寅坤絲毫沒有要掩飾那不耐煩的意思。這周夏夏被慣得不成樣子,上樓梯的力氣都沒了,還硬是大早上爬起來給那幫小孩烤點心吃,說她兩句就耷拉著腦袋半天不吭聲。
他直接把人扛起來,上樓進了卧室,剛要放到床上,夏夏忙開口:“我想洗澡。”
她身上都是蘋果派的味道。
男人調轉方向進了浴室,把人放在洗漱台上,抬手就要解她衣服。女孩下意識攥住衣領,周寅坤手一頓,抬眸看她。
“我……自己洗。”
“你有那個力氣?”
“有。”
男人盯她幾秒,“不準鎖門。”
浴室門關上后,夏夏從洗漱台上下來。她對著鏡子脫了衣服,摘下紗布,那一點傷口當真如布朗醫生所說那般,已經結痂了。
浴室里響起嘩嘩的水聲。
洗完澡出來,夏夏看了眼表,此時早已過了紙條上約定的時間。她不由看向陽台外面的小鎮方向,他……拿到號碼了嗎?
如果沒拿到,是會離開墨西哥,還是會繼續留在這裡?夏夏希望是前者。畢竟他在這附近多留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
胸下又隱隱發疼,夏夏皺眉,那感覺像針扎一般,疼得不劇烈,卻又有點呼吸不上來。她扶著柜子坐到床邊緩了下。想到醫生說術后要卧床休息,她又掀開被子,平躺上去。
周寅坤再回到房間時,看見的又是跟昨天同樣的場景。女孩縮在被子里,安靜地睡著了,只是那眉心卻微微蹙起,不知是做了什麼不愉快的夢。
他走到床邊,俯身探了下她的額頭。冰冰涼涼,沒有發燒。但這幅疲乏無力,只睡覺不吃飯的樣子,跟當初在英國水土不服時幾乎一模一樣。
睡夢中的夏夏並不知有人在她床邊待了許久。她只看見阿偉哥哥站在畫著白貓的鞦韆旁,正要俯身揭下那張貼紙時,忽然“嘭”的槍聲傳來,子彈從背後徑直朝他射去。她親眼目睹著這一幕,卻根本無法說話,渾身發寒。她目睹阿偉哥哥被子彈追擊著逃命,最後消失無蹤,不知生死。
身上被子被人拎起,蓋到了下巴。微微暖意包裹肩頭,又讓女孩緊皺的眉頭稍有舒展。
周寅坤出了房間,碰上端著午餐的阿步。阿步見他關上,“坤哥,小夏夏又睡了?她還沒吃飯。”
樓下阿耀聽見說話聲,也上樓來,見阿步做好的食物沒送進去,他說:“我去找醫生再給她看看。”
“不用,讓她睡。”周寅坤直接說,“明天一早回緬甸。落地再看醫生。”
聞言阿步和阿耀相視一眼。
別人不清楚,常去工地幫忙的他們很明白,夏夏對那裡花費很多心血,建築尚未完工,這時候走,只怕夏夏會覺得遺憾。
但周寅坤的命令不容置疑,他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把剩下的事交接好。
“小鎮的大部分建築其實都建得差不多了。”阿耀說:“剩下的收尾工作可以由牧師霍爾盯著,我這就去處理。”
*
次日清晨。
許嘉偉在接到回國命令后,仍固執地多等了一夜。可惜,無論是工地上還是在那座小別墅外,都沒能看到夏夏的身影。
貼紙后的電話,也始終沒有人接通。他不能再繼續違抗上級命令逗留在墨西哥,不得不前往機場,坐最早的航班回國。
他開著車,又看了眼放在副駕駛的貼紙和手機。
夏夏為什麼不跟他離開,而是要留一個電話?許嘉偉蹙著眉收回視線看向前面。就在此時,安靜的車裡響起手機震動聲。
他拿起來一看,立刻一腳剎車停在路邊。來電顯示上,正是昨晚一直未接通的號碼。許嘉偉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通鍵。
同一時間,一輛黑色賓利雅緻正從小鎮邊緣駛離。
夏夏今晨醒來,得知要回緬甸的消息,只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沒有提出要跟小鎮的婦女和孩子們告別,但出發前,阿步還是把車開了過來,讓她看上一眼再離開。
夏夏坐在車裡,看見孩子們在新房子里進進出出,他們熱情地跟牧師先生打招呼,每張小臉蛋上都朝氣滿滿。這與一個多月前,他們擠在麥莎家的房子里,個個飢餓畏懼的狀態截然不同。
心中劃過一絲欣慰,至少她真正地幫助到了他們。
就願這群小孩們永遠這樣快樂,願他們平安健康地長大,永遠不再遭受苦難。
隨著車離小鎮越來越遠,夏夏終於收回視線,轉過身來,不再往後看。
此時路邊的車裡,許嘉偉掛斷電話,內心還處在震驚當中。
他顧不上緩解情緒,下一秒就撥通電話彙報:“是,向局長,我是許嘉偉。夏夏沒有赴約隨我離開,是因為她於前天上午,在墨西哥科洛尼亞醫院通過一個叫布朗的醫生進行了秘密手術。她在身體里植入了定位器,她給我留下的號碼正是為她手術的醫生電話。從這些天的觀察來看,周寅坤與她形影不離,通過她,警方可以持續精確地追蹤周寅坤的位置!”
他聽見電話那邊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又是敲鍵盤聲。應該是向局長去了信息技術部門,沒等那邊發問,許嘉偉已主動告知從布朗醫生那裡得來的定位器編號。
“查到了!”那頭傳來清晰的聲音,說話的正是操作定位追蹤的警員,“定位顯示目標正在移動中,應該是通往諾加利斯機場。”
“立刻聯絡墨西哥警方在機場攔截,並告知他們注意目標同行女孩周夏夏的安全。”
“目前來看,周寅坤最有可能回到的,就是他最熟悉的泰緬兩國。我們會同時聯絡泰緬兩國警方,若周寅坤在墨西哥逃脫,落地后也會立刻實施抓捕。”
接著向衡予對電話這頭道:“許嘉偉警官,做得很好。但你的情報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事不允許插手。”
“好的,收到!”
電話掛斷後,許嘉偉坐在車裡,心中的震撼尚未消散。
夏夏的做法,他始料未及。原來那天在醫院看見她時,她剛做完植入手術。那個手術危不危險?疼不疼?手術前後,她又是如何在周寅坤眼皮底下隱瞞周旋的?
越想,越覺得后脊發寒。萬一手術出了意外,萬一被周寅坤發現,但凡發生不利情況,受傷的都只有夏夏一個人。
想到她的臉,心就一陣揪緊。
可眼下擔心沒用,后怕更沒用,許嘉偉深吸口氣調整了心緒,重新發動車子朝諾加利斯機場開去。
墨西哥警方會在那裡布控,他要親眼看著周寅坤被抓,更要親眼確認夏夏平安無事。
*
去機場的路上,夏夏又看了眼前面空空的副駕駛,想了想,還是開口:“阿耀不一起回去嗎?”
周寅坤掃她一眼。
連著睡了兩天,好不容易主動說句話,問的還是阿耀。
“阿耀在後面。”前面阿步回答:“陌生環境中,我們出行會通常會有兩輛一模一樣的車,其中一輛負責觀察周邊情況,若遇危險,兩輛車會及時調換,甩掉追蹤。”
原來是這樣,夏夏點點頭。
胸下某處又隱隱作痛,她不由坐直了些。
周寅坤看她還蔫蔫的,開口:“周夏夏。”
女孩側過頭來。
“大學不準學建築,你這身體底子不是干那個的料。喜歡畫畫那就學美術,把家裡的小島都畫一遍,在島上當個小畫家。畫賣不賣得出去都無所謂,反正不用你賺錢。聽見沒有?”
“聽見了。”夏夏望向車窗外,這麼回應了一句。
見她答應,周寅坤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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